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當初你們一個個勸我不要迎天子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不是說天子到來,將會擾亂冀州之序,令君不君,臣不臣嗎?! 會稍有不慎,就讓我袁氏之聲名掃地嗎?! 如今現在怎么都說出亂臣賊子這種話了! “曹孟德現在此舉,是要逼我與他決裂是吧?” 袁紹深深呼吸, 但卻沒有絲毫作用,只是胸膛起伏不斷,眼神逐步凌厲,此時額頭上青筋暴起,拳頭都捏緊了。 許攸忽然哈哈笑了起來。 眾人都訝異無比的尋聲看去,他在一側安然站立, 雙手負于身后, 仿佛是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 袁紹凝眉冷目,撇嘴而望,死死的盯著許攸身影,內心自感被譏笑,當即想要問罪。 但想到許攸本就狂悖,平日里也不全然遵循禮法,此時發笑,必然有他的緣由, 當即忍而不發,但雙眸之中已現怒火。 許攸聽見這話,才起身來向袁紹拱手道:“車騎,在下并非譏諷, 只是覺得頗為意外, 曹操所在離天子千里之遠,兵馬卻可一日到達。” “而車騎兵馬不過數百里,卻走了有月余,此番事方才是令人匪夷所思之處, 若是天子以及諸多將軍知曉,該如何想?” 這話無人敢接,在場的謀士也都不是庸才,都明白許子遠又借此事來借題發揮罷了,許攸并非是第一次這樣干了。 以往若是有功,也會人前炫耀其功績,以彰顯才智過人,地位尊崇,凌駕于諸多謀臣之上。 這些年,各地名士所來越多,他此舉便越是明顯,為的是不被他人所壓制。 說好聽些便是縱情不羈,不好聽便是不知好歹,心中本覺出身卑鄙,但卻要做狂士而揚名,令他人不可輕視也。 以往還會有些心胸寬廣之人出言相勸,或者接幾句話,給他與主公一個臺階下。 但是今日這句話,極有可能會激怒車騎,因而會被問罪下獄也不一定。 這話沒有人會去接, 許攸如今本來就沒幾個朋友。 郭圖和沮授、田豐、辛評等人偷偷互望一眼,都默不作聲低下頭去,直等著袁紹痛罵。 不過,這一次他們卻想錯了。 袁紹并沒有發怒。 在數次呼吸之后,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將這口氣吞入了肚中,緩緩呼出來。 對許攸笑道:“子遠之言,令我恍然,此前是我錯估此事,不該如此拖沓而行。” “為今之計唯有向天子奏明,乃是兵馬在半路途中遭到了山賊。” “所以才無法盡快到達,并且黃河夏日雨降,發水極大,不易渡河,等渡口準備萬全后,天子已定都在了許昌,如何?” 許攸輕笑點頭,拱手嘆道:“也只好如此了。” “如此一來,車騎也不用糾結了,今日之事便可解也。” 袁紹一愣,“何意?” 許攸笑道:“車騎既然要解釋,必然要奏表,不奉詔上奏天子如何相信?曹操又怎會讓書信送達?” “是以必然要奉詔,以錢糧開路,如此又何須糾結,奉詔便是,而后在境內宣揚車騎晉為大將軍。” “原來如此!” 沒想到此話竟然在這里等著,許攸早已經想好了要怎么勸,偏繞一圈來,讓袁紹自己再想明白此節。 心里的糾結也就少了一半,如此也根本不需要多勸。 此事必須要解釋,至少要給三州境內的百姓一個交代,也不能落了天下人的口實。 既然必須要選擇上奏,就要給錢。 就好像買賣一樣,給了錢,天子就能信了,給得越多就越忠君體國,那么黃河就可以發大水。 曹操也不會戳穿此事,諸多士族知道袁紹找了一塊布,將那點心思都遮掩其中,自然也不會去深究。 大家都可以得個體面。 這些年,士族基本上都是這么做的。 許攸出來說這么一通,道理就明了了,那么袁紹的氣也就消了。 只是還有一點郁結在心頭,曹孟德……當初可是借的自己的地盤、兵馬、錢財起家。 雖然也幫忙打了黑山軍,斬了賊匪于毒,可自己也是老大哥。 他還真敢來捋虎須? “奉詔便是。” 袁紹挺直了腰板,將內心的苦悶都壓了下去。 當初是自己選擇不去迎接天子,自食苦果罷了,內心再難受也要將此苦果吞下,“諸位,在秋收之后,我等將會大舉進攻幽州。” “聯合幽州諸地的郡守,合攻公孫瓚,今年之內,我們必將把幽州收入囊中,既如此,不可被任何事干擾。” 袁紹傲然挺立,背著手露出不屑的神情,語氣鏗鏘的道:“天子也不例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