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怎么回事? 這次的幻覺怎么這么不懂事? 以前不是一出現(xiàn)就很沒眼色、不看氛圍地喋喋不休的嗎? 這次怎么變成了鋸嘴葫蘆。 好沒用。 就會用眼睛看他?這都多少年的老套路了。 蘇知被他陰魂不散地盯了那么多年,對他十?dāng)?shù)年如一日的覬覦目光早已將見怪不怪。 一開始是有點煩。 但是說真的。 看久了也習(xí)慣成自然了。 況且這沒用的幻影也就能看看,對他進行一下毫無殺傷力的視線攻擊。 實際的一點都干不了。 蘇知現(xiàn)在不想再和謝疑玩這種沒有實際意義的戲碼了。 他身體很沉重,很難受,腦子里只有想回家這一個念頭在打轉(zhuǎn)。 其實他也不想想,一個幻覺要怎么把他帶回一個他已經(jīng)十幾年沒回去過的家。 但跟一個喝醉的人是講不了邏輯的。 蘇知就是覺得他能做到。 蘇知又滾了滾喉結(jié),努力把喉間的干澀壓下去。 略帶不滿地叫道:“喂。” 他自覺地自己叫得很字正腔圓、是帶著訓(xùn)斥的態(tài)度。很嚴肅。 但酒精柔化了他的尾音,使得他無論說什么都有個軟綿綿的小鉤子。 還是很像在撒嬌。 謝疑和他對視片刻,輕輕“嗯”了一聲。 蘇知說:“你聽、聽到?jīng)]有?我剛剛說的話。” 謝疑聽到了,但是他不確定蘇知最開始叫他的那不甚清晰的一聲是不是他的幻聽。在極度的想象和渴望中產(chǎn)生的幻聽。 他道:“……再說一遍。” 蘇知有點煩,媽的一個幻覺怎么還會耳背啊? 這還有天理嗎? 他耐著性子、不滿地重復(fù)了一遍:“我要回家,回家,你聽到?jīng)]有?” 謝疑的臉壓得更近了,這個距離,他一張嘴就能咬住蘇知的臉頰。 在蘇知臉上留下一道咬痕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瞳孔微縮,貼著蘇知的臉頰問:“我是誰?你要……跟誰回家。” 蘇知像是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他呆了幾秒鐘。 即使理智渙散,但對于一個倔了半輩子,才剛勉強接受自己居然真的對一個變態(tài)產(chǎn)生過感情的人而言。 直接將這件事說出來,仍舊是非常難以啟齒的一件事。 即使只是面對著那個人的幻影,蘇知的心臟依舊驟縮了起來。 有種他自己控制不住的酸澀的苦意,從心底蔓延出來。 謝疑靜靜地看著他,神色看不出喜怒。 燈光跟著系統(tǒng)時間設(shè)定換了個更深的色調(diào),交疊著籠罩下來,將謝疑本就不太好的神色襯得更晦暗兇戾,眸底仿佛有某種黑色氣息在翻涌。 在謝疑的唇角已經(jīng)幾乎貼到他臉頰的時候。 蘇知忽然動了動嘴唇,破罐子破摔:“謝……謝疑。” 謝疑動作微滯,唇角擦過他的臉頰。 蘇知因此抖了一下,心想連被親到的幻覺也好真實,太過分了。 真的說出來了好像也沒什么。 反正,只是對著一個幻覺。 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沒有! 像是壓了他很久的一道無形的枷鎖忽然徹底崩裂開了,蘇知感覺從來沒有這么輕松過。 他緩緩?fù)鲁鲆豢跉猓蟹N古怪地因此長高了幾厘米的錯覺。 要不是因為身體沒力氣,他都能原地蹦兩下。 他頓了頓,像是在報復(fù)什么一樣,提高了聲音,大聲宣布:“我要跟謝疑回家!” 說完,還有點高興得意似的,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眉眼在晦暗光線下舒展開,依舊清棱動人,像是一株清雋的花,無論它在哪里開放起來,都能瞬間吸引來訪者視線。 謝疑緩緩抬起頭,他拉開一點和蘇知的距離,皺眉凝視著他。 冷戾的臉上罕見地浮現(xiàn)出難解的疑惑。 即使是醉酒,他沒想奢望過蘇知會說出這樣的話。 “……” 蘇知也看他,過了會兒,蹦出一句:“你看什么看?” 他覺得這次的幻覺有點弱智,只會看人,一句話要重復(fù)好幾遍才能聽懂,費勁兒。 謝疑:“嗯,看看你。” 他這才從蘇知那句仿佛帶有特殊意味的回答中回過神,心跳莫名有些失控。 蘇知動用為數(shù)不多的思維能力強調(diào):“別看了,干點正事。你還記得我們的家在哪嗎?是那個很大的、別墅的家,在山頂上,一出門就是樹林和小溪。不是那個灰色的地方,你不要走錯路了。” 他是想說不要帶他回那個單身公寓,但因為思維短路,一時間忘記公寓這個詞該怎么發(fā)音,只好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最簡潔的印象代替。 即使在其中住了好幾年,但那個公寓至今在蘇知印象中,更像一個灰蒙蒙的影子,一道符號。 僅代表居所,并不代表家和歸宿。 謝疑:“嗯。” 不是小溪,是溫泉。但他沒有糾正蘇知。 那座別墅是他親自督建的,所有的設(shè)計都經(jīng)過他的手,別墅外臨近的山野樹林氧含量很高,不遠處還有一道活水溫泉,風(fēng)景很好。原定是要在這里建造一個度假村的,被他截胡下來,造了一棟私人別墅。 用來飼養(yǎng)他的小鳥。 不過……灰色的地方?那是指什么? 他看蘇知說話還算流暢,覺得他并沒有醉的太厲害,或許還有自己的意識。 但他胡言亂語起來也真是絲毫沒有邏輯。 使得他一時間不知道蘇知剛剛那具想要跟他回家的話,究竟是醉酒后泄露出的哪怕有一丁點的真心想法,還是某種錯亂之下的類似“胡言亂語”。 抑或是,完全相反的某種表達。 “……” 算了,跟一個醉漢較真能較出什么結(jié)果。 半晌,謝疑微微笑了笑。 只是笑意并不達眼底,眉眼間的陰戾也并未因此散開。 他忽然不想再深思這個問題了。 至少蘇知現(xiàn)在看起來很乖、很需要他。 這就夠了。 他最終還是沒第二次忘記那只覬覦已久的耳朵,湊上去碰了碰。 含在齒間,含磨片刻,最終還是沒咬下去。 耳緣一點體溫熨燙出來的微紅。 更像是在蘇知耳邊留下一個的輕若點水的吻。 然后松開已經(jīng)在人下頜掐出幾道紅痕的手指,低低地說:“嗯,回家。” 隨即,將人半拖半抱著帶離了包廂。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