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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無地自容-《以玫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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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白的煙霧裊裊上升,華燁在煙霧之后微微朝窗外瞟了瞟,下雨了,他擰起眉。

    客廳里很熱鬧。

    公寓不大,來的朋友可不少,有華燁那個圈子里的,也有許沐歌以前的同事,所有的桌子和椅子全利用起來了。菜是讓飯店送的外賣,酒是他和許沐歌從超市買回來的。剛剛買來的碗碟、杯子洗洗干凈、消了毒,全派上用場,除了那一對情侶馬克杯。

    韓國精美的骨瓷,杯身光潔如玉,圖案有點卡通,是一只繡著蝴蝶的拖鞋,兩只杯子合在一起,剛好是一雙鞋、一對蝴蝶。許沐歌一進瓷器店,一眼就喜歡上,象個小孩一樣催著店員拿過來。

    “我這只喝茶,那只喝咖啡。如果好朋友來,我可以忍痛割愛與他分享一下。”她端起杯子,向他笑著示范地做了個喝水的姿勢。

    沐歌的性子還是和從前一樣,看到精美的小玩藝、小器皿就挪不動腿,戀愛的那幾年,他也沒少受這樣的小禮物。

    在搬進新房時,那些禮物連同他們之間的照片他全都打包放到樓下的儲藏室中。

    許沐歌不單買了杯子,還買了幾只精美的湯碗,每挑中一件,她都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他聽著,嘴角含笑,好象回到以前的時光,兩個人手牽手地逛街,看到櫥窗里擺放的商品,都要議論一番。

    沐歌今晚穿了件煙灰的毛衣、黑色的牛仔褲,頭發隨意地盤在腦后,顯得特別纖細、修長。音響里現在放的是她在巴黎的交響音樂會上的獨奏錄音,她一邊為客人倒酒,一邊講述演出時的情景。

    如果不是朋友們知道他們曾經做過戀人,今晚,從表面上看,沐歌待他與別的客人沒有什么不同。他們甚至連對視都很少。

    他端著酒杯走進陽臺,心里面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沐歌永遠是聚會的焦點,她的氣質、修養和美麗,總令人無法忽視,何況她還是那么親和。

    不知誰說了句笑話,客廳里哄地笑出一條聲。

    他輕抿了一口酒,看著路燈下,雨如千絲萬縷的絲線,斜斜地飄蕩,馬路上汽車急匆匆地疾駛著。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時間過得很快,九點了,沒有短信,沒有來電,他呼出一口氣,嘴角浮出一絲苦笑,陶濤比他想像得要犟。

    今天是她離家出走第三天。

    “你在等電話?”許沐歌拿著酒瓶走了過來,淡然的口氣不帶任何情緒。

    “哦,不是,我看下時間。”他回過頭,把杯子遞給她,看著她斟滿,兩個人的手都有點抖。

    “你太太今天怎么沒有來?”

    “她媽媽身體不好,她回娘家了。”

    “沒什么大礙吧?”許沐歌關心地問。

    “沒有,老毛病了。”

    “那你呆會早點走,應該過去看望一下的。有沒和太太通下電話?哦,酒要少喝點,要開車呢!我給你拿水果去。”

    他笑了笑,喊住她,“不要緊,我的酒量你還不清楚。”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怔住,對視的眼神慌忙看向外面的雨絲。

    “我剛到巴黎時,巴黎也總在下雨,一個人住在陰冷的地下室,裹幾條被子都沒辦法睡,于是起來練琴,不想被鄰居投訴,去學院的路上,錢包又被偷了,語言不通,喉嚨喊啞了,都沒人理。可是我都撐過來了,因為我舍棄了我最珍貴的一切,來到這里,我不能回頭,我咬著牙都要朝前走。”許沐歌嘴角浮出一絲淡淡的苦澀。

    “既然都向前了,為什么還要回來?”他面無表情地反問道。

    許沐歌幽幽地笑了笑,走到陽臺的角落,避離客廳中看過來的道道視線,“我想季阿姨可能沒告訴過你吧,去醫院做人流是她陪著我去的。”

    華燁震愕地看著他,心跳都象停止了,“我媽媽知道?”

