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原身收拾了一下, 第二天去了王強租的房子。 三十多年前的老房子,沒有電梯。 物業也就剩幾個人了。 大部分的原住民都已經搬走,剩下的全是租戶。 王強沒多少錢, 租的是一室一廳的房子。 在客廳中間搭了床給王母睡。 他和王浩睡里屋。 現在王強入獄坐牢了。 王浩就一個人睡里屋。 王母的腳已經爛得不成樣子, 站都站不起來,一動就疼。 可是她沒有錢買藥。 當初借錢給王強的人來過家里鬧了幾次, 最后發現實在要不到錢也只能算了。 整個房子黑乎乎的,墻皮隨時有掉落的危險。 然而就是這樣的房子租金也馬上到期了, 王母再交不出錢將只能被趕出去。 原身牽著大黃狗問王浩要不要跟她走。 王浩毫不猶豫的就點頭, 回去收拾東西了。 王母躺在沙發上一動不能動,只能一個勁兒的罵王浩白眼狼, 現在有了有錢的親媽就不要她這個奶奶了,也不要自己的親爹了。 王浩一言不發的跟著原身走了。 這一幕像極了前世,他帶著東西跟著發財的王強頭也不回的走了。 原身抿了抿唇,拉緊了大黃狗的繩子。 這一次她突然意識到, 她真的沒辦法再愛這個兒子了。 原身給王浩轉學去了住宿學校。 臨別時, 王浩害怕的拉著原身,“媽媽,你不要我了?” 原身看著他,眼神麻木, “是我生了你,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把你帶到了這個世上, 所以該盡的責任我都會盡到。” 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其他的, 她強迫不了自己。 原身走了,給了王浩一張銀行卡,每個月會有固定數額的生活費打進去,一直到他成年。 成年后, 他們的母子情就到頭了。 王浩呆呆的看著原身的背影。 夕陽將她的背影拉的那么長那么長。 但是,那么長那么長的背景卻好像與他無關。 第二天,原身收拾了衣服上了房車。 房車的里里外外已經重新被整備過了。 駕駛位上放著一個向日葵油墨封面的筆記本。 打開之后,里面是一系列的旅行計劃。 第一站,小山村。 原身撫摸著大黃狗,“辛巴,我們出發。” “汪!” 在公路上與星空一起行走。 在荒野和大黃狗一起吃一碗牛肉面。 三天后,兩個人達到了小山村。 那個在講臺上做演講的女孩,許友麗一見到原身,非常開心的沖了過來。 原身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熱情,只能尷尬的應著。 孩子們圍著她,原身把車上任務者放的巧克力糖果和薯片全部拿了出來,散給了孩子們。 當初和女孩一起上臺做演講的男孩任洱冷冰冰的哼了一聲。 兩天后的某一天。 女孩馬榕哭唧唧的許友麗抱著。 許友麗帶著馬榕找原身,原身這才知道馬榕的媽媽生病了,本來家里就窮,哥哥在外面打工,好不容易寄回家給媽媽看病的錢被好喝酒賭錢的舅舅給搶走了。 原身當即怒了。 哪里來的狗雜種。 原身火氣上頭,直接就帶著兩個孩子去找馬榕的舅舅吳大剛算賬。 吳大剛買了半斤牛肉,正要喝酒。 一看原身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孩子,絲毫沒放在心上。 “對,沒錯,就是我偷的,怎么樣?” 吳大剛嬉皮笑臉的說:“我一個弟弟借姐姐點錢買酒怎么了?” 原身伸出手,“把錢還回來。” “我不還你能怎么樣?” 原身怒了,沖過去就要搜。 “哪來的瘋婆子!” 吳大剛沖了過來,直接就對原身動手。 原身被重重的推倒在地上。 “汪汪汪!” 大黃狗沖了過去,一口咬在吳大剛手上。 兩個孩子嚇到了,把原身扶起來,抱著她,“林阿姨,我們不要錢了,不要了,你別沖過去了。” 原身愣了。 長久的一個人沖鋒陷陣習慣了。 一點點的摔倒,她絲毫沒有感覺。 平日里,別的人摔倒了手上劃了個口子都得哭半天,她一半都是血干了,才會發現自己哪里受了傷。 大黃狗一口咬住吳大剛就不松口。 吳大剛也就是個窩里橫,內里慫的慫包蛋,這尖銳的牙齒疼起來要人命,吳大剛哀嚎求饒。 原身叫了一聲辛巴。 大黃狗松開吳大剛回到了原身身邊。 原身伸出手,“還錢。” “我——” 吳大剛還想放狠話,大黃狗兇狠的汪了一聲,他乖乖交出了錢。 原身把錢還給馬榕,當天晚上,吳大剛的媽,馬榕的外婆就找了過來。 吳大媽讓原身給醫藥費,賠錢。 原身不干。 吳大媽開始罵人。 罵人這玩意兒,原身可擅長了。 兩個人對噴了半天。 