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多嘴。」陳金裘望著窗簾外的夜景,「交代你的事辦了嗎?」 「辦了,都妥當。」老實扭頭說,「府上哭喪的人去了二爺的墳地,沒人使喚,我叫了大爺留的人去了刑獄,老大人們都吱聲了,說著靜候佳音。」 陳金裘眉頭一挑,問:「是那個叫元吉的護衛?」 老實回答:「對,還有個奴才,兩人一道領腰牌去的。」 陳金裘沒回答,可老實突然往馬車里遞了一卷卷宗,說:「還有這,那護衛說是三爺留在馬車里的,叫我給捎帶過來。」 陳金裘一怔,他接過宗卷一看,眉頭頓時一蹙。 這宗卷正是他離開煙州時,陳丘生追著趕上送來的 。他翻開宗卷細細閱覽,可一封夾在宗卷中的信忽然飄落在地上。 他抽出信紙看了看,片刻,持著信紙的手垂在膝頭,說:「今日這酒又苦又甜呀。」 老實聞言一怔,揮著馬鞭的手都頓在半空。 陳金裘這是回了他那句密語。 今天麻煩找上來了,可解決麻煩的也跟著來了。 陳金裘瞇著眸子回憶劉修良的那句話。 「你可對本王撒謊了?」 車轱轆轉動著,陳金裘縮在黑暗里靠著車身,望著夜幕喃喃自語。 「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 實話,謊話。 他都說了。 陳家在崇都是律法大家,歷代先賢皆司職廷尉一職,像是世襲承繼的祖業行當,這一家子的人都恪守己任,信奉生命般地遵行鄭國之法。 同樣,家法,也是法。 陳丘生走馬上任廷尉后,陳家便擴建了新宅子。院子不大,四四方方。不過建立之前得先拆掉上一任族長的老宅子,給新族長騰地方。 這是祖規,也是家法。意思是說,老去新就,青出于藍。 而今陳丘生孤身滯留煙州,自然當家做主的人便換了陳金裘。 所以這間院子在驛站傳來快報的消息后,老夫人便命人將屋里屋外的東西給置換成新,棉被、床褥、紗簾,皆是一水兒的水緞冰絲料子,加之西境黑木造的家具擺設,院外種的老樹剪枝裁葉,更甚的是書房,打理的那叫一個一塵不染。 雖然老夫人在南城門不肯受陳金裘子拜母之禮,可她是陳家大夫人,陳家講的是規矩,法不容情。所以這前前后后,她得按規矩辦,自個兒精挑細選的忙前后張羅,而且還提前在崇都給陳金裘物色了良門千金,就等著他回來。 此時夜幕已近清晨,臨夏的夜空懸著一輪殘月,云層鋪在下頭低行疾走,遮住了一角。 月色稍遜,心事重重。 時至寅時,陳氏宗祠里泛著幽光,燭火搖曳,老夫人跪坐在蒲團上,閉著眼默聲誦經,外頭門前站著三名仆役,門側兩頭則守著兩名護衛。 「寅時五更~」鑼聲清脆一震,更夫嗷著嗓子喊,「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