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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青皺眉:“尹家里果然藏著海船,陛下想用含山公主全族的命,換取尹家的海船?!?
“可陛下在北直隸,如何遙控南直隸呢?”
“這海船,牽扯著巨大利益,哪怕有陛下圣旨在,也未必如陛下之意愿?!?
“就算到手了,一把火就能讓海船徹底消失,得到了又如何?”
“這些,陛下可都料到了?”
范青合上密旨,恭敬叩拜后,焚燒掉。
以皇帝之能,必然做了萬全準備。
接收海船,意味著皇帝開海之心已定,必然會引起江南士族的群情反對。
這是投石問路呢?還是引蛇出洞呢?
范青喜歡動腦子,此刻就想到了很多。
綜合當前形勢來分析。
皇帝任命王誠為五府總兵,以廣西狼兵為基,征召新軍。
任禮擔任中都留守司都指揮使,整飭中都武裝。
再加上南直隸守備,宋偉和李震,在本地募集的約七萬多大軍,兵力總額十萬,還未募全。
“從兵力來看,形成半包圍狀?!?
“但是!”
“浙江方面,卻有漏洞?!?
“皇帝一定會在浙江,征募大軍,不,是用廣西狼兵,鎮守浙江!”
范青喃喃自語:“這樣一來,對南直隸,就形成了包圍圈?!?
“王閣老為欽差大臣?!?
“陛下會給他什么命令呢?”
“殺人!”
“陛下接收海船,勢必引起本地士紳的激烈反對,這些士紳會有各種方法阻攔陛下。”
“屆時就是王閣老,大殺四方的時候了?!?
“陛下以王閣老為刀,震懾江南!”
“先小試牛刀罷了?!?
“待北方理順后,陛下就會親自巡幸南直隸,以強軍獵殺,強勢開海!”
“這才是陛下的全部計劃。”
想到了這里。
范青熱血沸騰,能做皇帝的刀,是他的榮幸!
若天下無人可殺,廠衛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大功勞在朝他招手。
皇帝把東廠和都知監留在南直隸。
就是想用廠衛的刀,逼那些士紳發瘋。
人瘋了才會做出瘋狂的事情,才為殺人找出個借口來。
然后再讓王竑出來收拾殘局。
“小五,去請陳舞陽?!?
小五的箭傷已經養好了,來南直隸就想立大功升官:“大人,這都幾時了?這么晚了,去請陳副指揮使,怕是不妥吧?”
“無妨,陳舞陽估計快閑屁了,你去請他,他一定會樂意跟你過來的。”
小五將信將疑,去青.樓請陳舞陽。
陳舞陽已經準備辦事了,一聽范青找他,提上褲子,立刻就來了。
“范兄,是不是皇爺有了新密旨?”陳舞陽滿臉賤笑,身上還帶著股脂粉味。
皇帝不給陳舞陽密旨,因為陳舞陽不靠譜。
看看他那全壘打,把尹家打成什么樣子了,這讓中樞也很難做呀。
但想攪動南直隸風云,還真缺不了他陳舞陽。
這根攪屎棍用得好,能逼得士紳拔刀,也就給了王竑殺人的借口。
“陳兄,先坐?!?
范青準備了席面,都是好酒好菜。
但陳舞陽根本就吃不進去,讓他快說。
“咱們來這南直隸,時間太久了,陛下已經不滿了。”
沒等范青話說完,陳舞陽一拍桌子:“老子說了多少次了?”
“該殺就殺,婆婆媽媽的?!?
“皇爺震怒,咱們都得玩完!”
他都想和含山公主極限一換一。
反正他是浪子,無家無業,就一個太監舅舅。
舍了舅舅,和公主同歸于盡,豈不快哉?
“陳兄,聽兄弟說完?!?
范青給他倒了杯酒:“自從來了南直隸之后,這南直隸就成為一潭死水,需要咱們給攪動起來?!?
“別拐彎抹角的,老子聽不懂。”陳舞陽耍混。
他想報仇啊。
尹家仗著含山公主的勢,根本動彈不得。
他一腔怒火無處發泄,能不急嗎?
“就需要你陳舞陽這股混勁兒。”
范青拍拍他的肩膀:“從現在開始,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人敢攔你。”
“但是,要從那個小賊吐出來的線索開始?!?
“一批從江西出來的貨物,要下海,從這條線索開始查。”
“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關門,放陳舞陽。
陳舞陽直接站起來:“他娘的,終于讓老子動彈了!”
“老子身上都快生銹了!”
“本以為你們來了,老子能大展身手了,結果可倒好,待了二十多天了,啥都不干!”
“這件事就交給兄弟我,兄弟保準查個水落石出,保準讓南直隸天翻地覆!”
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飯不吃了,覺不睡了,立刻開始查案。
目送陳舞陽離開,小五苦笑:“大人,這種人靠譜嗎?”
“攪動一汪死水似的池塘,就需要陳舞陽這條泥鰍,等著看好戲吧?!狈肚嘧诘首由希泻魱|廠人進來吃飯。
陳舞陽先去見了那個賣花燈的少年。
“我都招了,別折磨我了!”那少年慘兮兮地求饒。
“老子不折磨你,帶你去報仇,走吧?!?
審問到了現在,都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少年哭泣道:“我叫傅海。”
他自己不能走,身上扎了一百多根繡花針。
取出來后,得養一段日子。
只能由都知監的番子抬著他。
去應天府府尹的后衙!
范青已經提示過他了,從這個案子入手,當然得找楊璇嘍。
這個時間,楊璇早就睡下了。
但陳舞陽是誰。
扔下番子,翻墻進了楊璇府院,摸到了楊璇的臥房,然后爬上了楊璇的床!