一向戰無不勝的吳大媽居然落了下風,氣得差點嗝屁。 吳大媽去找村支書要公道。 原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比無賴是吧,剛好,她也是個無賴。 偷錢是不是得坐牢? 村子里那么多狗,誰能證明是她家大黃狗咬的? 有人看見了? 誰看見了? 兩個小孩是吧? 人不承認,怎么滴。 “你個賤xxxxx。”吳大媽破口大罵。 “你個爛人……” 原身回擊。 吳大媽嗓子粗,她就尖著嗓子罵,刺得人耳膜疼。 村支書被吵得耳膜都快炸了。 不過考慮到,吳家從來都是蠻不講理,而原身是整個村子的大投資人,村支書還是偏幫原身的。 原身罵的話沒吳大媽臟,但是勝在花樣多,吳大媽就那幾個臟詞,聽多了就免疫了。 兩個孩子瑟瑟發抖的站著觀看這一場大戰。 吳大媽最后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走了。 兩個孩子鼓掌,“林阿姨,你好厲害。” “有嗎?” 許友麗馬榕重重的點頭。 尤其是許友麗,當初和林阿姨分開的時候。 林阿姨叮囑她,下次再見面,不管阿姨做什么,都必須非常用力的夸阿姨。 可是…… 許友麗想,林阿姨是真的很厲害啊。 吳奶奶在整個村子罵人可都沒輸過,卻輸給了林阿姨。 原身愣住了。 她算厲害嗎? 不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沒人喜歡嗎? 她想不明白。 她帶著兩個孩子從村支書家里出來。 一出門就看到了任洱。 “我沒擔心你們,只是路過。” 任洱年齡小,還不懂什么叫欲蓋彌彰,只耳朵尖尖紅著否定自己的關心。 原身回到住處,大黃狗突然掙脫開繩子,去放車上拱來拱去,然后咬著跌打損傷的藥膏回來了。 自駕游免不了意外,這些常備藥都在。 她沒有想這么全面。 所以這些藥都是任務者早就準備好的。 原身拿著藥,默然了許久。 她好像還是不明白。 但是,她突然覺得生活有了盼頭。 因為,這里有人喜歡她。 這里有人需要她。 她不再是那個人見人厭的嘮叨婦女了。 而且,這里的人還會護著她,保護她。 辛巴也在努力的照顧她。 原身喜歡上了這個小山村。 她想留下。 但是她還是按照筆記本上的規劃,在半個月后離開了。 她開車房車去往下一個地點。 去看落日長河。 去看天涯海角。 將一路拍好的照片,分享到任務者常用的小紅書賬號。 現在她的賬號粉絲數166。 不多,卻都是同好中人。 留言也不多,卻都是溫暖的鼓勵和加油打氣,偶爾翻看一下,整個人心都是暖暖的。 而那些尖銳的挑刺,她偶爾有一次半夜看到了,再一刷新,卻沒了。 就像有一道程序自動在幫她屏蔽那些不好的言論。 在路上,她又遇到了沈阿姨,沈阿姨的車從小汽車換成了小房車。 她終于有自己的房車了。 沈阿姨還做了麻辣口味的臘腸和果木熏制的臘肉,分了一半給原身。 她還遇到了任務者曾經見過的那個新婚丁克小夫妻。 只不過這一次只有妻,沒有夫了。 苑南書說:“他啊?離了,早先明明說好做丁克,結果他以為我在開玩笑,以為結婚后我的想法就會變,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覺得我會為了他妥協犧牲。” 原身愣了,“就這樣離婚了?” “不然呢?”苑南書笑了笑說道:“沒關系,他不愿意還有別人,別人都不愿意,我自己開心就好了。” 是嗎? 自己開心就好了嗎? 原身迷茫的看著苑南書。 苑南書好像和曾經的她見過的每個人都不一樣。 不,有一個和苑南書像。 就是那個任務者。 當時她看著她用她的身份活著時是什么感覺呢? 她好像永遠都那么自得其樂。 她好像那么的溫柔,好像值得所有的幸福。 好像她隨時都很幸福。 原身抱著大黃狗呆呆的坐了一夜。 她做不到那樣一個人隨時都能幸福。 但是現在她有大黃狗,有小山村的孩子們了。 也很幸福了。 最重要的是,有一個人,她雖然離開了,卻方方面面都為她考慮到了。 她堅定的站在她這邊。 第二天休息夠了,原身帶著大黃狗繼續上路。 另一邊,王浩被接走后,沒多久,王母的房子就到期了。 王母賴著不走。 房東一忍再忍,忍了半年沒房租,最后忍無可忍帶人把王母趕了出去。 王母雙腿殘疾,想去找林母,讓她看在親家一場的份上幫幫她。 然而,她剛走了一半就碰到了旅行結束回來的原身。 原身冷冷的看著她。 大黃狗故意露出尖銳的牙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