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紀綱朝張安世笑了笑。 見張安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卻道:“想知道,是嗎?” 張安世勃然大怒。 這紀綱已淪為了階下囚,卻還敢在他的面前戲謔。 只見紀綱道:“可惜……這些,必定要隨我帶入棺材里的,又如何會讓你知曉呢?” 張安世于是站了起來,似乎再懶得再看紀綱,朝陳禮道:“別打死了。” 陳禮會意。 張安世直接轉身,徐步走了出去。 足足過去了三個多時辰。 陳禮才匆匆而來,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才道:“侯爺,他招供了。” 張安世眼眸微微一張,來了精神:“怎么說?” “所謂的密謀,是喜峰口的守將,與紀綱有勾結,而紀綱的人,潛伏在喜峰口一線,與韃靼部和兀良哈部勾結,大家合兵一處,自喜峰口入關,襲擊河北。” 張安世瞳孔收縮,而后驚異地道:“他們有這樣的膽子?” 陳禮道:“一旦韃靼部與兀良哈部合謀,后果不堪設想啊。” “是啊。”張安世也是大驚,雖然有所準備,可真真切切地聽到這消息,張安世還是覺得不自在。 他當然深信,這些人入關,以朱棣的本領,輕而易舉地便可將這些韃子趕出去。 可趕出去是一回事,韃子們入關,本身就是一件生靈涂炭的事。 他們進兵,可是幾乎不帶糧草的,而一旦進入了關塞,河北之地,多是平原,接下來無休止的劫掠,是何等可怕的事。 有明以來,韃子入關的次數,就多達十幾次之多,每一次都沒有動搖大明的國本。 可是每一次遭受的損失都是慘重,可謂赤地千里,白骨露于野。 此時,張安世眼里冒著寒光,冷笑道:“紀綱好大的膽。” 張安世心頭對紀綱的痛恨又多了幾分! “卑下聽聞這件事之后,也是嚇一跳,所以狠狠地教訓了他。” 張安世深吸一口氣道:“立即奏報朝廷吧。至于這紀綱……這幾日,不要讓他有好日子過,拿出你的手段來,只要不弄死,其他的怎么樣都好。” 陳禮點頭,他對紀綱,已是恨的咬牙切齒。 陳禮可是北平人。 或者說,在這南京城,有許許多多人都是北平出身。 當初他們靖難,跟隨朱棣進了南京城,如今在此做官,可北平卻是他們的老家,縱是這南京城千好萬好。而且不少人,早已將家眷也接了來。可無論如何,那里也是他們的老家。 一旦韃子入關,那必然是后果不堪設想。 ………… “陛下,內千戶所急奏。” 聽到最后那急奏兩個字,朱棣微微挑了挑眉,立馬接過了奏報。 取來一看,而后怒容滿面地道:“紀綱怎敢?” 朱棣突然變得怒氣騰騰的樣子,亦失哈在旁也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著朱棣。 朱棣氣呼呼地道:“如此勾結韃靼人和兀良哈人,朕本還念他曾有功勞,可現在看來,此人已是失心瘋了。” 亦失哈慎小慎微地道:“陛下……” 朱棣冷哼一聲道:“韃子們若真想來,也由他們,朕本就打算一舉將他們清掃個干凈,既如此,那么……只好與他們會獵于喜峰口,一決雌雄了。” 亦失哈躬著身,一言不發。 倒是朱棣冷著臉細思了一會后,便道:“召五軍都督府諸將,召姚師傅以及兵部尚書金忠,還有張安世。” 亦失哈忙道:“奴婢遵旨。” 很快,一個個重臣出現在了武樓。 而對于韃靼部的作戰計劃,其實五軍都督府和兵部早已擬定過無數次了。 聽聞韃子要進犯河北,眾將的情緒很高。 因為這里頭河北人居多,都督們如此,諸將也大抵如此,人人請戰。 朱棣下詔,文淵閣大學士,兵部尚書金忠隨御駕親征,太子監國,五軍都督府除魏國公徐輝祖留守,淇國公、成國公等,紛紛隨軍。 一時之間,五大營、三千營、神機營紛紛調撥,各府縣調撥錢糧,以備軍需。 張安世當然按照慣例,是要請戰的。 大家都請戰了,沒理由他不去吧。 結果……朱棣竟真點了張安世的將。 命模范營北上,與各大營于北平匯合。 張安世有點懵,他不喜歡打打殺殺啊,本來請戰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怎么陛下還當了真! 不過細細想來,朱棣這樣做,是有道理的。 朱棣的性子,每一次親征,就好像搬家一樣,把重要的人統統帶在身邊。 也幸好那朱瞻基還未長大,若是再大一些,朱棣就該帶孫兒去大漠了。 何況,朱棣本就對模范營有很高的期待,他希望試一試模范營在對韃子作戰時,能否發揮足夠的作用。 一旦檢驗出模范營能有效的壓制韃子的騎射戰法,那么將來,將模范營推而廣之,也就成了當務之急的事。 所以這一趟,張安世非去不可。 張安世唏噓著,結束了會議,他耷拉著腦袋,便聽后頭有動靜。 卻是姚廣孝和金忠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道:“這下好了,陛下親征,阿彌陀佛,老道士,看來我們要吃席了。” “就是不知道,這酒席里有沒有齋飯。” “無礙,無礙,就算沒有,也沒有關系。”姚廣孝眉飛色舞地接著道:“反正佛祖在不在心中,也能燒出舍利來,這修行好,不如燒舍利的時候火候掌握得好,大不了,貧僧以身飼虎,吃它一吃,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 張安世人忍不住回頭,奇怪地道:“咋,又有誰死了?” 姚廣孝和金忠都別有深意地看著張安世,金忠道:“倒沒人死,是喝喜酒。” 張安世在一瞬間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個答案,眨了眨眼道:“伱說的那個喜酒,擺酒席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姚廣孝和金忠都笑起來,金忠道:“不愧是安南侯,真是一點就通,你看,你不是六禮都送了嗎?婚期要近了吧,這一趟要隨御駕親征,我看啊,不吃完你這酒席,你是出不了京城了。” 張安世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忍不住感慨道:“哎……看來是如此,我若是不成親便走,阿姐非要掐死我不可,女人就是這樣麻煩。” 張安世想到自家急急,只有滿腦子的無可奈何。 在這天底下,太子妃張氏,誰敢說她麻煩? 也就是張安世這口無遮攔的家伙,敢開這個口。 姚廣孝和金忠又都忍不住笑了,這回姚廣孝道:“酒席要不要請個和尚誦經,有好兆頭的,來年就能生個大胖小子。” 金忠立即接著道:“成親的時候,我可以……” 張安世忙擺擺手:“打住打住,不必不必,我比較喜歡從簡,勞煩二位,實在心里過意不去。” 果然。 這消息一出來。 太子妃張氏便立即讓人來命張安世去見。 張氏看著張安世,盛氣凌人地道:“你對徐家姑娘怎么看?” 張安世扭捏地道:“都憑阿姐做主。” 這不是親都提了嗎?還能怎么看? 張氏倒是氣笑了:“瞧你這個樣子,竟還曉得扭捏了?” 說罷,取出一部黃歷來,直接丟給張安世:“就兩個日子,一個是三日后,十二月初九,一個是十二月十一,都是良辰吉日,你自己看著辦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