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席銀點了點頭,她真的很累很累,好像不是肢體上的疲倦,而是從胸口逐漸涌出來的一種無力感,就像她生平第一次,從一個混沌的夢中醒來一樣,不想睜眼,也不想說話。 但她的意識是清醒而敏感的。 她感覺到自己被漸漸地脫/光了所有的衣衫,綢褲的邊沿跟隨著張鐸手指的骨節一起,從腰上褪至臀下,而后又至膝彎,腳踝,最后劃過她的腳趾。皮膚曝露在燈火溫柔的烘烤之中。 那些血腥氣逐漸離她遠去,而她就那么赤/裸地靠在張鐸身邊。 張鐸認真地避開了與她的觸碰,即便她側著身子蜷縮著腿,把光滑如絲緞的后背,雪白飽滿的后/臀全部曝露在張鐸眼前,他也沒有違背她的情緒,私自冒犯一分。 他身上長年修煉的那種對愛欲近乎變態的克制,在當下給了席銀全部的尊重。 此時此刻,席銀很想在張鐸身上要這樣一次收容。 收容她的身體,還有她暫時無法內化的傷痛。 過了不久,張鐸托住席銀的腰背和膝彎,低頭在她耳邊道,“抱著我的脖子。” “你的傷好了嗎?” “就是還沒好完,才讓你也使點力。” 席銀伸手摟住了張鐸的脖子,那毫無遮蔽的肢體像一團柔雪般地被張鐸從地上擁了起來。 在江州的這一段時光,她汲取所有的痛苦去成長,但除去衣冠以后,卻本能地想要把自交出去。 徹底地交出去,就那么一會兒都好。 于是她緊緊地扣緊了雙手,把自己的身子往他的懷中縮去。 張鐸低頭看著她,“怎么了。” “沒有……” 她終于睜開眼睛,溫柔地望向他,“我有沒有抓痛你啊。” 張鐸笑了一聲,在她耳邊道:“沒事,我也想抱你一會兒。” 說完,他朝外令道: “宋懷玉,傳水。” ** 那是張鐸在江州的最后一夜。 他陪著席銀沐浴,幫她澆發,擦拭手指。 席銀縮在浴桶之中,跟他說了好多話,張鐸只是聽著,偶爾“嗯”一兩聲。 后來席銀安靜地睡在他身邊,柔軟的衣段彼此貼挨,偶爾因翻身而摩挲。他們都沒有起念,但卻都不肯離開對方。 第二日清晨,張鐸登上了回洛陽的船,臨行時,席銀站在引橋下送他。 張鐸挽了挽她被江風吹亂的耳發,平聲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等我把哥哥的身后事了結,就回來。” 張鐸點了點頭,“回洛陽以后,你想住在什么地方。” 席銀垂頭想了一會兒,“清談居吧。我想把雪龍沙也帶回來。陪著我。” 張鐸應道:“好,回來以后,你遣宋懷玉去做吧。” 說完,他垂下手,“我走了。” “等等。” “嗯。” “要我……帶殿下一起回來嗎?” 張鐸抬起頭,朝灰白色的天際看了一眼,平道:“不必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