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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外面有人打進(jìn)來了？！”何世榮問。槍手看筆記本電腦：“是，特警的直升機(jī)也在接近，我們完了！”何世榮轉(zhuǎn)身出去：“還沒有！”

    牢房里，趙百合昏昏沉沉地躺著：“山鷹？山鷹你來了……”門開了，何世榮站在門口。趙百合看他：“你要干什么？”

    “她是我們最好的人質(zhì)！”何世榮揮揮手，兩個槍手過去，一把抓起來趙百合。何世榮拔出手槍上膛：“我們走！”

    “你面對的是真正的‘刺客’，最好的狙擊手！”趙百合掙扎著，卻仍被推走。

    外面還在激戰(zhàn)。紀(jì)慧被密集的彈雨打回來，藏在墻壁后面。何世昌沖過來，被她按倒在地下：“你亂跑什么？！”

    “太危險了！”

    “知道危險就在后面待著！”何世昌被紀(jì)慧往后推去，紀(jì)慧轉(zhuǎn)身探出槍口射擊。“嗒嗒，嗒嗒……”她沒子彈了，只好收回沖鋒槍。對面的槍聲起來了。紀(jì)慧轉(zhuǎn)身抓起地上的沖鋒槍，卻愣住了——何世昌被槍手扣著脖子，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槍手笑著：“食人魚，放下武器。”紀(jì)慧持槍上膛：“放開老頭兒！”

    “放下武器，不然我殺了他！”

    “別管我，開槍！”何世昌看著紀(jì)慧。紀(jì)慧看著槍手，冷笑：“我不認(rèn)識這個老頭兒！”槍手也冷笑：“是嗎？那我就一槍爆了他的頭！”紀(jì)慧一臉的無所謂：“隨便！”何世昌嚷嚷著：“開槍！”槍手笑著，槍口滑到何世昌的脖子上：“我就讓你看看，你的父親死在你的跟前！看看他的血是怎么流出來的！”

    “他不是我的父親！我不認(rèn)識這個老頭兒！”

    “那我就殺了他！”

    紀(jì)慧的槍口開始顫抖，身體也在顫抖，槍手獰笑著：“開槍啊！”紀(jì)慧咬牙，丟掉武器：“你贏了！”槍手笑著，槍口對準(zhǔn)了紀(jì)慧：“我先送你下地獄！”

    “不許碰我女兒！”何世昌突然爆發(fā)出來，搶奪槍手的槍。紀(jì)慧大驚失色：“不要！”何世昌抱著槍手的胳膊：“快走！”紀(jì)慧舉起沖鋒槍，卻無法開槍。何世昌和槍手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槍手左手拔出匕首，高高舉起來。“不！”紀(jì)慧尖叫著。槍手的匕首刺下去了，何世昌慘叫一聲，后背被扎了一刀，他倒在地上。

    “啊！”紀(jì)慧開槍，槍手在彈雨中抽搐著，她丟掉沖鋒槍沖過去。何世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紀(jì)慧抱住何世昌，滿手是血：“爸爸，爸爸！”何世昌看著紀(jì)慧，說不出話來，卻是一臉微笑。

    “爸爸！啊！”——槍手們漸漸圍攏過來，槍口對準(zhǔn)了紀(jì)慧。紀(jì)慧仍在尖叫著：“啊——爸爸——”槍手們準(zhǔn)備射擊。槍聲卻響起，幾個槍手倒地，蔡曉春和韓光突然跳出來。韓光持槍對準(zhǔn)槍手射擊，在他的掩護(hù)下，蔡曉春沖過去拉起紀(jì)慧：“快走！”

    “不！”紀(jì)慧仍抱著何世昌。

    “把何世昌丟掉！他完了！”

    “他是我爸爸！”

    蔡曉春呆住了。韓光也愣了一下，隨即持槍繼續(xù)射擊。唐曉軍和張超及時出現(xiàn)，展開掩護(hù)。紀(jì)慧抱著何世昌，哭出來：“爸，你不能死啊！”

    “我來搶救！”白馬蹲到何世昌身邊，接手搶救。

    “沒找到白鯊？”韓光大聲問。蔡曉春也問：“這個老家伙在哪兒？！”

