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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得而復失-《落花時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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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她也有兒子。

    寧宥一打開家門,兒子就風一樣地撲出來,沿路大叫道:“媽媽,我作業(yè)做完了,餓死了,又冷又餓還在翻前兩章數(shù)學課噢,嘻嘻。”最終,兒子鐵板似的站在寧宥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寧宥動,他也動;寧宥不動,他也不動。

    寧宥看見兒子就開心了,假裝甜膩膩地道:“喲,還在主動復習前兩章課程?真是太乖了,讓媽媽親一下。”說著就嘟嘴俯身過去。

    郝聿懷不是對手,趕緊飛竄回書房:“媽媽,我可以讓你查一下今天做的作業(yè),要是有做錯,任打任罰。”

    寧宥看著在書房里挺胸凸肚以示無比驕傲的兒子,心里很是欣慰:“行。但我可以抽語文前兩章的題目考你嗎?”

    “不要,查數(shù)學,查數(shù)學。”郝聿懷又撲出來,在寧宥身邊頂來撞去地打轉,想說什么,又忍住不說,兩只腮幫子一會兒鼓、一會兒癟的。

    寧宥被頂?shù)米鍪虏焕鳎伤龢芬狻K贿呑霾耍贿吀鷥鹤拥溃骸皠偛鸥蓭熞娒媪耍雌饋砟銧敔斈棠绦募倍圃斓穆闊┮呀?jīng)平息了,你爸爸心情平靜許多……”

    “我正想問呢。這下放心了。”郝聿懷著急地打斷媽媽的話。

    寧宥驚訝地看向兒子:“那你怎么不問呢?”

    郝聿懷鉆在媽媽背后,輕輕道:“你前幾天一直不高興,我看得出來。我怕一問起爸爸的事,你更不高興。”

    寧宥聽著辛酸得想哭,可她是媽媽,還是得字斟句酌地道:“別擔心,其實你像個大人一樣地跟媽媽談話,是我最樂意的。雖然最近麻煩事不斷,可看到你會理智地思考問題,會勤快地幫媽媽做事,會獨立自覺地處理自己的學業(yè),尤其還能心疼媽媽,替媽媽著想,我欣慰高興都來不及呢。我們灰灰迅速長大了。而且你看,今天爸爸那兒的事剛有個眉目,我就跟你通報了,媽媽多樂意跟你交換情報啊,是吧?”

    郝聿懷仰頭想了想,猛力點頭:“是!但媽媽,你漏了一條我的優(yōu)點哦。”見媽媽一臉疑惑,郝聿懷揮臂,奮力擠出肱二頭肌:“瞧,媽媽,我還能保護你。”

    寧宥看得大笑,與兒子握手,轉移戰(zhàn)場,兩人到飯桌上掰手腕。她沒作弊,可她真的輸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兒子的手勁居然輕而易舉地擊敗了她。

    寧蕙兒與女兒通完電話,一個人呆呆坐在小區(qū)綠化長廊上,情緒激動。她不敢回家去面對情緒更加激動的兒子,免得惹出更大是非。她命苦,她認了。原指望兒女能夠平平安安,爭氣地生活,不承想,兒女比她的麻煩更多。一個失業(yè),一個離婚,哪件不是大事?往后還有個好嗎?越想越難受,一個人坐著,滴下了眼淚。

    坐了會兒,寧蕙兒的心漸漸平息下來,也漸漸意識到,女兒電話里說離婚,純粹是拿話堵她,女兒不想聽她一再說弟弟闖的禍。寧蕙兒一向了解女兒的能耐,郝青林鬧離婚?恐怕她早想好了千百條計策來應對。再說兩人鬧到今天,早已沒了感情,女兒怎么可能心煩?

    再想起她在急診觀察室過夜,女兒竟然沒留下,而是雇了個完全不認識的護工陪她。她嘔心瀝血將兩個孩子拉扯大,個個出落得有出息,可別說反哺,飛出去的鳥兒連回頭看看都沒有,反而嫌她煩,拿話堵她的嘴。寧蕙兒越想越心酸,又低頭抹起了眼淚。

    家里的氣氛一直很壓抑,寧恕想做些什么,可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媽媽憂心忡忡的眼睛追隨在身后,他就什么都做不出來。好不容易媽媽吃完飯,出去散步,他雖然納悶媽媽什么時候有了散步的習慣,可他好歹是自由了。他悄悄走到窗邊,看媽媽走出樓道,朝著綠化區(qū)走去,走遠了,才拿出新買的手機,給總部的朋友打電話。

    但凡是個奔前途的人,都會舍得下血本在總部插一個楔子,何況是長相英俊的寧恕。他稍微下點兒本錢,就在總部各部門各有幾個幫得上忙的好友,且都是女的。寧恕找的是在人事做的朋友。

    朋友一聽是他的聲音,就道:“唉,你怎么回事,早上我們這兒都已經(jīng)調出你的檔案了,上頭忽然下命令,讓我們給你辦辭退手續(xù)。”

    “辭退?”寧恕大驚,“直接就辭退?”

