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熙鳳應下,目送李惟儉而去。
李惟儉過得木橋、凝曦軒,一路沿抄手游廊而行,須臾到得登仙閣前。這會芳園本是賈家宗祠后花園,一側是圍墻箭道阻隔,只在叢綠堂一側留了角門。如今叢綠堂并宗祠盡數推平、新起,這角門自然暫且封死了。
因是先前傅秋芳便定下在登仙閣一側開了角門,供人進出。李惟儉到得角門前,便見假山下有一新蓋院落,內中家廟、佛堂盡數在此。
隱隱聽得求告之聲,李惟儉便移步入得內中,搭眼便見傅秋芳拜過佛像,跪伏合十道:“信女傅秋芳,求菩薩保佑平安順遂,若得麟兒,信女愿齋戒三月償愿……”
李惟儉駐足,看著其三叩首,起身調轉身形,瞥見李惟儉頓時小吃一驚。
“老爺啊~”
傅秋芳宜嗔宜喜,李惟儉便上前牽了其手,踱步出了小院兒。口中說道:“方才在求子?”
傅秋芳羞赧著不言語,李惟儉便道:“此事菩薩怕是管不得,你得來求我啊?!?
傅秋芳羞得埋下螓首,臉面羞紅,囁嚅半晌才道:“老爺怎能偷聽?”
賈蘭暗喜不已,挑了挑眉頭趕忙起身施禮:“舅舅,外甥這就先回了?!?
香菱就笑道:“姨娘說的是,我也是這般想的,總不能將那事兒露了底。”
她如今已二十有三,再過兩年就二十五了。如今萬事順遂,唯獨不曾有一兒半女的傍身。她心下也知,主母不曾進門,若生下庶長子來,將來只怕會惹得家中紛爭,因是再如何想,刻下也只能暫且忍耐。
李惟儉眨眨眼,暗忖自己個兒果然當局者迷了,大伯母興師動眾來京師,除去看望女兒、外孫,還能因著兩個堂妹的姻緣不成?算來算去,可不就是奔著自己婚事來的?
未時過半,前頭茜雪引著李紈與賈蘭入內,見李惟儉以書覆面,正在庭院里瞌睡,李紈頓時蹙眉道:“這才暖和幾日?儉哥兒怎地就跑外頭睡來了?著了涼可不是說笑的。”
傅秋芳言不由衷頷首,道:“嗯,妾身不急的。”
“又不是有意的,”李惟儉嘆息道:“再過二年吧?!?
眼看賈蘭穩穩當當走出去,待過了院門頓時樂顛顛瘋跑而去,李惟儉便道:“蘭哥兒是個好的,大姐姐也莫要管束的太嚴了?!?
“榮國府有些事耽擱了,都拾掇過了?”
晴雯便癡笑道:“還沒過門兒四爺就這般護著,待過了門兒,還不定寵成什么樣兒呢。到時啊,說不得我跟姨娘旬月里見不得四爺一回呢。”
加之李惟儉又不曾與大伯李守中、大伯母梁氏說過與黛玉的婚事,外人稍加鼓動,可不就急吼吼來給自己定下婚事了嗎?
想明此節,李惟儉頓時哭笑不得,眼巴巴看向李紈,方才喊了聲‘大姐姐’,李紈就截斷道:“我自是不會坐視不理,只是還不知母親與人如何說的,若果然下了定……左右儉哥兒是并嫡,我看不如一并娶了吧?!?
傅秋芳囑咐道:“就說是花房搬遷,各色花朵平白擱置可惜了,干脆送過去,讓眾姑娘都選一些?!?
說過育兒經,李紈轉而道:“母親下月便要來京師,”此事姐弟二人業已說過,李惟儉納罕李紈為何舊事重提。就見李紈面帶揶揄之色:“儉哥兒,我思來想去,母親此來……怕是因著你的婚事啊。”
“那就都叫來,咱們就在廳堂里一道兒用了?!鳖D了頓,李惟儉忽而想起明日黛玉、探春要去王府赴探春宴,因是便道:“下晌打發婆子回老宅一趟,將花房里新奇的花兒折一些送到榮國府,就說是給林姑娘、三姑娘的?!?
李紈便道:“儉哥兒眼看十六了,如今炙手可熱,又深居簡出,尋常人不好湊過來,可不就要走我父母的門路?”
李惟儉只是搖頭不語。心下暗忖,若是個良善的也就罷了,若是寶姐姐那般的宅斗小能手,兩房只怕人腦子能打出狗腦子來。罷了,待大伯母來了,不如實話實說吧。
傅秋芳還沒言語,晴雯就道:“早拾掇了早完事兒,再說也不剩什么了?!?
又往前行,進得正房里,就見晴雯斜靠在一張大椅上,一支腳蹬著腳凳,一支腳曲在椅子上。一上一下,裙子遮不嚴,露出中衣。袖子挽的太高,鐲子垂在腕邊,兩條膀膊,白森森、細條條、肉膩膩,似不可著手。鼻凹鬢角,汗珠兒都含著香氣。
又耳提面命了一通,李惟儉只得賠笑應承不已。待茶水上來,李紈瞥向賈蘭道:“蘭兒先回去耍頑吧,莫忘了功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