    “我在這兒！”——韓光和蔡曉春警覺抬頭，兩人卻大驚。趙百合身上都是炸彈，正被兩個槍手跟何世榮推著慢慢走過來。趙百合無力地看著他們。蔡曉春咬牙切齒地說：“何世榮，你給我放開她！”

    何世榮舉著引爆器：“看清楚了，你們這兩個最好的狙擊手，看清這是什么，只要我松手，她就會馬上上西天！”

    “何世榮，你這樣是沒用的，逃不出去的！”韓光雙眼血紅。

    “那我就要她給我陪葬！”何世榮冷笑，“還有你們，還有我哥哥——這個坑道里面所有的人，都要陪葬！這個買賣值得啊！”

    趙百合的眼淚慢慢流出來。唐曉軍盯著他說：“何世榮！你這是在自掘墳?zāi)梗　?

    “是嗎？我的唐隊長，你可以試試看！”

    “他媽的先救人！”紀(jì)慧抱著何世昌，一臉無助。韓光努努嘴：“你們帶他們出去。”

    紀(jì)慧開路，唐曉軍和張超、白馬護(hù)送何世昌出去。蔡曉春和韓光持槍紋絲不動。

    “你們二位自己選擇，是給我一條生路，還是殺了這個可憐的孕婦？”何世榮笑笑，“真的不愧是兄弟啊，女人都是一個！”

    “你他媽的閉嘴！”韓光怒吼。

    “喲？鼎鼎大名的山鷹、‘刺客’，也會說臟話了？我還以為只有禿鷲這種敗類能說呢！”

    蔡曉春冷冷盯著他：“何世榮，這梁子我們可結(jié)得深了。”

    “早就結(jié)得深了！”

    “我們退后。”韓光說，蔡曉春跟著他慢慢退后，何世榮則推著趙百合前進(jìn)著。韓光和蔡曉春不得不慢慢退后，都是虎視眈眈。

    外面，被背出來的何世昌已奄奄一息，紀(jì)慧抱著他：“爸！”何世昌慢慢睜眼，說不出話來。唐曉軍和張超站在一邊。白馬看著，不知道說什么。特警的直升機(jī)降落，薛剛帶領(lǐng)特警下來：“放下武器！”他們占據(jù)了有利地形。唐曉軍丟下武器，張超和白馬跟著放下。紀(jì)慧抬眼，看著逼近的特警。何世昌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弱地說：“不要啊……”

    紀(jì)慧看著父親。何世昌嚅動嘴唇嚅動：“不要……”

    紀(jì)慧握緊了沖鋒槍：“爸，對不起……來世我再做您的女兒……”

    何世昌瞪大了眼。唐曉軍看著她：“你要干什么？！”

    紀(jì)慧突然起身，抓起沖鋒槍沖向特警。特警們立即速射。

    “女兒——”

    紀(jì)慧在彈雨中抽搐，頑強(qiáng)地起身抓起沖鋒槍……又是一陣速射，紀(jì)慧慢慢倒下，她的臉上帶著凄慘的笑。唐曉軍不忍再看，閉上了眼。

    2

    “何世榮，你跑不出去的！立即放開人質(zhì)，繳械投降！”薛剛對著何世榮喊話。何世榮冷笑：“你們試試看，來啊！”

    韓光和蔡曉春對視一眼，韓光搖頭。他放下沖鋒槍：“沒有辦法。”蔡曉春咬牙也放下了。

    趙百合流淚看著他們。薛剛命令：“放下武器，保護(hù)人質(zhì)。”

    特警們慢慢放下武器。與此同時，韓光和蔡曉春卻幾乎同時快速舉起沖鋒槍，韓光瞄準(zhǔn)何世榮胳膊，蔡曉春則瞄準(zhǔn)了何世榮的后腦。兩個人同時扣動扳機(jī)，“砰！砰！”何世榮的胳膊飛出去，后腦也同時中彈，猝然倒地。趙百合被慣力推出去，倒下。幾個槍手還沒反應(yīng)過來，韓光和蔡曉春的戰(zhàn)斗速射已經(jīng)結(jié)束，現(xiàn)場安靜了，兩人持槍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趙百合慢慢抬頭，滿眼驚恐。