    朋友也驚:“啊,你還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前天還趕著把沒收的電腦還給我,我還以為……”

    “對,你想想,是不是撞邪了。前天我們頭兒本來接到的命令是要把你放回原處,今早忽然變卦。大家都在議論是怎么回事。”

    “辭退總該有個理由。”

    “還是原來把你調回總部的那幾條理由。你想想,得罪誰了?在我印象里,出現(xiàn)這種事情,一般會把你吊著,接受培訓,拿基本工資,吊得你自己受不了,辭職了事。像這種干脆利落的處理很少。”

    “再問一個敏感問題,誰下的指令?如果不方便,盡管拒絕。”

    朋友清晰地道:“正是你的頂頭上司管總。以上說的請保密。估計很快會通知你辦手續(xù),你心里有個底。至于勸慰的話我就不費勁說了,你不需要。我們幾乎每天都在追著獵頭挖人才,行情門兒清,以你的材質,絕對是稀有級。如果需要,我這就發(fā)個消息給要好的獵頭。”

    雖然寧恕也認為他是稀有級人才,可忍不住大聲問:“非常需要。可是為什么啊?到底為什么二話不說開了我?我要個說法啊。這么不明不白,往后去新東家時,我這老臉往哪兒擱?”

    “別執(zhí)念啦。向前看。”

    寧恕無話可說,頹然坐下。可是,管總究竟是什么原因,忽然,不僅是放棄他,甚至是放逐了他?究竟是什么天大的原則性的原因?

    寧恕胸悶,仿佛屋子太小,阻擋了他的呼吸。他也開門出去散步,可出門就在樓道里遇到一個樓上的鄰居,那鄰居看他一眼,就趕緊扭開臉去,很不自然地擦肩而過,可在擦肩而過時又偷偷打量了一下寧恕的傷臂。寧恕又后悔出來了,可再退回去又不甘心,憤憤地在心里默念一句:趙家的狗何以看我兩眼呢?這才稍微釋然。

    即使走到開闊的空地,寧恕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究竟為什么,一手培養(yǎng)了他、視他為心腹的管總一刀切割了他?可即便是寧恕心事重重、心不在焉,依然一眼看見了不遠處低頭抹淚的媽媽。那背影被旁邊稀疏的芙蓉樹遮了一半,顯得如此孤寂。寧恕呆住,想不到媽媽出門是來這兒偷偷地哭。他無法再舉步,心如刀絞。這陣子,他連累了苦命的媽媽。

    好一會兒,寧恕才走過去,低低地蹲在媽媽面前,低聲道:“媽,對不起。”

    寧蕙兒一愣抬頭,想說什么,可看到寧恕的眼睛,那種又迷惘又狂亂的眼神,她急了,一把抓住兒子的肩膀,道:“你怎么也出來散步?你老板來電話了?還是簡家又鬧事?”

    寧恕搖頭不肯說,怕再惹媽媽傷心:“沒事。我看你好久沒回家,急了,出來找你。媽,對不起,都是我害你操心。”

    “別逃避,你媽不傻,看得出來。你怎么了?別讓你媽猜謎了。你告訴我,別怕我操心,你不說我才更操心。”寧蕙兒依然抓著兒子的肩膀,手指勁兒大得都快掐入寧恕肩膀上的肌肉里了。

    寧恕依然不肯說,但想辦法將話題岔開:“我真是出來找你的。唉,媽,我有時候懷疑,是不是我身上來自爸爸的基因多了點兒,才會一再害你操心……”

    寧蕙兒幾乎是大吼一聲,打斷兒子的話:“放屁,你跟你爸一點兒不像!”

    寧恕被媽媽的突然爆發(fā)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媽……”他怎么都不會想到,寧蕙兒看到他在酒店公寓滿地打滾時,心里滿滿的恐懼,那就是,他太像他爸了。

    寧蕙兒連忙起身:“別動,手別用力撐地上。我來扶你。”她繞到兒子身后,從后面扶起兒子。趁著兒子看不見她,她由著自己哀傷的目光在兒子的背脊上打轉。

    寧恕在前面道:“媽,別哭了,我已經(jīng)無地自容了,我怎么能學我爸……”

    “不是。”寧蕙兒連忙打斷兒子,“是……你姐。”

    “她怎么了?”

