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齊國先廟的偏殿里,老夫人端坐于席,身邊站著侍女,背后是先君太公的畫像和靈位。 靈位前面默然跪著田齊桓公田午,再后是田忌和田盼。 四周靜寂。 老夫人臉色煞白,滿面怒容,龍頭拐杖將地面搗得“咚咚”直響。 伴著拐杖的落地聲,老夫人字字如錘:“趙寇奪我稟丘,魏寇殺我國人,趙魏與我們血仇不共戴天,田午,你……” “你這個不孝之子,不去報仇倒也罷了,這且說說,為什么還要把月兒嫁給魏賊?” 不明所以的田忌、田盼總算明白過來,無不驚愕。 田午將頭埋在地上,屁股高高撅起,任由老夫人責問,只不作聲。 老夫人扭頭,看一眼齊國列位先君的靈牌,聲音更重:“田午,你好好看看,列祖列宗的牌位都在這里,你先父的英靈正在看著你呢!” 田午的頭叩得更低,仍不作聲。 老夫人痛心疾首,凌厲的目光看著田午:“田午,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能蒙混過去,是嗎?” “老身問你,這件事是不是那江寒出的主意,把月兒給賣了,是不是?” 田午終于出聲,囁嚅道:“回母親的話,此事與江先生無關,是不孝子自作主張,母親要打要罰,孩兒認領!” “你你你……”老夫人怒極而泣:“你聽那個外鄉人的話,對魏國割地稱臣引得朝中多少人的不滿你知道嗎?老身的耳朵都被磨出了繭子。” “田午,你口口聲聲孝字當頭,要振興齊國,今兒就在這兒,當著列祖列宗的面,給老身說清楚,你就是這樣振興的嗎?把自己的親妹妹都送去虎穴!” “君上,小姑不能嫁入魏國啊!” 田忌、田盼無不悲哭,只有田午默不作聲。 老夫人說得累了,抹把老淚,厲聲道:“田午,你聽好,沒有老身的旨意,我的月兒你誰也不能嫁!” 忽地起身,拄起杖,在侍女的攙扶下嘚嘚嘚地走出殿門。 直到老夫人走遠,田午才從地上站起來,沉起面孔掃一眼跪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田忌、田盼,一個轉身,大踏步離去。 一直候在門外的內臣小跑著跟在身后,快到書房時,田午放慢腳步。 內臣緊趕一步,小聲道:“君上,落月公主的事兒,要不……緩一緩?” 田午頓住腳步,轉對內臣,面孔猙獰:“緩什么緩?傳旨,落月出嫁之事盡快操辦!再有,從今日起,無論是朝廷還是后宮,除老夫人之外,誰敢再議此事,殺無赦!” 內臣打個驚怔:“臣……領旨!” …… 六月既望日,兩件大事讓天下震動。 魏候、趙候、韓候于大梁相會,廢晉靜公姬俱酒為庶民,絕晉國之祀,瓜分其食邑。 姬俱酒為了活命,逃到了洛陽,依舊被韓候派出的刺客殺死,姬俱酒的族人改姓更名,四處逃散。 同一天,魏武王向列國發出傳檄,邀請眾公侯于八月既望會于逢澤,慶賀他的稱王大典。 并言明周天子會親赴逢澤,一并舉行朝王大典。 因時間緊迫,對于距離較遠的國家,如燕、楚等,龐涓只是函諭他們知情,而對較近的國家,如秦、齊、韓、趙、中山、與衛、魯、鄭、宋等泗上小國,他則逐個特使傳帖。 為示隆重,魏武王特地附上自己親筆書寫的請柬,且在上面用新的王璽壓上朱印。 為確保盟會不出紕漏,同時也充分估計可能遇到的抵觸,魏武王特別調動五萬武卒,由太子魏罃統率,先一步抵達大梁。 魏武王的使臣趕至秦都櫟陽,呈上請柬。 秦獻公一看,傻眼了,魏擊這個心機陰沉的老東西怎么會做出這種蠢事。 他妥善安排好使臣,立即召來上大夫甘龍商議對策。 甘龍趕到時,秦獻公正盯著幾案上魏武王的請柬的發呆。 “君上?”甘龍適時叫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