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僅是為了接觸根源所需要做出的準備,就足以讓她脫離“人類”的存在方式。嚴格來講,生理參數完全被固化在自己十七歲的某個時刻的藤丸立香也確實如此。她目前是被擬似第三法重鑄過的“靜止”之身——這一點在上次的會面中,戴比特已經聽對方親口說過了。在此基礎上做出進一步的推論,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說到底,這間醫務室目前的運轉,本質上也并不是基于她本人有維持健康的需求吧?”戴比特直白地指出,“如果不是當初毀滅之爪號上的馬爾坎·費若斯身上發生的意外,你甚至不會被召喚出來。” 阿斯克勒庇俄斯沉默了幾秒。 “你很敏銳。”希臘醫神如此評價,“有一個瞬間,我甚至在考慮是否需要把你滅口。” ——或許藤丸立香自己本人都沒有意識到,但整件事的邏輯確實就是這樣運轉的:她在為逃出水晶魔宮而第一次以自身為媒介降靈迦爾納,使用了殺神槍導致全身的皮膚都被獻祭剝去后,沒有嘗試主動為自己召喚醫生;她在和科茲最開始同船旅行的那半年里,因為對方精神不穩而兩次被對方打成重傷時,也都沒有嘗試主動為自己召喚醫生。但直到阿斯克勒庇俄斯因為一個與迦勒底無關的改造人而被召喚出來時,她本人依舊活蹦亂跳的,身上連個多余的疤都沒有。 或許藤丸立香確實在過去的旅程當中自然地掌握了一些戰場救護知識,但上述的傷害顯然早已經超出了緊急處理所能治療的范圍。在沒有專業醫生提供幫助的情況下,她到底是怎樣復原的呢? ——說到底,她真的從那三次傷害當中“活下來”了嗎?擬似第三法所重鑄的身體“被殺了還是會死的”這一點,到底是確實如此,抑或不過是本人的一廂情愿呢? 這是阿斯克勒庇俄斯沒有通過醫療室的使用記錄找到,也并不真正敢于放手去找的答案。 “沒有那個必要。”戴比特平靜地回復,“雖然矯飾真相并非善行,但我畢竟也是魔術師。如果把這當做維持藤丸立香依然身為‘人類’的認知的大型儀式,我也可以對相關問題保持絕對沉默:只要她繼續以‘人類代表’的身份為這個宇宙領航,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我也都會為促成這無可辯駁的善行繼續保持沉默,支持她繼續‘如人類一般生活’下去。” 說到底,阿斯克勒庇俄斯對藤丸立香制定的所謂定期體檢、飲食須知、平衡了工作、運動和娛樂項目的日程表,以及八小時睡眠等相關規則,確實都不過是為了以這種近乎刻板的“日常”,令藤丸立香能夠在這個陌生的宇宙當中產生“自己依然和過去一樣”的這種錯覺: 我當然還是人類。 “我只有一個問題。”戴比特繼續提問:“藤丸本人,她意識到了這一點嗎?” —— 但丁站在圣血大教堂的二層走廊的露臺上,向下俯瞰著人聲鼎沸的大禮堂。 他所站立的位置在結構上毋庸置疑是“二層”,但在高度上,他距離地面約有十米。這處能夠俯瞰禮堂的露臺大約能令他平視遠處圣吉列斯巨像的腰帶,也讓地面上那些原本宏偉英武的圣血天使兄弟們,在他眼中顯得渺小了起來。 這點距離不至于產生如此大的視錯覺,但丁清楚,真正導致他產生如此感想的,是角度上的不同:當大家都站在平地上時,一位原鑄兄弟和一位首生子兄弟之間的不同當然能被輕易地分辨出來,但當觀察者采用起俯瞰的視角時,二者之間身高上的差距會因為角度問題被消弭掉不少。 但戰團長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搞混。的確,現在的圣血天使戰團當中,絕大多數戰斗兄弟都已經是原鑄星際戰士了,可依然有一個部門是例外的: 死亡連。 畢竟,沒有人能為陷入了黑怒的圣血天使做原鑄手術。雖然原鑄星際戰士并非能夠完全免疫這一戰團詛咒,但鑒于抗性確實存在,且這些新兄弟加入的時日尚淺,死亡連中的絕大多數兄弟,依然都還是首生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