    “她……還是不想跟我說話。算了,寧家麻煩事太多,她離遠點兒也好,她畢竟是有了自己的家庭。”

    寧恕這才放下一頭心事,轉身面對媽媽。寧蕙兒也趕緊收起哀傷,強打起精神。母子倆都裝作沒事人一樣,往家轉。

    簡宏成看著他介紹的朋友們漸漸被田景野吸引,紛紛從他身邊圍坐到田景野身邊,知道自己留著也是多余,便悄悄退出。

    簡宏成告訴田景野的是,他先回暫住的酒店公寓。可他在回去的路上,繞了很大一圈,繞得司機都不知道老板究竟要干什么。在司機忍不住提出抗議,問老板是不是路癡發(fā)作的時候,車子順路到了寧宥家所在的小區(qū)。簡宏成打發(fā)司機回去,自己走進小區(qū),站在樓下,望著那幢樓,打了個電話上去。

    寧宥正在檢查兒子今天的作業(yè),果然是每道題都對,心里歡喜著呢,見到電話,不知怎么,嘴角一翹就笑了,走出書房去接。

    簡宏成見電話被順利接聽,開心地道:“晚間通報啊……”

    寧宥“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太明顯的借口。

    簡宏成沒聽見,繼續(xù)道:“你弟被他總公司辭退了,已經(jīng)發(fā)文了。”

    寧宥一下子笑不出來,腦子里自發(fā)自覺地飛快閃過二十多年前那些可怖的畫面,啞口無言。

    簡宏成沒聽到搭腔,奇道:“信號斷了?”

    寧宥勉強道:“沒想到是辭退,原以為會是降級、調用什么的。”

    簡宏成聽出寧宥語調中的異常,自以為了然地道:“直接就是辭退。我在背后使了一把勁……我就在你家樓下,要不要下來談談?”

    寧宥猶豫了一下,答應了,知道這一下去就是某種象征意義上的一大步。可她憂心忡忡,需要找個人說說。

    簡宏成看著寧宥出來,知道要挨罵了,可心里依然欣喜,只是有點兒奇怪,寧宥怎么這么容易就被他叫出來了?唯一令他不快的是光的物理特性,光為什么不能轉彎呢?他現(xiàn)在無法看清背光走來的寧宥的臉。雖然他不用看也清楚,這肯定是一張臭臉。畢竟他倆是姐弟,尤其是這個姐姐曾經(jīng)像半個媽。

    可等寧宥走近,簡宏成看見的是一張充滿焦慮的臉。簡宏成迎上去道:“怎么回事?問題比我想象的嚴重?”

    寧宥皺眉問:“你背后使了把勁?能詳細說說嗎?”

    “就這么站著說?”見寧宥一臉你還想怎么說的樣子,簡宏成立刻妥協(xié),“行行行,就這么說。我跟寧恕的競爭者有口頭協(xié)定,他幫了我很多忙,我有義務幫他把原來屬于寧恕的那個位置坐穩(wěn)。他向總部告發(fā)的彈藥是我提供的,像寧恕前陣子拿著一些不屬于原則性犯罪的稅務問題對我弟窮追不舍,是犯了所有經(jīng)營者心中的大忌。別說他老板聽了不敢重用他,消息如果傳出去,整個行業(yè)都不敢用他,除非他隱姓埋名,或者從此只做一些外圍的、底層的工作。”

    寧宥無話可說,人家既沒栽贓,也沒編造,寧恕完全是咎由自取。可她忍不住問:“這么一件事就讓寧恕失去工作?”

    “是。”

    “寧恕知不知道這與你有關?”

    “他暫時不知道,但日后找工作碰的鼻子多了,慢慢會知道。”

    寧宥長嘆。

    簡宏成看寧宥猶豫的樣子,道:“想罵我,就罵好了,不過我不覺得我有錯。對寧恕,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對不起。”

    寧宥抬眼,眼珠子在簡宏成臉上轉了一圈,道:“確實不是你的錯。我是難以啟齒,你別心急。”

    簡宏成摸不著頭腦,只好看著又低下眼去的寧宥,著急不來,倒是乖乖地一句話都不說,靜靜等待。

    寧宥內(nèi)心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抬起頭,道:“我媽前幾天親自開車,大清早就趕來找我,是因為前一夜看到寧恕在公寓里的那一幕……”

    寧宥說到這兒頓了頓,兩眼定定地注視簡宏成。簡宏成立刻理解:“我知道那一幕,他們發(fā)錄像給我看了。”

    寧宥道:“這就對了,要不然我媽不會豁出老命,趕來找我。她嚇壞了,說她仿佛看見……看見二十多年前的那個……那個……”寧宥不想在簡宏成面前提起那個特定名詞,可看見簡宏成似乎沒完全領悟,只得沮喪地道:“我爸。”

    “噢,嗬。”簡宏成也無語了。

    “那天我媽正跟我說的時候,傳來消息,寧恕被停職了,我媽就昏倒了。因為這一幕與二十多年前何其相似,當時那個……也失去了工作。”

    寧宥不必再說下去,簡宏成已經(jīng)明白,這就是寧宥被他輕而易舉地叫下樓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完全不輕松:與寧宥爸性格相似的寧恕不僅是失業(yè),而且看起來全無前途,會不會也鋌而走險,走上二十年前的那一步?

