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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帳中之秘-《天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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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球飛過去五六丈,只是短短一瞬,但是前軍都一下鴉雀無聲。對于一般士兵來說,他們雖對火藥知之不詳,但在高鷲城中已見識威力,我要人在戰(zhàn)前如此急迫地趕出來,人人都懷有一份希望吧。如果是張龍友的配方,我想一定會轟然爆裂,但這個配方我已改過了,硫大為減少,我實在心里沒底。

    那幾個火球落到了蛇人隊列中,有一個被里面的蛇人長槍一撥,竟轉(zhuǎn)向我們這邊飛了過來。我心頭一沉,還沒來得及失望,那個火球忽然在空中發(fā)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這一聲巨響比十幾個火雷彈發(fā)出的還要大,幾乎可以與平地雷相提并論!我本有準(zhǔn)備,但這樣的巨響還是沒有料到,耳朵被震得一陣嗡嗡響,飛羽也被這等巨響嚇得立起來。我一把勒住韁繩,這時巨響連番發(fā)出,震得大地也似在顫動。

    這聲音居然有如此之響!周圍的士兵坐騎一個個全被震得狂嘶起來,有一匹馬甚至震得將馬上騎者甩了下來,一頭向蛇人隊中沖去,前面煙霧彌漫,充滿了一股刺鼻的硫硝之氣。我?guī)ё●R匹,大叫道:“鎮(zhèn)定!鎮(zhèn)定!”

    這樣的巨響始料未及,陶昌時的一隊三百多人被震得七零八落,好一會兒才算整好。這時硝煙已在慢慢散去,我終于可以看清前面了。

    在那條木欄前,蛇人一個個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有一些蛇人也已肢體殘損,但數(shù)量并不多,方才用長槍撥動竹筒的那蛇人身體纏在木欄上,倒仍是直著,頭卻耷拉下來,手中的長槍也已折斷。這聲音如此響法,我們也被震得夠嗆,不用說是就在頭頂?shù)纳呷肆恕?

    我心中一喜,叫道:“沖啊!”

    我們撕開的是一條足有十幾丈長的口子,那一隊末尾的蛇人并不曾被震倒,正向當(dāng)中涌來。但這樣的巨響對它們來說只怕與天雷相仿,一個個動作遲鈍,似乎都畏縮不前。狼兵發(fā)出一陣歡呼,猛地沖過去。木欄并不高,壕溝也窄得可以一躍而過,那兩頭的蛇人還不曾圍過來,狼兵幾乎已全部沖了進去,將木欄推倒。倒在地上的蛇人大多并沒有死,倒都被震得七葷八素,等于俎上魚肉,狼兵們發(fā)出嘶啞的叫聲,刀槍并舉,血肉橫飛,也不管炸死沒炸死,將地上的蛇人剁成一段段,推進溝里。那道壕溝本來就淺,蛇人的尸首馬上將壕溝也填了起來,成了一道坦途。

    我們終于殺入蛇人的中軍了!

    我心中一陣狂喜,耳朵里雖然被震得仍然嗡嗡作響,但是也聽得到我們的喊聲直入云霄,一下子比蛇人的叫喊響了許多。

    那道木欄圍著的,是密密麻麻的一個個帳篷。古怪的是,帳篷中并沒有蛇人殺出來,好像是空的一樣,可是從外面也看得出里面有東西動來動去。

    那是蛇人的秘密嗎?我一催飛羽,飛羽一躍而起,沖過了幾個士兵,到了一座帳篷前。我長槍一橫一縱,從槍尖傳來了布匹被撕裂的感覺。

    這一招十字槍用來撕裂帳篷可是大材小用,那帳篷破了一個大缺口,我叫道:“點火!”

    從我身后,有人已扔過來一個火把。那火把打著轉(zhuǎn)飛過,一飛進帳篷里,借著閃爍的亮光,我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里面堆放著不少車輪木材之類,貼著帳篷,有十幾個女子正抱成一團瑟瑟發(fā)抖!她們肌膚雪白,頭發(fā)烏黑,下身雖然穿著長裙,但明顯里面全是修長的腿,不是蛇身!

    這里住的是人!

    我大吃一驚,長槍一探,鉤住了那個火把,順勢一抖,火把繞著槍尖滴溜溜打轉(zhuǎn),火把光繞成了一個圓圈,這下照得更亮了,里面,確實是十幾個女子。她們抱在一起,我想也應(yīng)該看到我們的模樣了,卻仍然露出害怕的神情。

    她們難道是女蛇人嗎?我突然有這樣的想法。與蛇人交戰(zhàn)那么久,我還真不知它們的性別,雖然見過的蛇人全是半人半蛇,但天知道那是不是女人和蛇生下來的。如果真是這些女人生下蛇人來的,那她們實在比蛇人更該死。

    我催了催馬,飛羽走上前幾步,火把仍在槍尖翻舞,離那些女子近了些,她們臉上露出更害怕的神情。我喝道:“你們是什么人?”

