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殊影-《夜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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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纖小的身影緩步而行。
踏過花枝低垂的曲橋,步過九轉回廊,空氣中隱約浮動著暗香。遠山隱現,天穹碧藍,不知何處傳來少女的歌聲,月前的血腥殘殺恍如隔世。
沿著花徑走了好一會兒,終于行入一處深苑。乍然入內,他以為自己踏進了一片花海。
漫然怒放的盡是各色斑斕的鮮花,百種千姿極盡妖嬈,春意幾乎沖破矮墻。花海的盡頭是一幢玲瓏小樓,雪白的梨花在樓前綻放,配著沉沉的黑瓦,在藍天的映襯下炫然奪目。
一陣山風吹過,落花飛散,甚至有幾片落到了女孩的發上,烏發如墨,花瓣如雪,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從今天起,你住這里。”纖細的手虛指一側偏廂。
他瞟了一眼,清音又響起。
“這兒的規矩是少說少錯,謹言慎行。有事吩咐下役,缺什么自己找他們要,給你三天時間去了解影衛需要做的事,不懂的可以問我,但我通常耐性不會太好。”她轉過身,黑眸靜若寒潭,“所以你最好學得快一點。”
被一個稚齡少女教訓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他沉默地點頭。
“三天后我重新教你刺殺技巧,屆時會很辛苦,趁這幾天好好休息吧。”說完她拾級而上,走到一半又頓住,“二樓是我住的地方,未經允許不得擅入,有事在樓下傳聲。”
“我該怎么稱呼?”他低聲問出了第一句。
她沒有回頭,黑發微偏。
“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殊影。”
他將院落四處探尋了一遍,大得令人吃驚的院子僅有寥寥數人,仆役很快打掃好房間,絲被輕軟,桌幾鮮亮,布置極盡舒適。推開窗望出去,明媚的春日使一切景致都愜意安然。
起手倒了一杯茶,微燙的茶香撲鼻而來,啜上一口齒頰留香,竟是上好的君山銀針。掌中的茶杯明徹若冰,晶瑩溫潤如玉,一望即知是圓似月魂墮,輕如云魄起的越窯精品。塞外深山之中,一飲一具無不雕琢,這還僅是七殺之一,換了教王或左、右使,可想而知會是何等奢華。
門口傳來輕叩,獲得允許后仆役恭敬地上前,麻利地替他貼身量尺預備制衣,忙碌之余不忘殷勤恭維,倒教他有些不慣。未已,一個雙繯垂頸的嬌俏丫頭捧著果盤入內,笑意盈盈,酒窩深甜。
“公子可是累了,先嘗嘗新摘下來的桑果鮮莓,百合銀耳羹稍后便好。”鮮潤的莓果還留著清洗后的水珠,滋味清甜可口。
“你叫——”
“小婢綠夷,公子但請吩咐,小姐和公子就是此間的主人。”婢女乖巧地接口。
“你在這里多久了?”
“綠夷在此四年,換過三位主人,服侍小姐一年有余。”圓眼輕眨,女孩對答如流。
“三位主人都是七殺中人?”
“是。”
“你對影衛了解多少?”
“小婢只知影衛通常由主人自己挑選,像公子這般由教王指定是極少的。”綠夷甜笑地應承,“影衛是主人的親信,貼身跟隨,一榮俱榮,這也是教王對公子青眼有加。”
“為什么七殺唯有她無影衛?”
綠夷微一遲疑:“小姐過去是有的,后來——”
“被殺了?”他直接道出疑問,“為什么?”
“請公子不要再問了,這些我們下人不好說。”綠夷楚楚可憐地央求。
“我總得知道她忌諱什么。”他試著微笑,盡量誘哄,“若是不小心觸犯了豈不冤枉。”
看見微笑,綠夷的臉忽然紅了,低下頭囁嚅:“小姐為人冷清,素來好潔,不喜旁人接近,倒沒什么特別的忌諱。”
“七殺中的其他人可會偶爾來往?”看問不出什么,他換了話題。
綠夷明顯松了一口氣:“幾乎沒什么往來。”
“教中事務可多?”
“需要小姐親身前去的極少,一年也只有數次。”
“看起來真不像。”想起冰雪般的稚顏,他不禁低喃。
顯然知道他在說什么,綠夷掩口而笑:“公子要是這么說,七殺可是多半都不像呢。”
他吃了一驚:“其余人也是這般年紀?”
“怎么可能,小姐是最年輕的一位,”綠夷忍不住咭咭笑出來,“小婢是說其他的公子小姐都——”她微微嗑了一下,仿佛不知道怎么說,“反正公子見了就明白,來日方長。”
三天時間,他并未能打聽出多少。
下仆盡管畢恭畢敬,稍問得深一點便諱莫如深,推說不知,仍然沒有多少了解。窗欞上忽然傳來細石擊響,他推開望去,九微的臉正在墻頭逡巡,見他探出,綻出一個笑臉無聲招手。
驀然見到伙伴心情大好,兩人奔至一處僻靜處坐下,九微跳上樹丫,邊聊邊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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