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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進(jìn)來竹舍布菜，很快退了出去。

    江辭舟看了眼滿桌佳肴，沒動筷子，他輕描淡寫道：“當(dāng)初我跟小昭王同去洗襟臺督工，很得他的信賴，眼下他在宮中養(yǎng)病，官家無人可用，將這差事交給了我。”

    “這么重要且兇險的差事，官家交給了你？”青唯道。

    她繼續(xù)追問，步步緊逼，“退一步說，官家當(dāng)真無人可用，只好用了你，還讓你擔(dān)任玄鷹司都虞侯。可是玄鷹司里，衛(wèi)玦與章祿之看似敬你，實(shí)際上并不服你，官家對你委以重任，不會想看到一個一盤散沙的玄鷹司，何鴻云的案子迫在眉睫，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你要以一個什么樣的身份，令玄鷹司上下信服？”

    “我不需要讓衛(wèi)玦信我。”江辭舟淡淡道，“一盤散沙自有一盤散沙的好處，娘子很快就會明白。至于旁的問題——”

    他笑了笑，看向青唯，“娘子這么刨根問底，對我很好奇？”

    青唯一頓。

    是了，他們有言在先，交換線索，互不干涉，這話還是她先提出來的，眼下這么再三迫問，倒是她自己先越界了。

    青唯抿抿唇，收回自己由來莫名的好奇心，把話頭拽回正題，“你方才說，何鴻云知道扶冬接近他的目的？”

    “扶冬的底細(xì)，我查出來只用了三天，扶冬是三個多月來到京城的，她究竟是誰，何鴻云會不知道？既然知道她出生飄香莊，是徐述白與徐途的舊識，何鴻云把她留在身邊，讓她做祝寧莊的花魁，必然有他的目的。”

    “什么目的？”

    “何拾青身居高位太久，想要動何家的，外頭有的是，那些才是何鴻云要找的大魚。扶冬一個弱女子，對何鴻云能有什么威脅？釣魚還要用魚餌呢，將扶冬放在身邊，正是最好的餌，譬如你我這樣的魚，不就上鉤顯形了么？”江辭舟道，他站起身，揭開桌上一個瓷蓋，鮮美的熱氣騰騰撲來，東來順也有魚來鮮，雖不如祝寧莊的正宗，單這么一聞，就知道味道可口，江辭舟幫青唯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卻也不必急，江中有鱘，海里有鯊，咬餌咬得緊，能將釣魚人一齊掀翻進(jìn)水里，孰生孰死，且待風(fēng)浪過后。”

    “等等。”他捉住青唯拿筷子的手，溫聲道，“還燙，晾溫了吃。”

    五日后，何府。

    “砰——”

    青瓷瓶摔在地上碎裂成瓣，何拾青負(fù)手在廳里來回踱步：

    “這個江辭舟，他究竟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嗎？！那是小昭王，小昭王！！我再三告誡你不要去招惹江家，你倒好，背著我干出這么一樁石破天驚的事！眼下痛快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何拾青難得發(fā)這么大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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