    “拆彈專家！”薛剛高聲喊道。拆彈專家飛奔過去，開始拆彈。韓光和蔡曉春還保持持槍姿勢。薛剛持槍：“放下武器！”韓光和蔡曉春對視。

    蔡曉春苦笑：“跟你打一場的機(jī)會都沒有了嗎？”

    韓光說：“投降吧……”

    “死在這兒和死在刑場，你覺得我會選擇哪個？”蔡曉春看著韓光說，“讓我死在你的槍下。”

    韓光搖頭：“對不起，我是警察。”

    說罷，兩人突然同時踢掉對方的槍，展開博斗。蔡曉春被韓光逼上爛尾樓，韓光飛起一腳，將蔡曉春踢倒。蔡曉春欲墜下樓，雙手抓住斷壁懸掛在墻壁上。韓光伸出雙手，奮力救蔡曉春。兩雙手慢慢接近，終于握在一起。

    韓光的臉默默看著蔡曉春，蔡曉春也默默看著韓光。突然，他慢慢松開韓光的手，韓光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蔡曉春微笑著，他的手慢慢松開，終于，他整個人墜下樓去，砸在地面上，地面上升騰起一股煙塵……

    薛剛走過來：“山鷹。”

    韓光不說話，慢慢起身，走向遠(yuǎn)方。他的背影，很孤獨(dú)。

    3

    醫(yī)院病房。何世昌微微睜開眼睛。錢副廳長坐在他的面前：“你醒了，老伙計？”

    何世昌淡淡一笑：“怎么，我還沒死？”

    “你的命大得很，死不了。”

    “怎么事情搞到現(xiàn)在這么復(fù)雜，多少年的恩怨都冒出來了。”

    “你有什么可以告訴我的？”錢副廳長看著何世昌。何世昌苦笑：“藍(lán)鯨，很多事情我還沒想明白。我的一些私事，就不告訴你了。”

    錢副廳長點(diǎn)頭：“這是你的自由。”何世昌注視著錢副廳長：“有人就在我的身邊，潛伏了十多年。”錢副廳長注視著何世昌，默默聽著。

    4

    指揮大廳里。王濤在看電腦，眼角的余光卻在觀察孫曉波。孫曉波在那邊，目光注視著會議室。他感覺王濤在注意自己，回頭。王濤趕緊低頭，但他還是看見了孫曉波的右耳上插著無線的耳麥。王濤低聲自語：“竊聽器？”

    孫曉波沒有表情，往外走去。王濤關(guān)注地看著孫曉波的背影。孫曉波走出來，走向洗手間。他打開洗手間所有的水龍頭，然后進(jìn)了隔板，拿起電話：“事情搞砸了，現(xiàn)在只有我和你了，到底怎么收場？！”

    “我還有備用撤退線路，可以提供給你。”是秦偉的聲音。

    “前提是什么？”

    “我需要你再做一些事情。”

    “就他媽的知道是這句！我他媽的不干了，我做得已經(jīng)夠多了！現(xiàn)在還沒懷疑到我的頭上，我要趁這個機(jī)會先溜走！”

    “這是交易，不是談判。你想走那么容易嗎？我只要打一個電話，就可以把你釘死在濱海！”

    “你他媽的想干什么？”孫曉波滿頭是汗。

    “士為知己者死，完成我老大的遺愿，也是我的遺愿——做掉何世昌。”

    “狗屁！你以為那是個幼兒園的娃娃嗎？那是一級警衛(wèi)目標(biāo)，到處都是警察！我怎么去做掉他？你他媽的讓我?guī)€炸彈進(jìn)去，同歸于盡嗎？！”

    “我相信你會想出來辦法的。”

    “如果我說我做不到呢？”

    “我給藍(lán)鯨打電話，告訴他，他的秘書是臥底！”秦偉威脅他說。

    “你他媽的？！”

    “做不做已經(jīng)不是你能選擇的了。藍(lán)鯨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了，你不做也混不下去了。”

    “你說，你他媽的最后都要死在濱海，我最后怎么出去？”

    “我自然有安排，只要你按照我說的把事情做完。”

    “鬼才相信你！”

