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萬歷十年九月初十日。 金烏高照,國子監的芙蓉花爭相斗艷。 朱翊鈞帶著一眾文武大臣和囚犯徐階來了這里。 只是在一眾蟒衣紅袍的帝王公卿隊伍里,跟著一囚犯徐階,也就讓徐階顯得特別突兀。 以至于隨扈的所有大臣都忍不住往徐階身上瞅。 但朱翊鈞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要讓這些官僚們看見像徐階這樣的人做官,結局并不比張居正這樣做官的要好。 作為皇帝,他需要給百官們一個好的引導。 潤物細無聲。 能到御前的大臣,無論文武,都已是人精似的,不用皇帝多言,他們也知道皇帝讓徐階跟著一起來國子監是為了什么。 國子監的祭酒羅萬化、司業趙志皋等官與國子監監生皆在恭候圣駕時,也都注意到了在帝王將相中特別顯眼的徐階,而皆眸露驚訝之色。 不過,在朱翊鈞出現時,這些國子監的官員監生才漸漸從驚訝轉變為興奮。 尤其是年輕的監生們皆不由得挺直了胸膛。 畢竟是圣駕親至。 在這個君權至上的時代,皇帝在讀書人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而朱翊鈞親臨國子監,也無疑釋放了個重視文治的信號,所以他們也都難掩激動之色。 國子監是如今大明的最高學府,也是帝國官僚的儲備機構。 朱翊鈞來這里自然是想對帝國現在以及將來的官僚都釋放一個信號,一個他們需要怎樣做才能得到他重視的信號。 而徐階這么一本活教材,則已經先給他們心里造成了一些影響。 羅萬化等向朱翊鈞見了禮后,朱翊鈞就直接去了國子監的課堂上,坐在了昔日國子監博士所坐的位置,且道:“賜徐階賜座,畢竟戴著金步搖,又上了年紀。” 徐階自然謝了恩。 只是滿堂公卿士子在這時都站在周圍,就只有皇帝與他一個囚犯對坐,反而讓徐階更加顯眼。 朱翊鈞則在這時讓張宏把張居正留下的治國理政之遺書拿了過來,且舉著這遺書道:“這是先生臨終前才寫完的書,是關于繼往圣之學而抒發的經學見解,朕姑且將此稱作今學,并讓司禮監印務局印了一百本,今日就將這些印本發下來,公卿和翰林詞臣以及國子監等官員人手一本,監生士子們就派出個代表領一本傳著看吧。” “朕即位以來,得先生輔弼十年之機,而得以精于學業,如今方親治國事,而不能不慎重,而先生曾言,治國首在提綱,綱收而目順,綱舉而目張,那朕治國事,綱當如何提?這是個大問題,也是眼下最需要確定的問題。” “先生已故,朕學業也成,故講讀之制取消,但并不是說朕就不必重視學業,天下就任朕肆意施為,常言道,治大國若烹小鮮,不能急于翻炒,得有章法,而現在要定的就是這個章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