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冷冷地補充了一句:“再有故意拖后腿擾亂軍心的,用不著等青州兵來,我先送你上路。” 經過一番恐嚇,氣氛總算沒有徹底崩潰。百姓們神情麻木,腳步虛浮像踩著棉花,互相攙扶著繼續(xù)往前走,誰也不敢停下來。 “……女人跟上。”都伯指了指百姓們倉皇的背影,回身面朝敵人追來的方向,不再去看任何人,眼中只有逐漸逼近的火光。 “少廢話,”春草翻了個白眼,曲起手臂,將刀背朝上置入肘窩,再緩緩地、用力地抽出來,用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袖勉強擦了一下刀,“女人都走了,你們就剩下十九個了!” “這是命令。”都伯咬緊牙關。 “我們是合作關系,你才不是我們的上司,不聽你的,”春草做了個鬼臉,“隊長,你怎么說?” 白露已經把孩子委托給一位身體還算健壯的婦人帶走了,她將掛在馬鞍上的箭囊全部取下,交給荀采,又換了把新刀,握在手里掂了掂,“不走,你以為女兵營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嗎?” 都伯“嘖”了一聲,搖頭大笑,表情愈發(fā)兇惡,“行吧,那你們別后悔。” 似乎想到了什么,白露的目光微微一怔,側過臉看向荀采。 荀采正低著腦袋,一根一根地數箭,似乎是感知到了白露的目光,她頭也不抬地問:“怎么了?” 白露張了張嘴,還是把委婉勸她跟百姓一起走的話咽會了肚子里,她搖搖頭,輕聲道:“沒什么。” 荀采“哦”了一聲,繼續(xù)清點箭簇。 她的身體緊緊貼著戰(zhàn)馬,沒被甲胄覆蓋的四肢感受著從坐騎那里傳遞而來的溫暖,這點溫暖使她有了“我還活著”的感覺。 此刻的荀采非常平靜,不是無所畏懼的平靜,而是短時間內發(fā)生的一切事務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大腦所能承載的極限,所以她停止思考了。 這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吧。 火光越來越近,敵軍的先鋒已經到了,是一支輕騎兵,數量大概在三十人左右,他們手持長刀,發(fā)出陣陣尖銳的嚎叫,一陣風似的卷過來。 “……來了。”白露低聲道。 “走。”都伯翻身上馬,長刀一揮,“弟兄們,喔,還有姐妹們,讓曹孟德的土雞瓦狗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騎兵。” 荀采借著夜色和蘆葦叢的遮掩,藏在暗處放冷箭,遠程支援搏命廝殺的同袍們。 她的箭越射越準,沒有一支被浪費掉,全都擊中了目標。 但箭的數量是有限的,很快就用完了,敵人的數量卻盈千累萬,源源不斷,死掉一個就補充兩個,越來越多! 荀采習慣性地伸出手,卻摸了個空,她回頭一看,發(fā)現箭匣中已經沒有箭了。 沉默幾秒,荀采放下弓,拿起刀,拍馬沖出掩體,加入戰(zhàn)局。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