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青云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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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前不在京城,接到鄒平獲罪、鄒公陽被革職的消息,火急火燎地往京城趕,從瀝州回到家中,僅用了不到十日。
何鴻云的禁足剛解,早上進宮跟太后請安,受了幾句責罵,眼下回府撞上何拾青,當著人又是一通訓斥,他臉上也掛不住,忍不住道:“他這兩年在江府無所事事,誰能猜到他是小昭王,父親不也是才知道么?若不是官家忽然讓他做了玄鷹司的當家,我們恐怕至今都被他蒙在鼓里,起初兒子也只是起疑,跟鄒平說找機會試試,不過是在宴席上放幾根弩箭罷了,沒想到被他抓住了機會……”
抓住機會,利用火藥,反戈一擊,把何家最倚仗的巡檢司與衛尉寺全都拖下水。
“當日章蘭若讓他拆除酒莊,不也是試他?謝容與和江辭舟,判若云泥的兩個人,說他們調換身份,不是眼見為實,誰敢下定論?”何鴻云道,“且我也不明白,便是小昭王又怎么樣?他都不姓趙!不過是駙馬爺的兒子,得先帝看重,才封了王罷了。”
“小昭王又怎么樣?這話虧你問的出口!”何拾青抬手指著外頭,“當初修筑洗襟臺,先帝為什么派他去?當年祭天大典,他的席次為什么僅此于太子之后,你不明白嗎?大周重士重文,滄浪江投河的士子就是滿朝士大夫胸口的一把誅心刀!小昭王被封王僅僅因為他有皇家血脈嗎?不,因為他的父親是當年的狀元郎,是那幾年最被看重又痛失的士子,是為大周國運興衰甘愿隕落的一條命!小昭王的長成,承襲了他父親的遺澤、滿朝文臣的厚望!不說小昭王,就說張家的二公子張遠岫,祖上不過務農出生,因為他的父親是滄浪江投河的張遇初,眼下比你們這些貴胄子弟還金貴!
“后來先帝危重,朝綱紊亂,幾個將軍弄權,文士翰林不擅權爭,又哀嘆于洗襟臺下喪生太多,盡皆息聲自苦。可眼下官家復用玄鷹司,漸有抬頭之象,朝局漸穩,那些文臣從傷痛中走出來,你還當他們會做喑聲的馬?你在這個時候,不低調行事罷了,還去招惹小昭王,叫我怎么說你才好!”
何鴻云聽了何拾青的教誨,自覺有錯。其實他并非不知道小昭王在文士心中的地位,適才那么說,多是賭氣罷了,眼下回緩過來,誠懇道:“父親教訓的是,兒子記住了。”
何拾青看他一眼,他的子女眾多,要說最聰慧,最像他的,還是何鴻云,雖然老四自小是個生意經,凡事看重錢財,只消好好培養,日后成就不在他之下。
“好在眼下的朝廷,和從前也大不一樣了,不再是文士翰林的一家之言。派系多,分化得厲害,這樣也好,謝容與尚未取信于玄鷹司,要動你,總得掂量著來,我們的時間很夠。”何拾青道,他將語鋒一轉,問何鴻云,“你今日進宮見你姑母,她怎么說?”
何鴻云垂眸道:“還跟從前一樣,話說半截,模棱兩可的。”
他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父親,你說姑母在宮中,是不是早就知道江辭舟是小昭王,不然怎么對他這么恩寵呢?她早知道,卻不告訴我們……”
“她必然也是猜的。”何拾青道,“官家是榮華長公主教養長大的,你姑母只不過是他玉牒上的母親,母慈子孝,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就算官家知道小昭王頂了江辭舟的身份,不可能告訴她。不過么,她在宮里,能瞧出的東西總比外頭的人多些,早就起了疑必然不假,至于從不對外泄露……”
何拾青冷笑一聲:“你還當眼下是前幾年,你姑母事事都倚仗我們?早不一樣了。”
當年先帝登位,朝綱動亂,何太后作為嘉寧帝的“生母”,要憑靠著何拾青穩住朝局,才能穩坐西宮之位。可眼下不一樣了,眼下朝局漸穩,嘉寧帝對何太后雖沒幾分真心,好歹愿意做樣子,何太后一個平妃出身,到了今日的榮華地位,還企盼什么呢?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何太后一心幫著何家,甚至幫著他們反了嘉寧帝,把何鴻云扶上皇帝的位置,她的地位,能比眼下這個西宮太后更高么?
所以她開始為自己打算,有些事,心里有數,里外瞞著罷了。
何拾青涼涼道:“你姑母那里,你這幾日不必去了。張家的二公子快從寧州試守回來了,那是當年你督辦瘟疫案的地方,莫要在這個時候被人拿了把柄。”
“父親提醒的是。”何鴻云俯首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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