    一個女子看樣子膽大些,從那一堆人里走上前一步,叫道:“將軍,我們是人!是被蛇人抓來的!”

    那是被蛇人當(dāng)成食物的吧?我恍然大悟。記得在高鷲城時,那個逃進城來的原共和軍跟我們說過,在高鷲城最先出現(xiàn)的南門蛇人其實是蛇人的輜重營,押送糧食的。而蛇人的糧食,就是捕來的七萬兵民。在這蛇人營的中心,那批女子只怕也是一樣的用處,怪不得一個個面黃肌瘦的。想起剛才我還胡亂猜測她們是生下蛇人來的罪魁禍?zhǔn)祝唤魂噾M愧。

    我高聲道:“我是帝國軍前鋒營統(tǒng)制楚休紅。不管你們以前從屬帝國還是蒼月,現(xiàn)在都隨我們沖出去吧。”

    這時,外面有人叫了起來:“帳里都是女子!”大概他們也發(fā)現(xiàn)里面并不是蛇人了。我剛要轉(zhuǎn)身,那個女子走上前來道:“將軍,你讓我們怎么沖出去?”

    我一陣遲疑,也答不上來。我們沖到了這里,能不能沖出去也是個未知數(shù),這些女子手無寸鐵,要她們沖出去,那是絕無可能的。可我又不能要她們硬隨我們走,我狠一狠心,道:“你們能逃就逃吧,先到營中集合,馬上要燒營了。”

    我一說燒營,她們一陣驚呼,一個個沖出帳來。我走出帳外,曹聞道手持一根火把正過來,一見我便道:“統(tǒng)制,這里屯有車馬糧草,我們可殺個正著!”

    已經(jīng)有一些帳篷被點燃了,火光中,一批批女子從帳中逃出來,只怕這里總有一兩千個女子吧。我心中一痛,扭頭不去看她們,道:“讓帳中的女子先出來再燒,不要誤傷她們。”

    曹聞道吐了口唾沫,罵道:“這些娘兒們,真不是時候,不要管她們了。”

    我怒喝道:“曹聞道,你難道沒有母親姊妹嗎?她們是被蛇人捉來的,讓她們上車,我們能帶走就帶走,不能棄了她們。”

    曹聞道一怔,說不出話來。我從來沒用這般重話說過他,他大概也不明白我為什么會為這些女子對他發(fā)這么大火。但他也沒反駁,行了一禮,回頭叫道:“讓里面的女子先出來再放火,愿走的讓她們上車!”

    里面也屯了一些馬匹,現(xiàn)在馬匹倒可以補充,而且還有很多,大車也有幾十輛。但女子這么多,要是全上車,恐怕遠遠不夠。曹聞道看了看道:“統(tǒng)制,車子杯水車薪,大部還是逃不掉的,那該怎么辦?”

    我一陣心痛,但仍是沉聲道:“聽天由命吧。”

    我們且戰(zhàn)且退,一路放火,甄以寧指揮他們將竹筒中的火藥撒出來,這樣點火更加容易。竹筒整個地去燒,炸出的聲響實在太大,只怕沒能燒多少,自己的耳朵都要震聾,他這樣把火藥取出來燒,倒是更有效果。

    火勢越燃越旺,我?guī)е苈劦浪麄兿蚶餂_去。這中軍是在蛇人陣營的中間,里面的蛇人卻少得古怪,但后面一定還會屯有蛇人,我們必須趕在那批蛇人沖上來之前將這中軍全部燒光。蛇人在路上行動并不快,要靠馬車代步,這一次我們將蛇人輜重?zé)猓釉賻ё咭徊糠值脑挘呷丝v然再耐饑,也不能持久了。

    它們的“糧草”雖與我們不同,但一定也同樣是軍中命脈。此時我倒對邵風(fēng)觀的這個計劃再無微詞,此次夜襲不管最后是不是能按計劃退回,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極大的戰(zhàn)果了。那些女子縱然再怕死,可是留在蛇人中會被吃掉,跟我們走總還有一線生機,我想她們總會奓起膽子跟我們走的。

    火越燒越旺,斷后的邢鐵風(fēng)一軍現(xiàn)在在后面與蛇人激戰(zhàn),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火陣做掩護,不必太害怕蛇人了,因此諸軍行進有序,一絲不亂。

    火是從兩邊先燒起,以防止蛇人突入,那些女子在營中越聚越多。我?guī)е苈劦浪麄円宦贩呕穑詹龝r緊跟著我們,不時與突入的零星蛇人交戰(zhàn)。那些帳篷很密,蛇人只能從火墻縫隙間沖進來,反而被我們個個擊破,以前我們五六個人正面也斗不過一個蛇人,但現(xiàn)在被我們殺死的蛇人也有上千之?dāng)?shù)了。以三換一,現(xiàn)在就算全軍覆沒,我們也拼得夠本了,何況這一路殺來,前鋒營與狼兵損失并不重,馬匹補充后,看不出有減少的樣子。

    四周的帳篷都已點起來了,里面火材不少,燒得很旺,我們在里面也感到一陣熾熱。蛇人就算現(xiàn)在不怕火了,但現(xiàn)在的火勢誰見了都怕。我?guī)е苈劦浪麄內(nèi)熊姾竺孀詈笠慌鷰づ瘢坏侥莾簠s不由得一怔。

    前面,有一股臭味。火勢熊熊,風(fēng)中傳來的都是灼熱的焦煳味,但這股臭氣仍是沖鼻而來。我一怔,邊上甄以寧趕過來道:“楚將軍,這是什么味?是尸臭嗎?”

