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是天道,也是人道。” “可我們只要循環(huán)往復,不斷持續(xù),讓每一次循環(huán)比上一次更高級,那一切就會向好的方向發(fā)展。” “不平衡是經(jīng)常的,絕對的,平衡是暫時的,相對的。” “一次次讓不平衡歸于平衡,最終的目的地,大約便是大同。” 蘇澈說得很籠統(tǒng),說得也很晦澀,一旁的幾個弟子聽得云里霧里,可聽到平衡二字,便猜測原來這人是老子的學派,過來砸他們?nèi)鍖W的場子的!真是可惡! 然而孔圣人卻是聽懂了。 可正是聽懂了,反而讓他有些困惑……這到底是哪一派的學說呢? 平衡之道是老子的道,道德經(jīng)第77章中說:天之道,其猶張弓乎?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余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然而蘇澈所說的平衡,卻和老子的平衡,有著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老子講究無為而治,他說的平衡和蘇澈的平衡,可不是一個東西! 所以孔夫子也一時間不太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出自哪個學派? 孔子推崇天下為公,而蘇澈這一番話的意思,卻是“以人為本”,和孔子某些方面的言論不謀而合,這種理論雖然粗糙,但卻為孔夫子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孔夫子開口問:“何為平衡?” 蘇澈回答:“平衡即是綜合平衡。” “綜合平衡?”孔夫子有些不理解:“這又是何解?” 蘇澈繼續(xù)說道:“諸侯與諸侯之間,卿大夫與卿大夫之間,士與士之間,民與民之間,都是不平衡的,因為不平衡是普遍的客觀規(guī)律。” “想要達到綜合平衡,僅有理論還不夠,還需要通過不斷的努力,不斷的進步,不斷的變革,最終達到天下平衡。” 孔夫子:“……” 這是何等的志向? 讓天下諸侯平衡,讓天下卿大夫平衡,讓天下士大夫平衡,讓天下之民平衡,這比他的“天下為公”還要更難一些。 孔夫子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這太難了,非一人之力、非一國之力,縱是霸主,也做不到這點,也無法做到這點,你又如何去做?如何能做到?” 這的確很難。 可蘇澈也不是那些狂妄的毛頭小子,敢說出這些話,他是有底氣的。 他歷經(jīng)了三個世界,在三個世界中用不同的方法,讓原本混亂的天下再次強盛,達到某種程度的“綜合平衡”,盡管這種平衡不久之后依舊會被打破。 可問題是,世界上本就沒有一勞永逸自動解決所有問題的制度。 能短暫的達到綜合平衡,這已經(jīng)是蘇澈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需要做的,就是將這種思想總結(jié)起來,然后傳達下去。 讓薪火永不息。 “此乃何人之道?”孔夫子看著蘇澈,緩緩問道。 “此乃我之道。”蘇澈說。 孔夫子又問:“你這學派,如何要做到這些?你這學派,核心又是什么?” 蘇澈答:“無我利他,實事求是,對立統(tǒng)一!” 這話一出,孔夫子眉頭緊皺,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全新世界的光景,仿佛已經(jīng)進入其中,他喃喃說著:“無我利他,實事求是,我都能理解,對立統(tǒng)一,何解?” 蘇澈答:“事物的矛盾法則,即對立統(tǒng)一的法則,是唯物辯證法的最根本的法則……” 這話旁邊的弟子們沒有理解,孔夫子卻是一下聽懂了。 他當真無愧于圣人之稱,此刻點了點頭說:“一便是二,二便是一?” “正是如此。”蘇澈點了點頭。 “非常有趣的理論,有些老子的味道,但和他的那套理論又完全不同,能否詳細和我說一說?”夫子笑著點了點頭:“讓我們坐而論道?” “求之不得。”蘇澈點了點頭。 于是乎,蘇澈和孔夫子開始了坐而論道。 蘇澈詳細說了自己的道。 他的道,有些是來自幾千年后近現(xiàn)代人類文化思想的精髓,是偉人走過的道路,也是他歷經(jīng)三個世界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絕不是紙上空談,泛泛而論。 孔夫子同樣如此,他的道,雖然受到了這個時代的局限性,可作為這個時代的圣人,他的道同樣深不可測。 二人這一論道,便是七天七夜。 期間,無數(shù)大賢聞風而來,聽二人論道。 弟子將二人的對話全部記下,并且流傳下來。 這七天七夜,蘇澈受益匪淺,圣人不愧是圣人,他的道得到了很大的完善,這讓他更堅定了自己道路的想法。 而孔夫子同樣也受到蘇澈的影響,但他并沒有全盤否定自己過去的道路,而是進行了修正。 孔夫子并沒有悲觀的認為自己的道不值一提,得到了蘇澈的補充之后,反而更加樂觀,那實事求是便很好用,稍微延伸一下,這不就是“知行合一”? 至于那“無我利他”,不就是他曾經(jīng)說的“躬自厚而薄責于人”? 至于那對立統(tǒng)一,也和他的“己所不欲,毋施于人”,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嗯……這個差得有點遠,但可以修正一下。 