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落日黃昏,天空似火燒。 典韋手持雙戟,一力拒敵,魁頭兵已經不知對典韋發起多少輪小規模進攻了,偏偏那道魁偉的身形依然挺立著。 黑貨跑回了山上,待在騫縈身邊。 騫縈疲憊的目光靜靜的看著戰場,典韋愈戰愈勇,他的周身遍布戰死者,逐漸壘成了一堆,而他便立于上方,過多的戰死者令戰馬都不便上前,許多魁頭兵下馬攻向典韋。 他們心中也清楚,這是騫縈軍最后的支柱了。 騫縈卻發現,下了馬的典韋,似乎攻勢比在馬上更加迅猛。 “夫君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這種猛將!”騫縈感慨。 太陽西沉之后,暮色終于垂落,魁頭軍不得不暫時退兵,騫縈軍又獲得了一夜喘息。 此戰中路雖然被典韋死死撐著,未被攻破,但兩翼皆戰死過半,損失不可謂不大,便是還活著的人,也是傷上加傷,就算再過一夜,恐怕明日也還是無力再戰。 典韋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山上走去,來到一堆營火旁。 “典韋將軍,可有受傷?” “些許皮外傷,何足掛齒!”典韋說著,大剌剌的在營火旁坐下。 “替典韋將軍卸甲?!彬q縈擁鮮卑語吩咐道。 兩名尚有余力的士兵,幫著典韋一件件的卸掉護甲,典韋不知從哪摸出一只小革包,往上臂的傷口上撒了些灰色粉末,再從衣衫上扯下一布條,一邊嘴咬著,一邊纏裹,動作很是嫻熟。 藥粉,自然就是劉擎準備的金創粉,小罐子不便攜帶,劉擎便改良了裝藥方式,凡主要將領,都會隨身攜帶。 “典韋將軍,夫君他,可有來?” “這是自然,不過后方有一軍,我單騎好潛過,主公帶兵,自然要殺過來?!? 騫縈隱隱有些擔心,后方也足足有一萬軍啊,她知道劉擎兵力并不多,戰斗力最強的趙云鐵騎,還在冀州。 若是今夜趕不到,明日天亮,步度根頃刻間便會沖上來。 就算有典韋在,他又能攔住幾人呢。 騫縈一籌莫展,典韋的出現確實救了她,也逆轉了今日戰局,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無法左右一場戰爭。 這一夜,騫縈又失眠了,只不過她并沒有明日怎么辦,王族的未來會如何,甚至都沒有想可汗弟弟。 她一直想著與劉擎相處時的種種,想著初次見面時劉擎的眼神,想著兩人一起馳騁草原、征戰沙場、漫步未央…… 翌日,不等女侍從來叫,騫縈早早便起了。 她不顧北方晨間的寒意,穿上了那件露肩露臍的裹胸皮甲。 因為夫君曾說過,這是他最喜歡看的一件,即便戰死,她也要穿著它。 似乎受到了某種感召,今早,尚能征戰的兵士們也早早的集結起來,騫縈出帳之時,一眾目光便落在了騫縈身上。 今日的公主,一如過去性感動人、容光煥發,這便是帶領鮮卑王族渡過最難熬的那一段時日的鮮卑公主,王族大人。 騫縈本想說幾句鼓舞人心的話,但迎著那一雙雙熱切的目光,她知道不需要再多言了。 “公主,魁頭族上來了!” 騫縈望著聚集起來的兵士,能戰者不過七八千人,她語氣頓挫道:“那便戰吧!” 一眾將士紛紛行動,準備迎敵,經過一夜休整,雖然傷勢未好,但體力基本恢復了。 延于苛戰死,步度根很是詫異,因為他力大無窮,在鮮卑軍也是佼佼者,而且延于苛不是死板的人,他死的很蹊蹺。 那第三波士兵退下來時,天已經黑了,據說是騫縈軍中有一悍將,力戰數百人而不倒,延于苛也正是被此人所殺。 一日戰三輪,魁頭軍竟損失超過一萬人,著實出人意料。 不過他料定,騫縈軍必然也損失不小,同樣不會低于一萬,加上傷者,騫縈軍能戰之,必然少于一萬,今日一戰,勢必終結。 騫縈軍敗,鮮卑王族將不復存在,即便騫曼再度消失在草原,想要重新崛起,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今日,步度根親自領兵上坡,打算為這一段王族糾紛親手畫上一個句號。 沿途所見,步度根觸目驚心,真是未上戰場不知戰場慘烈,他不像兩位兄長一般好戰嗜殺,他做這一切,更像繼承兄志,繼承兄業。 這些戰死的,可都是鮮卑子民! 行軍之中,步度根神色復雜,心情更是復雜,檀石槐祖父為何能縱橫草原大漠,連大漢都十分忌憚,就是因為檀石槐聯盟了所有部族,這是一股大漢都為之忌憚的力量。 “最后一次!”步度根心里下定決心,這便是鮮卑內戰的最后一戰! 騫縈眺望著山下來人,見為首之將是一少年。 他竟親自來了! 騫縈是認得步度根的,甚至在他小時候還見過,按大漢的親屬關系說來,步度根算是她的堂弟。 看著其身后黑壓壓的大軍,騫縈有些恍惚。 這個瘋子!明知道兩萬人根本無法展開,卻還是全軍壓了上來,看來這一戰,他壓根沒打算退。 而自己,也壓根沒有勝的機會。 看著前軍越來越近,騫縈貝齒輕咬,長槍一緊,跨馬走出兩步,她左顧,右盼,給了左右之軍一個堅定的眼神。 “騫縈公主何在!”對面突然傳來一聲叫喊。 騫縈再度上前數十步,見步度根單騎穿過戰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