    這股味道我倒是聞到過的,尸臭我也聞得慣了,這味道并不是腐敗的臭味,而是……

    這時曹聞道在前面罵道:“他娘的!那幫怪物養(yǎng)了那么多豬!”

    確實是豬圈的味道。那些豬大約早睡著了,被我們的火把一照,一頭頭全站了起來,擠成一堆,直著嗓子亂叫,那叫聲和人的慘叫倒也差不多。我道:“管他是蛇人是豬,一起燒!”

    豬圈里雖然濕漉漉的,但是那股臭氣也是能燒的。甄以寧道:“先在我們這邊燒一道火墻,不要讓那些豬沖到我們這里來。”

    曹聞道叫道:“正是。弟兄們,過來,把這兒的圈欄弄倒。”

    豬圈靠前一邊一點著火,火舌像是活著的一樣,一下將整個豬圈全燎倒著了。里面的那些豬身上全著了火,發(fā)瘋一樣向后沖去,黑暗中只見一個個火球向后沖去,倒省得我們再去放火了。曹聞道在我一邊見我有些不忍,笑道:“統(tǒng)制,豬可不是女人,不是不能殺吧?不過這些豬也立下一功,以后老子要少吃豬肉了。”

    我也沒在意他自稱“老子”,只是道:“殘殺生靈,終究有違天道。”

    甄以寧道:“統(tǒng)制,你這話也未必不切,蛇人何嘗不是生靈?”

    確實,蛇人也是生靈,但我們不殺蛇人,那就死在蛇人手上,其間自然沒什么話好說。我嘆了一口氣,也沒說什么。要是被人知道我因為一群豬被活活燒死也會不忍,那也不是什么好名聲。

    蛇人的中軍帳總有上百個營帳,把四周一點著,我?guī)е苈劦浪麄內(nèi)?dāng)中的帳篷去了。現(xiàn)在,這中軍也只有當(dāng)中還不曾起火,全部點著后,我們也該殺回去。現(xiàn)在四面都有蛇人要攻進來,錢文義在南邊守著,北邊由楊易負責(zé),西邊則是陶昌時在守御,只有我們來的東方,邢鐵風(fēng)正在死戰(zhàn)不休。那里的蛇人都是被我們撕開防御硬闖過來的,現(xiàn)在攻得也最緊,我在陣中也聽得他們那兒喊殺聲最響。我對曹聞道道:“曹將軍,快把這兒點著了,我們?nèi)蛶托翔F風(fēng)。”

    曹聞道點了點頭。陣中已聚集了一大批女子,年紀大小不一,一個個面有菜色,驚惶失措。曹聞道催馬過去,叫道:“快閃開,帳中的快出來,我們要燒營了。”

    那些女子散開了一些,但還有一些女子擠在一座大帳前動也不動。我皺了皺眉,對甄以寧道:“甄以寧,你能讓她們走開嗎?”

    要是燒帳篷誤傷了她們,那我也會內(nèi)疚一世的。甄以寧看了看,苦笑一下道:“統(tǒng)制,還是讓她們留一個帳篷吧。”

    曹聞道在前面聽得了,回過頭來叫道:“那怎么成!給蛇人留一點輜重,那就是讓我們多一分傷亡。不燒這帳篷,也得將里面的輜重推出來燒掉。”

    我道:“曹將軍說得正是。把里面的輜重拖出來燒掉吧,這兩個帳篷給她們留著。”

    四處都是熊熊烈火,其實留著不燒,只怕用不了多久火勢也會燒過來的,我這么說也不過是讓自己好受一些而已。在這樣的烈火中,誰能保證沒有女子被燒死在帳篷里?不過我不知道的話,內(nèi)心也平靜一些。

    曹聞道見那批女子非但沒有散開,反而正聚攏了一些,一把抽出腰刀來,罵道:“臭女人,閃不閃開?再不知好歹,老子砍死你們!”

    他說得有如兇神惡煞,火光中只見人群外圍的女子臉上更增驚恐,卻又向里擠了擠,幾乎要把那帳篷都擠爆了。我怕曹聞道怒火上來真會揮刀斬殺那些女子,催馬上前道:“曹將軍,她們現(xiàn)在正在害怕,還是將帳篷割破了,我們拖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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