好在楊璇今晚自己一個人睡。
不然他夫人得立刻自殺。
因為楊璇的傷還沒好呢,他夫人擔心睡覺時壓著他,所以沒跟楊璇一起睡。
不然就是三人同眠了,樂子大了。
迷迷糊糊的楊璇,一翻身碰到了人,他以為是夫人呢,可這個人對著他臉上吹氣,帶著一股酒味。
楊璇抽抽鼻子,這味道實在難聞。
好似還有一股臭味,能熏死的人汗腳味。
睡夢中,楊璇打了個噴嚏。
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但那股臭味越來越重,仿佛就在他的口鼻之上。
陳舞陽以手拄頭,側躺著,另一只手拿著一只臭襪子,放在楊璇的臉上,來回摩擦。
“阿嚏!”
楊璇快被熏吐了,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
發覺這味兒太沖了。
誰的腳??!
夫人是有腳臭,但也不能這么臭啊。
驀然睜開眼睛,黑咕隆咚的好似有個人,側躺在床榻之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還拿著什么東西在他臉上劃來劃去的。
本來看不太清楚,但臉上的東西是清清楚楚感受到的。
“來人啊!救命??!”
楊璇嚇得魂飛魄散。
自家臥房里,怎么冒出來一個人!
若是個漂亮媳婦,他也就將錯就錯了,問題是個大老爺們!還拿臭襪子騒擾他!
“楊府尹,是本官,是本官?!标愇桕柺樟艘m子。
猛地把臉湊到楊璇的臉上,兩個人的鼻子碰到了一起。
“?。 ?
差點把楊璇嚇暈過去,他凄厲慘叫。
楊府的家丁聞聲沖進來。
陳舞陽不逗他了,讓人點亮蠟燭:“本官和楊府尹開個玩笑,都滾出去!本官和楊府尹有話要說!”
驚魂甫定的楊璇指著陳舞陽,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陳舞陽,本府一定要去陛下那里告你!”楊璇窩窩囊囊地哭了。
“大人,收收尿,再尿下去,這床都沒法用了。”
楊璇哭得更兇了。
本府到底招誰惹誰了,怎么被你這煞星盯上了呢。
急怒之下,放了一個屁。
陳舞陽捂著鼻子,翻身下床:“大人,您也不必用這種方法趕本官走吧?”
“陳舞陽,你今天不給本府一個說法,你擅闖本府后衙,本府就要依法辦事!把你抓起來,丟進大牢里!”
楊璇最后怕的是,倘若夫人和他同睡一榻。
那么,陳舞陽會不會做點什么不敢想象的事情!
幸好幸好。
“府尹大人,本官夤夜造訪,還真就和你有關!”陳舞陽認真道。
“何事?”楊璇嘴角哆嗦,他特別想更衣。
就是想拉屎,有點憋不住了。
驚嚇,竟能治好了他多年的便秘。
“抬進來!”陳舞陽喊了一嗓子。
賣花燈的少年傅海被抬了進來。
陳舞陽指著他說:“這個人,就是在你府中抓到的小賊,他招認了,潛入你府中,是想和你談生意?!?
楊璇實在沒忍住,又放個屁:“那跟本府有什么關系?”
“大人,能不能收收你的屁,味兒太沖了!”陳舞陽用兩根手指,插著鼻孔,實在不想聞。
“那也比不上你的腳臭!”
楊璇真想放他臉上!
陳舞陽退后幾步,用下巴指了指傅海,道:“現在,你就跟楊府尹談生意吧。”
傅海也懵了,我談什么???
楊璇咬著牙,這個陳舞陽就是找茬來了!
“陳舞陽,給本府一個交代!”
楊璇厲吼,但威嚴維持不住。
他屁來的勤呀,說一句話,放一個屁。
還特別臭。
“府尹大人,這不就是交代嘛。”
“都是他招認的,有一批貨,想通過南直隸,得您說話才能通過。”
“所以呀,本官只能來找您呀,事就這么一回事?!?
“您要是心里有氣,就打他一頓,讓您出出氣。”
說完這些,陳舞陽插著鼻孔道:“大人,您要是實在憋不住,就拉出來吧?!?
“要不咱倆隔著十丈,喊著說話,成不?”
“這味兒實在受不了了,整個房間都被你熏臭了!”
楊璇使勁憋著,但這種事越憋越憋不住。
“府尹大人,弱弱問一句,您有便秘吧?”陳舞陽也犯賤。
“滾!”
楊璇憋不住了,出來了!
堂堂應天府府尹。
先小便失禁,然后大便失禁。
陳舞陽差點吐了,快速跑出去,都知監的番子也跟著退出臥房。
就留下傅海一個人,躺在擔架上。
你們怎么不帶我一起走???我也嫌臭??!
楊璇站著呢。
扶著門板,嚎啕大哭。
一世英名啊,全沒了。
丟死人了。
陳舞陽在外面捂著嘴偷笑,他要是飽讀詩書,一定吟詩一首,幫楊璇揚名。
“你怎么又來了!”
楊璇夫人看見陳舞陽,氣得渾身發抖。
“嫂夫人見諒,本官也是為公事而來?!?
信你個鬼!
你為公事,深更半夜的,爬上我夫君的床?
還把他氣得大小便失禁?
“誰是你嫂夫人?陳舞陽,我楊家和你沒有半點關系!”楊璇夫人怒喝。
陳舞陽恍然道:“嫂夫人教訓的是?!?
“街坊鄰居都來看看呀,知府大人拉褲子了!”
陳舞陽放開喉嚨,大聲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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