在理論上,孔夫子得到了不少補充,這讓他很開心。 七日過后,蘇澈名聲傳天下,時有人稱他為“范子”。 名聲遠播后,蘇澈回到了家鄉(xiāng)。 這個時候,楚國與鄰國吳國產(chǎn)生了矛盾。 雙方兵戎相見,大打出手。 發(fā)生戰(zhàn)爭的原因卻很荒唐。 在吳國邊境,有一座卑梁的小城。 而楚國這邊,也有一座叫做鐘離的小城。 卑梁城和鐘離城比鄰而居,但卻因為分屬不同國家,雙方雞犬之聲相聞,卻老死不相往來。 有一天,鐘離城和卑梁城內(nèi)的兩個女孩,因為同時在邊境上的一棵桑樹上采摘桑葉,產(chǎn)生了口角,然后扭打了起來。 等到這兩個女子回到村子里,將這事情說了后,頓時引起了家里長輩的不滿。 兩家長輩大打出手,一時間不分上下。 兩家人紛紛向村子里求援,消息傳到村子里后,兩個村子的人紛紛參戰(zhàn),直接變成了兩個村子的械斗,在最終的混戰(zhàn)中,有一個吳國人被楚國人打死了。 吳國卑梁城的人聽說自己城池的人被鐘離的人打死了,于是當?shù)亻L官私自帶領(lǐng)軍隊掃蕩了鐘離城,狠狠地報復了一把。 而楚國這邊,鐘離城被掃蕩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楚國王都,楚王當即下令,出動楚國大軍,直接攻占了吳國的卑梁城!拿下了這座邊境小城! 吳國這邊,得知卑梁城被攻陷之后,同樣不甘示弱,同樣派遣大軍進攻楚國,不但奪回了卑梁城,還順道攻陷了楚國的鐘離城,以及重鎮(zhèn)居巢。 兩個采桑女的口角之爭,直接引起了“世紀大戰(zhàn)”,導致了“吳楚爭霸”這個混亂時代的開始! 動亂開始后,蘇澈這個底層出身的“范子”,卻依舊沒有收到楚國的橄欖枝,反而收到了吳王僚的邀請。吳王僚聽說了范子與孔子坐而論道七天七夜,便邀請到國內(nèi)擔任上大夫這一職位。 蘇澈接到了這個消息后,不由得啞然失笑,他,范蠡,竟然因為名聲,收到了吳國的邀請? 他范蠡可是滅吳主謀啊! 蘇澈原本想拒絕,可轉(zhuǎn)念一想,勾踐那小子,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實在是忘恩負義之輩,如此生性涼薄之輩,又有什么追隨的必要呢? 所以,蘇澈欣然答應了吳王僚的邀請,帶著全家前往吳國當官去咯。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代,是沒有“大一統(tǒng)”這一觀念的。 千萬不要認為蘇澈這種行為是背叛生養(yǎng)自己的楚國,就是所謂叛國。 實際上,這種行為大概理解為“出省務工”差不多——難道你去其他省份打工,就是“叛省”嗎? 在這個時代,同樣也是如此,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情況。 畢竟無論是楚國,還是吳國,都不過是諸侯國而已,都屬于周王朝! 和蘇澈一起前往吳國的,還有伍子胥。 伍子胥之父伍奢是楚平王的太傅。 因受費無極讒害,被抓了起來,楚王要求伍奢的兩個有才的兒子進宮,否則就殺死伍奢。 這擺明了是要將伍子胥家給全殲了,不留后患。 伍子胥的哥哥伍尚受孝道影響,甘愿進宮,就擒受死。 然而伍子胥卻決定逃命,以后報仇雪恨,因為伍子胥的逃命,楚王將伍奢和伍尚直接給殺了。 父親被殺,伍子胥立志要報仇雪恨,但他一個人如何能對抗強大的霸主楚國? 這個時候他將目光看向了吳國,跟著蘇澈一起前往了吳國。 但和蘇澈不同的是,接見他的不是吳王僚,而是吳國的公子光。 吳王壽夢生有四子:長子諸樊、次子余祭、三子夷昧、四子季札。 公子光是諸樊的長子,吳王僚是夷昧的長子,二人是堂兄弟的關(guān)系。 吳王夷昧去世之前,他決意把王位傳給自己的弟弟季札。 但季札辭讓,不愿登基,還遠走晉國。 然后,吳國宮廷立了夷昧之子僚為吳王。 而公子光一直認為,王位既然傳給季札,那如果季札辭讓,那么這王位應該是自己的。 所以他對已經(jīng)登基的吳王僚非常不滿。 他主動顯示自己的才能,多次率兵攻打楚國,取得了一些勝利。 公子光覺得,只有自己才能讓吳國變得更加強大。 因此,他一方竭力擴充吳國的地盤,獲取民心。 另一方面又在暗地里結(jié)交有才能的人,想通過他們的幫助,找機會殺掉吳王僚,奪取王位。 這里面就包括伍子胥。 伍子胥復仇心切,天天給給公子光講述打楚國的好處,讓他趕緊出兵。 公子光聽后說:“胥之父兄為僇于楚,欲自報其仇耳。未見其利。” 意思就是說你爸被楚國砍了,你其實就為了你爸報仇而打仗而已,打楚國其實根本沒有利益。 伍子胥聽到后一是知道公子光看人很準,很聰明,二是看出來了這個年輕人的野心很大,為了試探公子光,伍子胥給他介紹說:“我認識一個叫專諸的人,此人是個漁民,經(jīng)常在太湖旁邊釣魚,他的炙魚(烤魚)很有特色,同時身材魁梧,力大無窮,擅長刺殺!” 公子光聽了,頓時大喜過望! 這個年代,為了王位,‘兄友弟恭’再正常不過了。 這一位叫專諸的人,便是后來刺殺吳王僚的刺客。 他將劍藏在魚腹之中,用這一把劍殺死了吳王僚。 而這一把劍,便是大名鼎鼎的魚腸劍! 當這一切的陰謀,逐步要開始的時候…… 一個意外,或者說,一位不速之客出現(xiàn)了。 蘇澈找到了伍子胥。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