第(1/3)頁
梁婠頭一次見到胡姬,忍不住驚嘆。
蕭倩儀瞧見,笑了:“我頭次來時,也像你這樣稀奇得緊,現(xiàn)在嘛,見得多了便習(xí)以為常了。
不等菜上齊,拎起酒壺斟滿兩杯酒,一杯給梁婠,一杯自飲。
她舉著酒杯神秘兮兮:“我還知道一個好去處,回頭再帶你去?!?
“什么好地方?”梁婠眼睛一亮,這才從胡姬身上移開視線。
蕭倩儀揚揚眉:“這個嘛,下次你就知道了!不過,你下次還能出得來嗎?”
她笑容一收,斂眉正色道:“你說自打你搬進宮,見你一面怎么就那么難呢?知道的呢,是主上愛你護你,不知道的呢,還以為你被打入冷宮了!
我原先以為沒了這無中生有的齊王妃,皇后的位置就是你的,可你來洛安這么久了,怎么什么位分都沒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莫非還因先前的身份有所顧慮?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多慮了,旁人不說,你且看看一向保守的公孫大人,即便知曉你進宮,不是什么話也沒有?那我父兄就更別提了,我看他們啊,個個心似明鏡,知道如今的主上可不是先帝!”
想到他們吃癟的樣子,她越覺得好笑,可笑得笑得又板起臉。
“通過這件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太過明亮堅定的眸光,看得梁婠身子微微后仰。
蕭倩儀對上她的眼,極為認(rèn)真:“想要掌握話語權(quán),需得有強大的實力做后盾!開府,就是我的第一步!”
然而,前一刻還雙眼放光的人,下一刻又如泄了氣一般。
她垮下肩,喪氣得很:“可我現(xiàn)在連第一步都邁不出去,你不知道,前日,我不過有意透點口風(fēng),提了想開府的事,誰想那幫老頑固,一個個蹦得三尺高,跟誰挖了他們家祖墳似的,又是反對又是指責(zé),唉,什么叫做孤立無援?我現(xiàn)在就是!你說除了你,我還能找誰訴苦去?可你——唉,真是諸事不順??!”
蕭倩儀苦著臉自飲自酌,惆悵得不行。
梁婠心中有數(shù)。
她雖不怎么當(dāng)眾露面,但對前朝后宮的事了若指掌。
“女子開府建衙,未有先例,你若真有這個打算,總要徐徐圖之。”
蕭倩儀啪地放下酒杯,“哼,你少拿虛話搪塞我,倒是拿出點行動來支持我!你可別忘了,咱們在月州說好要相攜而成,你得言而有信!”
梁婠失笑搖頭:“這哪里是虛話,也得有個契機才好成事?!?
“那你倒是說說契機在哪兒?”蕭倩儀咬著牙,一杯又一杯地飲著。
梁婠無奈:“你先吃點東西再喝??!”
蕭倩儀冷哼:“吃?我還哪有心情吃?”
梁婠仔細(xì)思量一番,正欲開口,聽得旁邊用屏風(fēng)隔開的席位響起說笑聲,有男有女,人還不少。
兩人十分默契地噤聲,對視一眼。
蕭倩儀捏緊手中的酒杯,側(cè)耳細(xì)聽。
梁婠小聲問:“認(rèn)識?”
蕭倩儀點點頭。
幾名男子不知飲了多少酒,大著舌頭說話。
若非提及自己,梁婠斷不會注意。
有同席的女子好奇,捏著嗓子嬌滴滴地詢問關(guān)于齊后梁氏的事。
蕭倩儀越聽嘴角弧度越大。
梁婠越聽眉頭擰得越緊。
竟不知從何時起,大家口中的梁氏成了對皇帝情深似海、忠心不二,為了成就皇帝的大業(yè),不惜以身侍敵的癡情女。
可惜,齊國亡了,梁氏也被皇帝拋之腦后。
到底皇帝心里真正在意敬重的還是發(fā)妻蕭皇后。
這么一想,梁氏也怪可憐的。
想當(dāng)初在齊國,梁氏那可是寵冠六宮,與現(xiàn)在枯坐冷宮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只怕每天是以淚洗面,指不定心里有多苦悶、多后悔……
梁婠瞪著眼珠子,嘴角直抽搐:“我竟不知我過得這么凄慘呢?!?
蕭倩儀幾乎要笑岔氣了。
梁婠白她一眼:“是誰說往后再聽到有人詆毀我,上去就給他一巴掌,你現(xiàn)在笑什么,趕緊去??!”
蕭倩儀撐著頭笑:“他們沒有詆毀你啊,他們是在可憐你,同情你!”
梁婠不由坐直了身子,懷疑的目光直盯上蕭倩儀:“你該不會是有意要叫我聽見吧?”
“怎么會呢?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蕭倩儀撂下酒杯,忙忙擺手。
“沒有?”梁婠看她一眼,指尖剛觸到杯身,不想被人搶先一步端了起來。
她抬眼看過去,就見宇文玦黑沉著一張臉:“卿還想飲酒?”
梁婠想解釋,宇文玦已看向?qū)γ娴娜耍骸笆拰④姡矣浀媚忝魅帐且S王庭樾去金堤嶺吧?”
“啊,哦哦,是啊,就正準(zhǔn)備回去了。”
蕭倩儀尷尬地站起來,干笑兩聲,又暗戳戳給梁婠遞了個眼神,然后對著宇文玦行了一禮:“臣先,先告退了?!?
言畢,頭也不回的就跑,很快沒了影子。
梁婠琢磨著一件事:“我怎么不知道王庭樾要去金堤嶺?”
酒肆里魚龍混雜,宇文玦皺眉掃視周圍,又瞧一眼手中的酒杯。
“我倒是想說,卿給我機會了嗎?用迷藥將我迷暈,就為了跑出來飲酒?”
梁婠訕笑著從他手里拿過酒杯,丟去一邊:“沒有,我一口沒飲,出來也只是想同她說說話……早知她喚我來是飲酒的,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