    “一切取決于你的決定。”“啪”，秦偉把電話掛了。

    孫曉波聽著電話里的忙音，臉色很難看。

    阿強(qiáng)站在別墅的陽臺上，手機(jī)響了：“喂？”電話里秦偉的聲音很冷酷：“動手。”阿強(qiáng)掛了電話：“收到。”他若無其事地看著遠(yuǎn)處說：“你們幾個。”身后的幾個保鏢頷首：“強(qiáng)哥。”阿強(qiáng)說：“去吃點(diǎn)東西吧，都累了一天了。”幾個保鏢道謝，離開。阿強(qiáng)點(diǎn)燃一根煙，吐出去，面色復(fù)雜。

    秦偉放下電話，臉上帶著特殊的笑意，他想了想，又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喂？”對方是個蒼老的男聲。

    “威爾遜先生。”

    “你做到了？”

    “是的。”秦偉說，“何世榮已經(jīng)死了，何世昌也馬上會死于非命，鐘世佳看來也活不過兩個小時了。”

    “你干得很好。”

    “不知道我們的約定是不是可以兌現(xiàn)了？”

    “我看到我想要的結(jié)果，你自然也會看到你想要的結(jié)果——接管何氏財團(tuán)，你是唯一的人選。”

    “好，我也會按照我們約定的——油田，不會是中國人的！”

    “知道嗎？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年輕人合作。你聰明，有銳氣，更重要的是，你有一種為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的狠毒！我喜歡，我想我們今后的合作會很愉快！”

    “放心吧，我們各取所需。”

    “事成以后，盡快出境，這邊我都會安排好的。”

    “明白了。”秦偉掛了電話，看著群山下的城市，他笑了，發(fā)出爽朗的笑聲，“我，才是這場賭局的贏家！我是唯一的贏家！”

    別墅的臥室里，鐘世佳看著何世昌的照片，在沉思。黑豹在一旁看雜志。餐廳里，幾個保鏢坐下來吃飯，都是剛吃了幾口就陸續(xù)倒下。臺上，阿強(qiáng)又抽了一口煙。

    “對不起，豹哥。他們綁架了我兒子，我也是被逼的。”說完，他丟下煙頭，轉(zhuǎn)身走進(jìn)去。鐘世佳還在沉思。阿強(qiáng)進(jìn)來：“豹哥，有你的電話！何先生醒了！”

    黑豹抬頭：“為什么不轉(zhuǎn)我的手機(jī)？”

    “醫(yī)生說來不及，他的情況很不好。”

    “你在這里看著。”黑豹起身出去。阿強(qiáng)留下。鐘世佳看著他：“怎么了，阿強(qiáng)？”阿強(qiáng)不說話。鐘世佳明白過來，但是已經(jīng)晚了，阿強(qiáng)已拔出了手槍。黑豹走著，突然呆住了，他聽到了手槍上膛的聲音。

    “少爺！”他轉(zhuǎn)身沖進(jìn)去。阿強(qiáng)舉起手槍。黑豹沖進(jìn)來，撲倒阿強(qiáng)。

    “豹哥，你閃開！”黑豹拔出手槍，晚了，阿強(qiáng)已扣動扳機(jī)，子彈打在黑豹身上。

    “黑豹！”鐘世佳睜大了眼睛。黑豹堅持把手槍保險打開，阿強(qiáng)再次扣動扳機(jī)，黑豹咬牙頂住。鐘世佳拿起花瓶，尖叫著沖過來，砸在阿強(qiáng)頭上。阿強(qiáng)暈過去了，黑豹也隨即倒下。鐘世佳抱起黑豹：“黑豹！”黑豹瞪著眼，喘息著，把手槍遞給鐘世佳。

    “黑豹！”

    阿強(qiáng)睜開眼，抓住手槍。鐘世佳一把抓過來黑豹遞給自己的手槍。

    “我殺了你！”鐘世佳尖叫著，連續(xù)開槍。阿強(qiáng)抽搐一陣，死了。黑豹大口地喘息著，鐘世佳丟掉手槍，抱起黑豹。此時的黑豹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鐘世佳痛哭著哀叫：“黑豹！”

    5

    “我有些情報要跟他核實(shí)一下。”孫曉波站在醫(yī)院的哨卡前，對警察說。警察一絲不茍地檢查證件。他將證件還給孫曉波：“請進(jìn)。”孫曉波走進(jìn)去。大廳里人來人往，孫曉波站在電梯前，神色凝重。電梯口的警察好奇地看他。孫曉波平靜地說：“省廳的。”警察點(diǎn)點(diǎn)頭。隨后，他上了電梯。

