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謝疑看著他。 酒吧無聲搖晃著的燈光打到蘇知臉上。 曖昧的顏色將他眉眼間原本的清冷遮去不少, 一雙眼眸也被燈光染得迷離,像是在看他,但細(xì)看又沒有焦距, 仿佛是在看一個不存在的影子。 眼珠子都不轉(zhuǎn)了,有點呆。 頰邊染著一縷殷紅。 蘇知皮膚薄,天生的,一點點刺激都能在他身上留下很刺眼的痕跡對酒精也特別敏感, 哪怕是喝一罐含酒精的飲料都能臉紅起來。 謝疑仔細(xì)端詳了他一會兒,看他臉紅的程度, 覺得好像也沒喝很多酒。 怎么醉成這樣? 他皺著眉,不太放心地伸出另一只手背去感受蘇知臉頰上的溫度。 確實只是微微發(fā)熱。 正想收回手, 蘇知卻忽然又動了一下。 他歪了歪腦袋, 像是在蹭癢癢一般又對著他手背蹭了蹭臉頰。 他動作很生疏,因為腦子暈還很笨拙,像只沒頭沒腦的小貓,不甚熟練地蹭你一下。 蘇知蹭完, 暈頭轉(zhuǎn)腦地想,這次的幻覺真的太仿真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謝疑手背的溫度, 略微凸起的骨節(jié)從他臉頰上劃過, 帶起一道微微的顫栗。 即使只是指根骨節(jié), 放在謝疑身上也給人一種很深刻的存在感。 像是猛獸進(jìn)食前的一點前奏。 蘇知曾經(jīng)以為他已經(jīng)忘了被謝疑撫摸時的感受, 但僅僅是一個細(xì)微的觸碰,他好像又被拉回了很多年前。 他的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一下, 吞了一口空氣進(jìn)去,喉間略有些發(fā)緊、干澀。 好像被人伸手進(jìn)去按了下舌根,略粗糙的指腹將舌根都壓得發(fā)麻。 好奇怪。奇怪。 這也太逼真了,他的幻覺已經(jīng)進(jìn)化加入了觸覺選項了嗎? 要不是他上當(dāng)受騙過無數(shù)次, 已經(jīng)牢牢把破除封建迷信價值觀牢牢刻在腦海中,肯定又會覺得是不是發(fā)生什么怪力亂神的事,見到了謝疑的鬼魂之類的。 等一下,等等,鬼魂是有溫度的嗎?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對啊? 然而蘇知的大腦此時無法厘清如此需要邏輯的問題。 他思考了三秒鐘。 原地宕機(jī),放棄思考。 他大概是被車撞成腦震蕩了。 蘇知想,希望我醒來不要變成一個傻子。 他又蹭了蹭那只手背,然后把臉轉(zhuǎn)開。 蘇知怕把這個過分真實的幻影給蹭散了。 畢竟謝疑的影子總是這樣,看起來好像很陰魂不散,但其實很經(jīng)不起打擾。 駛過的一輛車、從他身體中間劃過的一束花,抑或一點突兀破碎的聲音,就能把影子猝然打散。 蘇知真討厭他。 不打招呼隨隨便便出現(xiàn)的時候很討厭。 隨便又被趕走的模樣更討厭。 于是。 吸取教訓(xùn)。 很矜持地輕輕蹭了兩下就停住。 “……” 謝疑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收回來,還是掐住蘇知的臉頰質(zhì)問他在搞什么把戲。 燈光下,蘇知的腦袋被他抬起來,被迫仰起來看他,黑發(fā)散亂地覆在額頭。 這個姿勢使得他脖頸略顯纖細(xì),喉結(jié)和下面一點的鎖骨都十分明顯,這些人體上的弱點毫無遮掩地暴露出來,像一只被折住翅膀的蝴蝶。 平時總是很冷淡的眼底散著一層水潤,不知道是喝酒喝出來的還是什么,眼睛像蒙了霧氣的玻璃珠,比平時柔軟很多。 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于是謝疑好像也被他眼睛中的水霧給罩住了。 暗色燈光、酒精作用和自己內(nèi)心的幻想混雜,太能給人以錯覺,催生幻想。 在某一個瞬間,幾乎讓謝疑覺得眼前這個人正在對他撒嬌。 不過很快他就從這種錯覺中抽離出來了。 收回那只僵住的手。 怎么可能。 他想。 蘇知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他這么軟乎乎的撒嬌,如果他清醒著,給他手指來一口的概率都比這高多了。 蘇知看起來略瘦,但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并不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蘇知真氣急了的時候也把拳頭往他身上招呼過。 兔子還會咬人呢,他還挺喜歡蘇知被他氣得咬人的樣子。 那種時候蘇知身上總能展現(xiàn)出和平時的冷淡截然不同的生命力。 他的眼睛也會因為怒意染上濕潤,清透的瞳孔中盈滿他的影子。 讓他可以確認(rèn),在那個時刻,至少蘇知的怒火是為他而生的,蘇知身上最濃烈的情緒中有他的一部分。 蘇知往往很不服輸,即使四肢都被他鉗制住,也會倔強(qiáng)地仰起腦袋咬他的手腕。 他不在意這點傷勢,一點疼痛能更好的刺激他的征服欲。 他會惡意地沿著蘇知的脊背吻下去,當(dāng)做回報。 如果蘇知不死心地抬起腿踹他,那就更合他的意了。 接下來蘇知大概率只能紅著眼尾罵他:“狗、變態(tài)、瘋子……沒見過你那么不要臉的人!” 這次是真的會有眼淚會從那雙漂亮的眼睛中流出來。 他會連著眼淚也一并吃下去。 現(xiàn)在,這么乖。 估計是真喝醉了吧,把他認(rèn)成不知道什么人。 “……” 等等。 把他認(rèn)成誰了? 回家又是想回哪個家? 謝疑捏在他下頜上的力道逐漸收緊。 視線重新落到蘇知的耳朵上。 剛剛被蘇知的嘟囔打了個岔,現(xiàn)在他終于又想起來剛才沒來得及干完的事。 蘇知膚色冷白,耳朵自然也是白生生的,模樣生的很好看。 耳緣最輕薄的地方仿佛能夠透光,像白玉,他這里也很敏感,如果猝不及防親上去,蘇知就會反射性的顫一下。 他前陣子在蘇知耳后留下一道痕跡。 在耳根貼近發(fā)邊的位置,自己對著鏡子看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略顯隱蔽。 蘇知一開始沒發(fā)現(xiàn),昨天大概是被同事看到指出來了,這次就是因為這件事和他吵架。 不肯回家,跑來喝酒。 這次如果在他耳骨上咬狠一點,咬出牙印的話,蘇知會是什么反應(yīng)呢? 恐怕會生氣得更厲害吧。 畢竟頂著這種痕跡,都不需要別人猜,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搞出來的。 像一道堂而皇之的標(biāo)記,每一個看到那個牙印的人,都知道蘇知是被他所擁有著的。 他想到那副畫面,想到那個還沒有被制造出來的咬痕。 感覺牙根都開始發(fā)癢起來,舌尖壓抑地碾過齒根,在頰邊微微頂起一個滑動的鼓包。 難以抑制地興奮起來。 他將蘇知的下巴抬得更高了,深深垂下頭,臉貼近那張微紅的臉。 蘇知見他久久沒反應(yīng),有點不耐煩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