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好!好!好一個君仁臣忠! 韓紹這番忠君之語,差點(diǎn)將上官鼎氣笑了。 虧得他還對這廝抱有一絲希望,如今看來這混賬是留不得了! 上官鼎面色陰沉如水,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此子也留不得了。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這混賬話鋒陡然一轉(zhuǎn)。 “不過……” 只見韓紹緩緩收起嘴角的笑意,肅然神色道。 “不過在韓某看來,相較于前往神都常伴陛下左右、蹉跎歲月。” “身處幽州這苦寒之地,替陛下、替我大雍守住這大雍北疆!不使我幽州子民屢遭那蠻狗侵害、屠戮,更能為陛下盡忠!” “所以依韓某想來,就算是陛下也必然會體諒韓某這一份赤膽忠心!” 聽到這話,剛剛在心里有了決斷的上官鼎,頓時一愣。 這廝雖然嘴里全是忠心,可話里的意思…… ‘就算是太康帝讓他去神都,他也不去?’ 上官鼎目光有些怔神地看著韓紹,顯然是還沒從這廝兜的圈子里回過神來。 等回過神來之后,目光卻沒有從韓紹的臉上挪開半分。 他在分辨。 分辨這廝話里的真假。 而面對上官鼎的目光,韓紹不閃不避,神色間一片赤誠。 “丞相,這大雍不只有神都,還有幽州的。” “這里苦寒、貧瘠,尋常地界數(shù)十畝良田,可養(yǎng)活一戶五口,可這里不行,非百畝不可。” “物產(chǎn)不豐、天氣嚴(yán)寒,這么多年來,我幽州無數(shù)英杰奮發(fā)向上,只為逃離這片苦寒之地。” “而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此為古之至理,旁人無可指摘。” “韓某本也不想在背后對這樣的選擇,說三道四。” “畢竟此非君子所為。” 這話倒是不錯。 縱觀歷朝,幽州這地方向來留不住人。 就連本地世族高門也是拼了命地要將族中英才,送入神都搏上一線機(jī)會。 “可是他們又有誰想過……他們都走了,這幽州的土,誰來守?這幽州的民,誰人護(hù)之?” “就如去歲一戰(zhàn),定北、廊居二城,闔城貴種皆逃,只余數(shù)十萬百姓任由蠻狗凌辱、屠戮!” “再這樣繼續(xù)下去,這幽州就沒人了。” “而如果這幽州,沒有了幽州人……” 說到這里,韓紹忽然從席間緩緩站起身,將一副隨身攜帶的輿圖在虛空展開。 然后用手掌直接覆蓋住了代表幽州的那塊遼闊疆土,嘆息一聲道。 “那幽州……從此便也不復(fù)為大雍之土!” “放眼望去,這遼闊雍土遍地胡風(fēng),蠻族飲馬遼河,來回呼嘯、奔騰不絕!” “屆時,丞相再來幽州,不知該作何感想?” 聽到這里,上官鼎神色再次怔愣了一下。 遍地胡風(fēng)、蠻族飲馬? 上官鼎下意識覺得這般場景極為荒謬。 畢竟無論是大雍,還是大雍之前的歷朝歷代,這幽州從來都是雍人之土! 也從來沒有人想過會有失去的這一天。 包括他這個大雍帝相。 所以去年那場幽州慘事,雖然是某些人背著他干的,可他卻也沒往心里去。 畢竟只是死上一些有如螻蟻的賤民而已。 不值一提。 可如果順著韓紹這個說法,細(xì)想下去,上官鼎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錯了? 土,是要是人去守的。 也要有人在。 如果真的任由蠻族像去年屠戮廊居、定北二城一樣,多來幾次。 這本就地廣人稀的幽州,又能剩下幾人? 一直以來,眼中只有權(quán)術(shù)、爭斗的上官鼎,臉色很是難看。 因為他忽然發(fā)現(xiàn)如果這樣的情況真的發(fā)生,那他就算是成功坐上了那個位置,也必將背負(fù)萬古之罵名! “所以……這就是你要留在幽州的理由?” 上官鼎終于明白了韓紹這一通廢話的目的。 而迎著上官鼎黑沉的臉色,韓紹輕笑一聲,拱手略作一揖。 “如果丞相非要一個理由,那……這便是韓某的理由。” “這幽州之土,幽州之民,總要有人去守、總要有人去護(hù)。” “別人不守,別人不護(hù)!韓某不才!愿一力擔(dān)之!” 話音不重,卻擲地有聲。 這一刻,哪怕上官鼎明知道這廝的話信不得太多,還是免不了眼神震動了一下。 良久之后,忽然冷哼一聲。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說完,頓了片刻,又道。 “另外,本相有一庶女,同樣不差,擇日送入伱府中。” “你看著處置便是。” 這話出口,沒等韓紹說什么。 身形一虛,便直接消失在了這片獨(dú)屬于公孫郢的秘境法域之中。 他這是在示威! 趙家老祖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公孫郢,失笑一聲。 “有趣。” 不過更有趣的是身前那副剛剛與韓紹沒下完的象戲。 吃象,將軍! 象,相也! 所以一切都在這小子的預(yù)料之中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