    她輕輕點了點頭,“我一得知懷孕就告訴了她,我說我要去法國,孩子必須拿掉。季阿姨沒有同意,她要求我必須結婚。我說等兩年后我回國,我立即結婚,然后生孩子。季阿姨說那你和華燁分手吧,我永遠都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了。二年,其實很短的。”

    “那你為什么不和我說實話,我可以說服媽媽,也可以等你?”他痛苦地低吼。

    “季阿姨含辛茹苦把你養大,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們母子分歧。再說我也太自私了,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到了法國才知道夢想有時并不那么重要,但----人錯了,果真要付出代價,幸好你過得比我幸福。你太太很清麗很可愛。”她聳聳肩,口氣酸澀凄婉。

    “你見過她?”他咽下心口中涌起的疼痛,強作正常。

    “見過。”說話的人是經藝,喝得有點微醺,走路歪歪扭扭的,“我們給沐歌接風的第二天早上,在酒店,不知是不是去跟蹤沐歌還是和人----幽會,嘿嘿,和一個花花公子緊緊抱在一起,在走廊上裹著個紗巾,鬼鬼祟祟的-----”

    “經藝,你喝醉了,怎么盡說胡話。”許沐歌慌亂去捂經藝的嘴,經藝推開,“本來就是呀,我們還說話了,她----說她走錯樓層,聽著就在說謊,怕她難堪,我們沒點破。華燁,你家小娘子---”

    華燁愕住,定了幾秒,緩緩地抬頭,直直地看向許沐歌的臉,那一個早晨,陶濤走得很早,說去哪里了?突然間,他什么都想不起來,心急促地狂跳著,無端端地打了個冷戰。

    “華燁,你別聽經藝瞎說,那是個誤會,偶然碰到而已。”

    “我該走了。”華燁把酒杯放在窗臺上。

    “干嗎要走,沐歌喬遷,是你幫的大忙,你這一走多掃興呀!來,我們干杯。”經藝拉住華燁。

    “讓華燁走吧,他還得去接他太太。”

    “都已經娶了她,難道還對不起她,干嗎這樣緊張。她爸不是有錢,打不起車,我資助好了。”

    “夠了。”許沐歌喝止經藝,用眼神示意華燁離開,柔聲叮囑,“雨天路滑,開車慢點。”

    華燁向眾人打了招呼,下樓開了車就直奔桂林路。阿姨開的門,說陶濤一早就回家了,他飛快地又開車回家。

    窗外風疏雨狂,冷得牙齒直打戰,他的心里面卻象著了一團火。

    他沒有敲門,直接掏出鑰匙開的門,屋子里很安靜,所以浴間的一點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真的沒事,嗯,心情好些了,馬上就洗澡。明天?明天我不想出去,就呆在家里。嗯,嗯,謝謝左老師。”她象是凍了,鼻音很重。

    然后是沐浴房門打開的聲音,接著水流聲嘩嘩地響起。

    華燁輕輕地關上門,直奔浴間。陶濤在洗澡,怕冷,浴霸開著,浴間內溫暖如春,她身子朝里,任水流沖刷著,沒發現他進來。

    洗衣籃里扔滿了衣服,一間男人的西服露出一個角,華燁慢慢蹲下身,一點點地拽出來,心跳戛地停止了。

    衣服沐得盡濕,顏色有些改變,可他看得出來這不是他的。他象機器人一樣,慢慢地轉了個頭,看著她擱在洗手臺上的手機,怔了怔,做了一件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做的不齒之事。

    打開通話記錄,最近的幾天里出現最多的一個名字叫“左老師”,這個名字就在前一分鐘剛剛和她通話過,奇怪的是記錄里有一個名字叫“一頭豬”,他按進去一看,號碼竟然是他的,他差點背過氣去。他接著把她手機儲存的照片和視頻逐一翻了個遍,一張男子酣睡的照片差點奪去他的呼吸。燈光很暗,拍攝的效果不好,可是仍看出緊緊閉著眼睛的男人俊美不凡,背景象是酒店的房間。