    走廊上，特警站在門口。電梯開了，孫曉波出來。特警看他：“您現(xiàn)在來了？”孫曉波笑笑：“臨時有些事情要核實(shí)。何老情況如何？”特警點(diǎn)頭：“情況很好，正在恢復(fù)。”孫曉波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特警笑笑：“職責(zé)所……”話還沒說完，他暈過去了。孫曉波松開手，丟掉手里的麻醉針。他低頭撿起特警的沖鋒槍上膛，長嘆一聲：“一步錯，步步錯。”他轉(zhuǎn)身面向病房，慢慢推開了門。

    何世昌在閉目養(yǎng)神。門開了，何世昌睜開眼，孫曉波神色復(fù)雜地站在門口。

    “藍(lán)鯨來了？”何世昌看著孫曉波問。

    “藍(lán)鯨沒來。”

    “那你？”

    孫曉波走進(jìn)來，關(guān)上門。何世昌看著他手里的沖鋒槍，明白過來：“你要?dú)⑽遥俊?

    “我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對不起。”孫曉波面有愧色。

    “你是何世榮的臥底？”

    孫曉波不說話，神色復(fù)雜。

    “為什么會是你？”

    “對不起，何先生。你選擇一種結(jié)束你生命的方式吧，我相信你不會希望我開槍的。”

    “上帝若要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啊！年輕人，收手吧！我真心地勸告你，你還年輕，還有機(jī)會。”

    “沒有機(jī)會了，我的一切都完了。”

    “你真的會后悔的。”

    孫曉波拿起沖鋒槍，裝上消音器。何世昌默默看著。

    “在我的靈魂下地獄以前，我的肉體還要在混亂的塵世間留戀——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可能這就是人的本性吧。何先生，再見。”

    孫曉波舉起沖鋒槍，扣動扳機(jī)。“噗噗！”彈殼跳動出來，消音器在噴著煙霧。孫曉波打光一個彈匣的子彈。何世昌還在平靜地看著他。他詫異地看著自己手里的武器，突然醒悟過來：“空包彈！”

    何世昌嘆息一聲。孫曉波拔出手槍上膛。門“咣當(dāng)”被撞開了。王濤跟兩個特警沖進(jìn)來按倒了他。孫曉波被按在地上，上了反銬。方局長面色嚴(yán)肅地出現(xiàn)在門口。孫曉波被拉起來，方局長看著他：“你隱藏得真好啊，差點(diǎn)兒就讓我鎖死了我的老戰(zhàn)友。”孫曉波無語。

    “帶走吧，回頭我再跟他談?wù)劇！?

    王濤抓著孫曉波，將他帶出去。

    方局長回過頭，看著何世昌：“您受驚了。”

    何世昌笑笑：“早就想到白頭雕不會那么笨，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多活幾天。”

    “你兒子也很安全。”

    “那就好。”

    “你先休息，我還有事要做。老伙計，當(dāng)你在世界媒體面前出現(xiàn)，會是一場風(fēng)暴。我可等著看電視呢，好好表現(xiàn)啊！”

    何世昌頷首，笑著點(diǎn)頭。方局長笑笑，轉(zhuǎn)身出去了。方局長走出醫(yī)院大門口，王濤開車過來。方局長上車：“還有最后一件事情沒有了結(jié)，去療養(yǎng)院。”王濤開車出發(fā)。

    6

    孫曉波坐在詢問室里，目光呆滯。錢副廳長站在對面，默默看著他。桌子上面擺著一排衣服，都是錢副廳長的。所有衣服的第二顆扣子，全部被拆卸下來，放在下面很整齊。錢副廳長拿起一枚扣子打開，他舉起里面的竊聽器：“你居然對我采取這種手段？”

    “對不起，錢副廳長……”孫曉波不敢看。錢副廳長把竊聽器丟在桌子上：“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的秘書居然會是何世榮的鼴鼠！”孫曉波不說話。

    “難怪所有的證據(jù)都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你對我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甚至對我采取特務(wù)手段，在我的身上安裝了竊聽器！你這不是一般的膽大妄為，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錢副廳長。我說什么都沒意義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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