    兩人默默相對。沉重的黑夜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寧宥幾次想進一步提示,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再想想,話都說到這地步了,簡宏成完全應該想得到即將面臨怎樣的局面,不需要她反復提示。最關鍵的是,她以什么立場來反復提示呢?寧宥想來想去,只能道:“沒別的事了?那我上去了。”

    “嗯……慢點兒。還有件事,有個陌生人今天忽然冒出來,說了解我們兩家二十幾年前的事,要我聯(lián)系他。我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這個人,姓唐,三四十歲,呃……”

    簡宏成沒說下去,因為看到寧宥如遭五雷轟頂,扭開臉去,閉目不語。他心里立刻明白了,這個姓唐的顯然是個要緊人物。

    寧宥只覺得胸口悶得快爆炸,腦袋空白一片。簡宏成則已知道答案,不再詢問,只默默看著寧宥。寧宥好不容易有點兒知覺,看了一眼簡宏成,想求他不要聯(lián)系姓唐的,可說不出口,只是干瞪眼。

    簡宏成看著不忍,道:“你說吧,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說,我會做到。”

    簡宏成不說則已,一說,寧宥的眼淚立刻開閘。可寧宥終究是什么都不肯說,咬緊嘴唇,看著簡宏成,搖搖頭,悶聲不響地走了。

    簡宏成在身后叫了聲“寧宥”,但沒追上去,眼看著寧宥腳步不穩(wěn)地回去大樓,不,逃回大樓。簡宏成不禁摸出手機,看了看唐的號碼,但一想到寧宥剛才的樣子,不忍心按下通話鍵,又將手機收回兜里。

    寧宥撲進家門,立刻擦干眼淚,拿起手機沖進主臥衛(wèi)生間,嚴嚴實實關上門,一個電話打給家里。

    是寧蕙兒接的電話,寧宥更咽著道:“媽,讓寧恕接電話。”

    “什么事?跟我說也一樣。”寧蕙兒知道兒子不肯接電話。

    “你跟他說,他不想接也得接。”

    寧蕙兒將電話遞給旁邊坐著看電視的寧恕:“你接一下吧,好歹接一下,假裝你們姐弟還和睦,假裝給我看。”

    寧恕不接,只是伸手按下免提,對著麥克風干咳一聲,算是回答。

    寧宥哭道:“我求你一件事,你立刻收手,以后再也不要提起,行嗎?”

    寧恕不應,也不說話,只是勉強聽著,算是對得起媽媽。

    寧宥再激動,還是小心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開免提?媽媽有沒有聽著?”

    寧蕙兒見兒子依然不肯吱聲,只好回答一句:“我聽著。”

    “媽,關掉免提,你讓寧恕一個人聽,你別聽,最好再走開點兒,一點聲音都不要聽到。”

    寧蕙兒一愣,雖然不情愿,但還是想依言關掉免提。可她老花眼,摸索著怎么快得過寧恕?寧恕一臉不耐煩地將電話擱了回去,順便切斷通話。寧蕙兒怒道:“怎么連話都不肯跟你姐說?”

    “無非是先出賣我,不成之后,威嚇。明擺著,她沒法向姓簡的交代。”

    “她還什么都沒說啊。她在哭呢,你也不問問為什么。”

    “媽,你放心好了。簡敏敏在牢里,現(xiàn)在沒人危害她。她是無中生有,裝給我看。”

    寧蕙兒瞪了一下兒子,不理他,試圖自己回撥過去。可恰巧電話又響,是寧宥焦急不過,不敢賭氣,只好再撥。可寧恕如法炮制,再度按掉了電話。然后,寧恕索性拆了電話,收進自己房間里。

    寧蕙兒無奈,關進自己的臥室,拿手機給寧宥打電話。可寧宥怎么敢跟媽媽說姓唐的找上簡宏成,她只能哭著,一遍遍地跟媽媽說:“媽,你讓寧恕罷手,千萬放手,離簡家遠遠的。要出事,出大事。”

    “到底什么事?”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跟你說。但寧恕只要再有舉動,一定出大事。”

    “是不是跟我有關?”

    “無關。”寧宥拼命搖頭,不敢說出真相。她想到媽媽兩次在她面前暈倒在地的場景,她非常確信,這個炸彈扔過去,媽媽一定也會暈倒。

    “媽,你做做寧恕思想工作,讓他接我電話。”

    寧蕙兒看看臥室門,搖頭道:“我們?nèi)乙粯拥钠猓齺戆桑裢砜隙ú恍辛恕!?

    寧宥無奈地掛了電話,坐在浴缸沿上,捧住腦袋,渾身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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