    他想站起,全身的骨頭卻像用力用過了頭,于是生了根,動也不能動。

    他扶著洗手臺才站起身,腳步象有千斤重。

    這些都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他怎么一點點都沒發覺。他回過頭看著沐浴著的陶濤,心象撕裂了一般,疼得連四肢都象麻木了。

    陶濤擦著頭發,從浴間出來,一抬頭看到華燁直直地坐在沙發上,嚇得差點叫出聲。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她看看門,又看看窗,眨眨眼。

    華燁眼神冰冷如同窗外刮著的雨,“他是誰?”他拿起手機讓她看清里面的照片。

    陶濤走近,瞄了一眼,定定地看著他,秀眉慢慢地擰起,“你希望他是誰?”

    “這是在哪里?你為什么要拍下這張照片?是為了留作紀念還是為了別的?陶濤,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華燁騰地站起身,問題象連環炮似的朝向陶濤發去。

    陶濤真的想對天放聲狂笑,她算是體會到賊喊捉賊到底是哪一重境界了。握著毛巾的指尖忍不住輕微地在發抖,胃里仿佛有一些痛,一點點蔓延開來,甚至逐漸上涌,頂到心口都咝咝發疼。

    “你問這些時是什么心情?有沒有一點竊喜或慶幸?如果這成為一個證據、一個把柄一個事實,那么你是不是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向另一個人奔去?”

    “陶濤!”華燁抓起手機朝著墻壁狠狠地摔去,瞬間,便四散五裂。“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這好象是兩人結婚后第一次真正的開戰,陶濤盯著腳下手機的殘骸,心里一遍遍地低語:今天不該回來的,今天不該回來的-----

    她頓了一下,語氣僵硬,“你能不能給個提醒,你想要什么樣的答案,我會配合。”

    華燁死死地瞪著她,眼睛里的怒火壯烈地燃燒著,他走近她,“我只想知道事實,那張照片,那件男式的西服,那個與你經常保持聯系的男人,你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

    “你不是要求夫妻之間彼此信任,你不相信我嗎?”

    她仰起頭,雙目圓睜。

    “你做下的這一切,讓我怎么去相信你?”華燁真的要抓狂了。

    “你呢,做下的一切,給過我安全感嗎?”

    華燁瞬間冒出一身的冷汗。“我做什么了?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我今天去參加聚會,故意制造這一切來報復我?”

    陶濤禁不住冷笑,笑到連肩頭都在抖,“我沒那么閑,也沒那么幼稚。不管我們婚姻有走多久,只要走一天,我都能守住我的心我的身,所以你就打消你的念頭,不要想從我身上來獲得你的解脫。”

    華燁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嘴角緊繃,臉上有淡淡的陰影,眼底幽暗深邃。“陶濤,你瘋了-----”他說不清楚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反正很生氣、很急躁,語速比以往快,還提高了音量,“對,我是和沐歌戀愛過,可是我早就講過,一切都已過去了,你為什么要緊緊揪住不放?不管為她做什么,我都沒有向你隱瞞過。事實我也沒為她做什么,只是幫她找了套公寓。”

    陶濤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氣得扭結著疼,“呵,只是呀----那個陪著她去買情侶杯,用溫柔而又憂傷的眼神看著她的男人一定不是你,對吧?”

    “你跟蹤我和沐歌!!”華燁突地加重力度,疼得陶濤瑟縮了一下。“你居然這樣的不信任我?”

    “放手----放手----”陶濤憤怒地掙扎著,華燁不松,“陶濤,這一次真的沒辦法原諒你了。”

    “原諒?”不爭氣的淚水瞬間涌滿了眼眶,“我沒有歪曲事實對不對?我戳痛了你的傷處?華燁,別以為你是律師,講出來的話就是法律,我不需要你的原諒。其實真正需要原諒的人是你。你丟下你的妻子,陪你的前女友逛街時,心里面有沒一絲愧疚感呢?當你呆在她的公寓,與她舉杯共飲時,你考慮過你妻子心里面的感受嗎?我不想去猜測,更不想去玩妒忌的把戲,請拜托你不要讓我成為一個怨婦。什么叫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當你在和我做愛時,你脫口喊出許沐歌的名字時,那算是我的榮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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