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說得信誓旦旦。 接著,又往周圍看了看,指著隔壁一席人,壓低了嗓音:“咱們還是回去吧,萬一被認出來就不好了。” 說罷,撂下一包錢,將宇文玦拖出酒肆,也不管他什么反應。 馬車里,見宇文玦依舊黑著臉,梁婠在他身側坐下。 “那香爐里點的不是迷藥,是特意配來給你助眠養神的,自從回到洛安,需要你處理的事情不少,白日就罷了,可就連夜里你也睡不踏實。” 宇文玦面色稍霽,看一眼溫言軟語的人,微微一嘆:“我沒想限制你出入,只是你的身體——” “我知道,你怕我像上次一樣,但你放心,我是醫者,心里有數。” 他白日政事繁重,晚上還要看顧自己,有時夜里睡下,也不過是多翻了幾個身,他立馬就會出聲詢問,是不是身體哪里不適。 宇文玦沉默須臾,拉起梁婠的手:“這次,咱們總要小心些。” 自知曉她有孕,他心里就只歡喜了一刻,再往后,便是提心吊膽。 他不懂婦人生子事宜,更不曾留心過。 就算當年曦兒抱到他面前,也已經是一個軟乎乎的奶娃娃。 他不知道孩子如何一點點顯形,更不知道婦人從頭到尾要經歷什么。 只知道在漣州城見過她血流不止、奄奄一息的模樣后,對他來說婦人有孕,不再是一件輕松可談的事。 宇文玦望著眨巴著眼睛盯住自己的人,揉了揉她的鬢發,長長一嘆:“以后,你若是再想去哪兒、或想做什么,只讓我陪你一起就是了。” 梁婠心里酸酸的,伸手抱住宇文玦:“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宇文玦拍拍她的背:“卿知道就好。” 繼而又道:“沒有也罷,既然有了……待生下他,咱們也再不要了。” 梁婠微微一愣,驚訝地仰起頭,有些不確定:“你就不怕仍是個——” 他是大司馬、齊王時,便也罷了,可如今是皇帝。 皇帝歷來擁美無數,不單是為了滿足一己之欲,更是為了開枝散葉、承襲江山。 可他卻不在意。 宇文玦淡然一笑,低頭撫上她的臉:“咱們的女兒定然不會差,可若真的力不勝任,即便我有意傳位與她,她亦是守不住,屆時,別說會累她性命,就是朝野、天下亦會動蕩不安。 再者,生兒育女本是緣分,何必為了這不確定的事,讓你飽受生育之痛? 我想過了,即便咱們的孩子不合適,也無需擔憂,皇族子弟眾多,單宇文珵便有好幾個孩子,這么多人,總有一兩個能成材的,屆時挑上一個賢良方正的即可。” 他握住她的手,語氣溫柔,態度卻十分堅定:“我娶妻,從不是為傳宗接代,從前如此,往后亦如此。所以,請你放心,我斷不會為了皇位有繼,另納旁人生子。” 她怔怔看著宇文玦,心底的震驚難以言喻,甚至不曾察覺到自己已經濕了眼眶。 他總是那么心細如發,也總是那么了解她。 宇文玦笑笑,伸手幫梁婠拭干眼角:“對了,方才在酒肆里,我怎么聽著隔壁那幾人說的話有些不對味兒?” 梁婠帶了濃濃鼻音:“什么話?” 宇文玦眉頭淺蹙,隱隱不滿:“似乎在說什么癡心婦人負心漢?” 梁婠撲哧一聲,破涕為笑:“你聽錯了,分明是癡心郎君薄情女。” 宇文玦輕哼:“你知道就好。” 輕輕的吻落在她的眼皮。 元和二年十月,有突厥人來犯,偷襲劫掠北境的羊角崗及金堤嶺一帶,攻占千雎、驪嶼、安郡,屠殺百姓共四千四百九十三人,并擄走婦人三百二十六人。 聞此,周君派司馬博、公西瑾、王庭樾等六名大將領兵二十萬與突厥對陣。 雙方交戰三個月時,突厥忽遇雪災,損失慘重。 半個月后,因內部幾派爭權奪利,突厥大分裂。 時經四個月,周軍逼退突厥至挲河,并順利收回金堤嶺等地。 趁突厥陷入內亂,周君下令修筑北邊防御工事,于邊緣險要之地筑城,三年之中七度筑城。 百姓免于突厥騷擾。 * 元和七年五月,陳國因邊界闌城歸屬一事,與梁國發生局部戰爭。 陳國偏安一隅,地小勢弱,主動向大周稱臣,尋求庇護。 為示誠意,陳國國主親自來洛安向周君進獻財寶美女。 出人意料的是,周君竟扣下陳國國主,并派軍進駐東陵城,廢掉陳國政權。 同年七月,陳國亡。 陳國國主為求保命,自請向周君獻上妻女。 周君怫然作色,派人以毒酒鴆殺之。 大周吞并陳國,朝堂上有人建議可趁勢南下攻取梁國。 皇帝未置可否,只任命公西瑾為浜州總管,駐守靈安郡;史永盛駐守袁州、蕭景南駐守吳州。 * 椒房殿。 “殿下,安南將軍夫人韋氏求見,現下就在殿外候著。” 梁婠擱下手中的書,笑了笑:“讓她進來吧。” 收拾書冊的工夫,谷芽已經去而復返,身后還跟著一名身姿窈窕的婦人,橘紅色窄袖小衫配淺綠色繡竹紋及腋長裙,很是貌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