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金秋十月,天青海藍。 白浪追逐漁船蕩漾,清風吹拂白云漂泊,王憶早上出門后隨意看去,頓時有一副山海深秋美景映入眼簾。 山上山下很喜慶,從山頂能看到家家戶戶院子里掛起來、曬起來的魚鲞和蝦干,或白或灰或紅或金黃或碧綠。 看著就讓人心滿意足。 其中碧綠的那些可不是魚鲞了,也不是人頭頂,是干菜,為了入冬以后還有涼菜吃,家家戶戶曬起的干菜。 有些婦女同志在海邊涮洗咸菜缸,也準備腌咸菜。 秋蘿卜已經成熟,隊里種了青蘿卜也種了胡蘿卜,這都能腌咸菜,另外還有一些雪菜被曬了起來,跟魚鲞一起被曬了個風生水起。 有魚有菜,這樣的場景讓老百姓怎么能感覺不幸福呢? 炎黃子孫是特別好的老百姓,治安穩定、有房子住有飯吃,他們就心滿意足,就愿意為集體、為國家竭盡全力。 王向紅在辦公室外面背著手溜達,他沿著山邊走,一個勁往山下瞅,心里頭是滿滿的喜悅,所以臉上情不自禁掛著笑意。 有早上來門市部買商品的人看見了跟他打招呼,他偶爾點頭回應偶爾招呼一聲,社員們尊敬的招呼聲讓他心里更加滿足、更是喜悅。 王憶也跟他打了個招呼:“支書,你發個廣播,讓隊里人別直接腌咸菜,今年統一腌咸菜吧,我今天腌,我來出這個腌菜的配方。” “今天讓那個咱們的銷售隊給王東美帶個消息,通過大眾餐廳買上一批調料,我來指導咱隊里人腌咸菜。” 王向紅聽后感興趣的問:“你腌的咸菜肯定好吃,不過是不是要用值錢的調料?” 王憶擺擺手:“用不著,都是簡單東西,你看我的就好。” 王東喜正好叼著個包子走上來。 王向紅沖他招手把事情安排給他,王東喜問道:“這兩天都沒去縣里,涼菜和月餅下不動,所以今天還要去嗎?” 王憶說道:“要去,如果可以,那今天開始賣糖炒栗子!” 學生們和一些半勞力老人們有空就去山上撿栗子,已經撿到好一些栗子了,存放在幾戶社員家的廂房里,存了好幾個廂房,賣上一個秋冬是沒問題的。 這些板栗是斷斷續續收起來的,不同時間收集起來的板栗放在不同廂房里。 王憶之所以現在才準備賣板栗不是因為銷售隊現在才沒有產品可以賣了,而是做糖炒栗子有講究,現在這個時間段才合適。 首先說這個栗子成熟,最好的板栗自然是自然熟的,它們自己會在樹上炸開,外島稱為‘大噴’。 自然熟的板栗比人為采摘后燜熟的要更好吃,更面甜度更高。 其次這大噴板栗下樹之后還不能立馬吃,要放進干燥的倉庫里進行一個糖化和軟化的過程,一般下樹半個月后口感最好,用來做糖炒栗子也最好。 現在就是前面的成批次采摘和收集的大噴板栗糖化結束了,這樣王憶才準備率領隊員們做糖炒栗子。 王東喜精神一振:“好啊,今天能賣糖炒栗子了?” 王憶說道:“對,家伙什這不是上次一起給置辦回來了?我給你培訓一下,然后咱們就可以賣糖炒栗子,挺簡單的。” 賣糖炒栗子有什么技術難度? 反正他買砂鍋的時候老板送了他十個小炭火爐,這爐子用來給糖炒栗子鐵鍋加熱再合適不過了。 鐵鍋、炭火爐已經準備好了,還是差點家伙什:石英砂。 糖炒栗子分兩種,一種是干炒一種是蜜炒,其中干炒就得需要石英砂。 這東西可以在22年買,不貴,市場上十塊錢就能買十斤,但王憶覺得沒必要。 外島可不缺海砂! 于是他跟王向紅、王東喜說了說所需要的海砂,王向紅聽后說:“不安排社員去采砂了,這活讓學生們去找吧。” “學生們人多力量大,讓他們一粒粒的找海砂,一個下午能找出八鍋子來吧?” 王憶說道:“能,但這樣今天就沒法賣糖炒栗子了。” 王向紅笑道:“老話說得好……” “……神仙難日打滾的批!”徐橫的聲音從下面山路上傳過來。 正在山邊討論的三個人全愣住了。 王憶和王東喜對視一眼,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王向紅惱怒了,大喝道:“徐老師!你為人師長,怎么能隨口亂說話?” 徐橫抬頭看見他們,趕緊上來問道:“隊長你怎么了?我怎么亂說了?” 王向紅板著臉說:“你剛才接我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那種話能亂說嗎?” 