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次日。 張安世往詔獄去,查了一下卷宗。 那錦衣衛(wèi)的人,倒是不敢為難這位安南侯,甚至給提供了一切的便利。 抄錄了一份卷宗,張安世隨即便回了棲霞。 錦衣衛(wèi)歷以兇名著稱。 而且他們對于東宮也向來不友好。 一方面是錦衣衛(wèi)乃是皇家直屬,或許有避嫌的原因。 另一方面,只怕就是紀綱有支持漢王的嫌疑。 只是他這種支持,只點到即止,并沒有牽涉進太深。 不過也足見紀綱這個人的狡猾之處。 張安世不相信紀綱支持朱高煦,只是單純因為和朱高煦關(guān)系好。 朱高煦這樣的大聰明,其實和他家姐夫一樣,某種程度而言,都是解縉、紀綱這樣的野心家們的祭品罷了。 他們所謂的支持,不過是想押寶,等到登上了大位,他們便搖身一變,成為了從龍功臣。 紀綱的思考方向和解縉不同,解縉認為太子在禮法上名正言順,克繼大統(tǒng)的機會最大,押在他身上,成功率極高。 而紀綱這樣的錦衣衛(wèi),卻知道一方面太子不會喜歡他這種人;另一方面,也認為朱高煦在軍中的威望高,而他掌握著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有三部分,一部分是掌握宮廷禁衛(wèi)的大漢將軍,一部分是負責(zé)刺探的北鎮(zhèn)撫司,還有一部分,則是負責(zé)詔獄的南鎮(zhèn)撫司。 只怕紀綱的主意是,一旦朱棣身體出了問題,那么就可和朱高煦里應(yīng)外合,憑借朱高煦的威望,控制禁軍,而大漢將軍控制住宮中,北鎮(zhèn)撫司負責(zé)刺探,最后來一場奪門之變。 可以說,在張安世的心目中,朱高煦并不算什么,可紀綱才是真正可能對他那姐夫造成威脅的人。 而且此人心機極深,一向隱秘在幕后,若不是因為歷史上的朱棣活了二十多年,并且在他家姐夫登基之前,就為他姐夫掃清了障礙,只怕……紀綱這個人還真有可能壞事。 面對這樣的人……張安世唯一想做的,就是動搖他在朱棣面前的信任。 他得趕在紀綱之前,找到所謂的亂黨才成。 張安世看過了幾份卷宗,而后自信滿滿地寫下幾個便條,隨即便將朱金找來,將便條交給他:“交代下去,我要查這些東西,要趕緊。” 朱金不敢怠慢,得了便條,便匆匆去忙了。 隨即張安世便至東宮,等天黑了,朱高熾從戶部打道回宮,張安世笑嘻嘻地道:“姐夫,你聽說了亂黨的事嗎?” 朱高熾一愣,隨即搖頭。 張安世便道:“姐夫是太子,這么重要的事,竟是不知道,哎,看來有人瞞著姐夫。” 朱高熾坐下,神色不變地呷了口茶,泰然地道:“本宮是儲君,未必什么都要知道。” 張安世想了想道:“話是這樣說,我只是擔(dān)心,到時候查出什么來,最后牽連到姐夫的身上。” 朱高熾不客氣地道:“誰敢這樣做?” 張安世認真地道:“這可說不好,有的人……不受姐夫喜愛,若是知曉自己將來不為姐夫所喜,難免會狗急跳墻,但凡是有機會,都會撲上來咬一口。” 朱高熾?yún)s是不以為意的樣子,笑了笑道:“你呀,就是太多慮了。自然,本宮也曉得你是心疼本宮,只是有些事,若是事事操心,那可不成。本宮還操心伱呢,這么大了,還不成婚,魏國公都要急了。” 張安世悻悻然道:“我再發(fā)育兩年。” 發(fā)育…… 朱高熾微微一愣,大抵明白了意思:“怪了,你竟不近女色……這樣也很好。” 張安世急了:“姐夫,話不能這樣說呀,咱們張家那兒,阿姐給我挑的侍女又老又丑,都可以做我娘了。青樓那樣的地方,我又怕害花柳,我多不容易啊。” 朱高熾微微一笑,一副了然的樣子,低聲道:“等你娶了徐家的姑娘過了門……” 話到了這里,他聲音壓得更低:“我來做主,賜你幾個好婢女。” 張安世:“……” 這話其實聽著,也沒啥。 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自己的姐夫跟自己談這個…… 雖說這個時代這也沒什么。 可張安世總覺得怪怪的,于是他道:“姐夫,我身子不好,不要近女色,知道嗎?” 朱高熾咳嗽一聲:“你不要胡說!” 張安世心里想,我還不知道你…… 張安世嘆了口氣,道:“哎,我太難了,我這邊要擔(dān)心亂黨,那邊還要操心姐夫,還擔(dān)心自家的外甥。” 朱高熾又呷了口茶,才道:“這亂黨的事,確實不是小事。只是父皇讓這紀綱來處置,你若是越權(quán),只怕他心中不滿,此人……不好對付,你要小心。” 張安世道:“就因為這個人不好對付,所以我才擔(dān)心。所以一定要搶在他的前頭!你等著,不出十日,我這邊就有眉目,我身邊的能人,可多了。” 朱高熾只是苦笑,不斷地搖著頭道:“哎……你真是……” 張安世卻是泱泱的告辭回去了。 一路上,想到朱高熾對此沒有警覺,張安世心里有些擔(dān)心。 朱高煦提早敗亡,徹底地退出了儲位的爭奪,那紀綱現(xiàn)在一定不安,這個時候的紀綱,是極危險的。 對于任何一個權(quán)臣而言,尤其是紀綱這樣的人,既然已經(jīng)確認太子絕不會信任自己,可也一定會想著給自己安排好后路,此人就是一條毒蛇,一不小心,就要被咬一口。 ………… 不出數(shù)日。 整個京城人心惶惶起來。 錦衣衛(wèi)緹騎四處出沒。 隨即,便有人大量下了詔獄。 這些人有讀書人,有商賈,一個個沒有意外的……幾乎都沒有出來。 就在人們驚疑之間,卻是一份份的奏報,送到了朱棣的案頭上。 朱棣看著奏報,不禁勃然大怒:“這么多人……與這些亂黨有關(guān)嗎?” 亦失哈只勾著身子站著,瞥了一眼御案上的奏報,不發(fā)一言。 “這是不查不知道,這一查,才知非同小可。”朱棣的臉色愈來愈怒:“你看看吧。” “是。”亦失哈小心翼翼的上前,取了奏疏,只看了一眼。 這里頭絕大多數(shù)所謂的亂黨……若說有罪,還真或多或少有一點,有的是背地里罵過皇帝,也有追懷北元的。 更有不少……是著書立說時,牽涉到北元,有所贊頌的。 亦失哈道:“陛下……這些人……奴婢以為……” “你說罷。”朱棣淡淡道。 亦失哈道:“這些人罪過或大或小,可要真論起來,若說他們是居心叵測的亂黨,奴婢覺得有些過頭了。” 朱棣瞇著眼睛道:“你的意思是……紀綱栽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