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齊王宮后花園中,國姬抱著年幼的田因齊坐在涼亭里。 公孫田忌(田齊太公田和的孫子)、公孫田盼、與落月公主及一撥小公子、小公主圍成一個圈,無不屏住呼吸。 大圈正中是一個大盆,盆中兩只蛐蛐激戰正酣。 田午的母親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夫人彎腰站在最好的位置,看得揪心。 盆中一只蛐蛐是黑頭,另一只頭上被抹上粉白色,似乎是唇膏之類。 斗有一時,黑頭的明顯占上風,粉頭的漸漸落敗。 落月公主手指粉頭蛐蛐,大叫:“哎呀,彩鳳,快咬呀,咬死黑雕!” 小公主們齊聲喊:“咬咬咬,咬死小黑雕!” 又斗幾個回合,黑頭擒住粉頭脖子,將它牢牢按住,見粉頭遇險,落月公主尖叫一聲,撲進老夫人懷里。 老夫人急叫:“忌兒,快,快叫它撒手!” 田忌伸手進去,捉住黑頭,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只盒子里。 盆中那粉頭仰天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似是不行了,田盼上前,將它小心拿起,放在掌心。 老夫人看向田盼:“拿過來,讓老身看看!” 眾公主齊圍過來,就在這時,粉頭突然躍起,只幾下,就彈進旁邊的樹叢。 田忌、田盼等幾個小伙子急忙去尋找。 落月公主沖他們急叫:“別找了,別找了!” 田盼回過頭,不解地看著她:“小姑,為啥不找了?” 落月公主眼珠子一轉,俏臉一笑:“就讓它待在林子里吧,我們換個玩法?!? 田忌看向她:“小姑,想玩啥,說吧!忌兒奉陪到底!” 落月公主咬牙切齒:“打稟丘,殺趙人!” 眾公主拍手:“殺趙人,對,殺趙人!” 田忌湊近她,故意逗樂:“小姑,那誰當趙人呢?” 落月公主看向老婦人,嗲聲道:“娘!” 然后一頭撲進她懷里,老婦人笑著輕拍她背,指點田忌他們幾個公子:“當然是你們幾個小潑皮嘍!” 然后轉對眾公主,氣宇軒昂:“都隨老身回去,換上戎裝,拿起刀槍,由老身掛帥,奪稟丘,殺趙賊!” 在不遠處的灌木叢后,田午和內臣靜靜地望著公子和公主們各去換裝。 待到場中空無一人時,田午的淚水流出,掩袖拭去,緩緩閉上眼睛。 稟丘是他父親一生的痛楚,直到離世前都沒有忘記,今日依舊被趙國所占,而且在魏齊盟約中,這片土地還被割讓給了魏國。 田午的雙拳緊握,為全大局,割地舍女,奇恥大辱啊! 將落月公主許給了公子卬那個沒用的草包,他心里是萬般不甘。 他的耳邊響起了那日迎接田布時江寒說的話:“百無一用,方是大用……舍此一女,可得全局……” 猛然,田午抬頭,看向內臣。 內臣一怔,輕聲問道:“君上?” “擺駕稷下學宮!” 六個月的工期,江寒與工匠勞役們同吃同住,一直堅守在了第一線。 稷下學宮的架構已經被建起,出得臨淄街市向南百步之遙,是一道寬闊的松柏林帶。 走進松柏樹林,陣陣清風啾啾鳥鳴,便將身后的大市隔在了另一個世界。 眼見一座高大的木牌樓矗立在夾道林木中,樓額中間雕刻著四個碩大的綠字――學海淵深。 木牌樓前立著一方橫臥在石龜之上的白玉大石,上面刻著四個斗大紅字――稷下學宮。 木牌樓極為寬闊,最豪華寬大的王公馬車也可以直駛而進。 木牌樓兩邊各有兩名藍衣士吏垂手肅立,一名紫衣領班在門前游動。 牌樓后遙遙可見大片綠樹掩映中的金頂綠瓦和高高的棕紅色木樓。 就連田午都被這宏大的氣魄震懾了。 原以為江先生口中的稷下學宮無非是一片房子,吸引列國士子的也無非是來去自由,辯論隨心的學風而已。 今日一看,不說還沒有完善的內部,僅憑這外觀,就和王宮、太廟具有同等的莊嚴氣勢。 這種氣勢絕不是房子庭院的大小,它意味著文明在齊國的神圣地位,這在哪個國家能做到?只有我大齊國才能做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