徐橫滿臉的茫然:“我接你什么話了?” 孫征南恍然道:“隊長你誤會了,大炮不是那句話不是接了你的什么話,是我們兩個正在討論一樁新聞。” “就是中原治安員劉國平同志強暴案!” 這案子是現在社會上挺火熱的一樁案子,中原鷹城的一名刑事治安官叫劉國平,不到三十歲,有家室有前途,但在七月份一個晚上他半夜護送一個姑娘回家,第二天卻被控告強暴。 如今案子已經判下來了,劉國平拒不認罪但還是被判五年,現在不少報紙在報道這案子。 徐橫說道:“這劉國平同志肯定被冤枉了,他有老婆有孩子了,然后當時那個女受害人說他曾經對自己下跪說‘咱倆處對象吧、你讓我親一口’。” “一個有家室的治安員怎么可能沖一個陌生姑娘這么說?” “后來姑娘說自己被強了,但沒有證據,她的理由是回去就痛苦的洗澡洗了內衣,把證據洗掉了。” “可問題是這姑娘既然不愿意又沒被人毆打……” “這案子我知道,她身上有被人毆打的痕跡,口鼻出血來著。”王向紅打斷他的話。 徐橫一拍手說:“隊長你了解的還是不夠多,有證人證明,那姑娘早上回家的時候身上沒有傷,后來才有傷,而她是有家人有男朋友的,這里面是有操作余地的。” “再說了,報紙上說了,姑娘反復強調,說治安員一開始就要跟她‘親嘴’,如果這樣那治安員干嘛打的她口鼻出血?” 孫征南說道:“確實,如果我想跟一個姑娘親嘴,我一定讓她先漱漱口……” “你還挺講究。”王東喜說道。 孫征南趕緊閉嘴不言。 恢復他冷面硬漢的本色。 徐橫說道:“我傾向于那位姓劉的同志一開始沒打她,這樣子就有意思了,神仙難日打滾的批,如果那姑娘沒挨打、不愿意,那怎么讓他給強了的?” 王憶說道:“或許是威脅呢?有些姑娘膽子很小的。” “不過這案子咱們不討論了,沒什么意思,咱們改變不了結果,判罰單都下來了,算了。” 他又問王向紅:“你剛才想說什么老話來著?” “神仙難日……不是,他娘的,我還在琢磨這案子呢!”王向紅下意識的一開口,頓時惱羞成怒。 他又回憶了一下,把思路給對上了:“老話說得好,磨刀不誤砍柴工,不用這么著急去賣糖炒栗子,咱們先在隊里做好準備工作,等到一切準備齊全再出發!” 徐橫感興趣的問道:“隊里要做糖炒栗子了?嘿喲,這個好啊,哈哈,啥時候做?我先預訂二斤,今晚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糖栗子,多舒坦的事!” 王憶說道:“今天下午就能做,只要海砂帶回來就能做。” 下午的課程變成了勞動課。 孫征南帶著學生們去上課,領著他們找海砂,這些海砂直徑要統一,三五毫米為妙。 于是學生們帶著小三角尺去找海砂,十顆海砂能換一顆炒花生—— 本來王憶只準備買糖炒栗子,可麻六帶回了好些花生,這些花生都是鮮花生不能炒,但給王憶以提示,也可以炒點花生賣——門市部里有些干花生。 這樣銷售隊可以出售三樣產品:蜜炒板栗最貴是高端產品,價格貴,不急著出售;然后干炒板栗是中級產品,花生便宜是低端炒貨,這兩個可以立馬推入市場。 過一段時間他可以弄點生瓜子回來做炒瓜子,這活要是干大了也很牛,現在經濟和民生類報紙上動輒就有一位關于年廣久和他的傻子瓜子的新聞報道。 年廣久賣炒瓜子賣出了百萬身家——正經的一百萬人民幣,這可是非常驚人的事跡! 不過炒花生的低端是相對炒栗子而言,對于天涯島社員來說炒花生也是高端的零嘴。 因為島上不怎么種植花生,只有到年底的時候生產隊才回去賣個千八百斤回來發放,所以平日里大家伙吃不上花生更別說炒花生。 這樣學生們一聽海砂就能換炒花生吃,那真是工作熱情高漲,一個個跟狼一樣往沙灘沖。 王憶叫道:“孫老師你跟學生們說說,要石英質地,必須要結實,可不能炒著炒著就碎了,讓顧客吃一嘴的小石子!” 他回去把銷售隊的社員叫出來,安排他們來剝栗子、給栗子開口。 干炒板栗還好說,栗子中間開口即可,像給它們做半個皮包環切手術一樣。 蜜炒板栗可得將栗子仁給剝出來,這就非常費勁、非常辛苦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