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十二釵正冊之首寶釵表過,接下來便出場了副冊之首香菱——這也是甄英蓮自葫蘆案暗出后的第一次亮相,書中偏不點明身份,直到下文看到周瑞家的與金釧兒對話,我們才知道香菱就是英蓮,已經(jīng)改了名兒。可憐香菱命苦,府中人人盡知她是那個“臨上京時買的,為他打人命官司的小丫頭子”,可想而知她在眾人的指點和眼光下是怎么生存的。周瑞家的既提及“時常說”,想來府中閑言不少,薛姨媽也不得不避忌,所以香菱這里出現(xiàn)時還是個“才留了頭的小女孩子”,也就是雖被薛蟠搶來,卻未成親,而被薛姨媽留在身邊服侍,以堵眾人之口。香菱被收房的事,是下文中借著賈璉和鳳姐的對話交代的。可是命運實在不濟,不但委人做妾,而且連父母籍貫一并都不記得,這又和第三回門子所說之話做了一番照應(yīng),一明一暗,首尾相和。 值得一提的是,形容香菱模樣時,周瑞家的同金釧兒議論:“有些象咱們東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這就把正冊十二釵之末與副冊十二釵之首遙遙聯(lián)系了起來,下面又讓鳳姐拿了四枝花,兩枝轉(zhuǎn)贈秦可卿,再點一筆,于是借著送宮花把可卿也圈了進來。 接下來周瑞家的送花,書中再次介紹黛玉地位尊貴,深得賈母之寵,和寶玉一起陪賈母住;三春卻移至王夫人處,由李紈陪伴照管。 于是周瑞家的順路先來王夫人處,送花與迎、探、惜三位姑娘,間不容發(fā)之際,還讓惜春第一次表露出家之志,印證了一下冊中宿命。這也是惜春在書中的第一句對白,居然開口便說:“我這里正和智能兒說,我明兒也剃了頭同他作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兒來,若剃了頭,可把這花兒戴在哪里呢?”因而甲戌夾批云:“閑閑一筆,卻將后半部線索提動。” 最妙的是,三春出現(xiàn)之際,司棋、待書、入畫三位大丫頭也都隨之出名,可見也是十二釵又副冊中之人物。 之后周瑞家的繼續(xù)前行,雖不便給寡婦李紈送花,但也特地讓她經(jīng)過李紈窗前,略帶一筆;然后才往鳳姐處來,又借鳳姐贈花將秦可卿點出,還特地提到大姐兒正在睡覺;最后來至黛玉處,做一收束。 我們都知道,釵黛二人并列《金陵十二釵》正冊之首,周瑞家的送宮花,以寶釵起,以黛玉收結(jié),將兩人性格言行做了一番鮮明對比;中間經(jīng)過了迎、探、惜、李紈、鳳姐、巧姐、可卿,又以宮花暗射宮中人元春,十二釵正冊中,倒有十個出場游行一遍,只差不在賈府的妙玉和湘云沒有出現(xiàn),就連副冊之首香菱都特地交代了下落,還能說這回描寫只是泛泛閑文么?此時再來重讀回前詩,還不明白誰是那個“家住江南本姓秦”的惜花情種么? 所以,謎底就是謎面,這沿路相逢的惜花人,正是“十二花容色最新”啊! 爬灰與養(yǎng)小叔子 第七回《宴寧府寶玉會秦鐘》中,老仆焦大醉罵之際曾說:“爬灰的爬灰,養(yǎng)小叔子的養(yǎng)小叔子。”而且特地說明是“亦發(fā)連賈珍都說出來”,可見這“爬灰的”不是別人,正是寧國府之大當(dāng)家賈珍。 “爬灰”是民間俚語,特指公公與兒媳婦通奸,寧國府里惟一的公媳關(guān)系就是賈珍與秦可卿,矛頭所指,自不待言。 但是“養(yǎng)小叔子”,指的是誰呢? 紅迷們向有種種猜疑,綜合各家之談,嫌疑人有四組: 1、秦可卿與賈寶玉。 理由是寶玉在夢中有與警幻之妹可卿云雨之事。 然而書中已經(jīng)明明白白說了是一個夢,況且旁邊侍候的丫環(huán)盡多,兩人怎么也不可能當(dāng)著丫環(huán)的面顛鸞倒鳳。這里面描寫的僅僅是少年寶玉對成年美麗風(fēng)情女子的一種向往之情,若因為一個夢就說二人果真有肌膚之親,未免也太“膠柱鼓瑟”些。 秦可卿應(yīng)該是寶玉在愛情史上的第一個暗戀對象,也就是書里說的“意淫”。這在夢中借警幻之語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實不必再暗示什么曖昧關(guān)系。也正因如此,當(dāng)寶玉突聞可卿之死,竟然吐了一口血出來。 關(guān)于這口血,眾人又有過許多猜測。其實這正是本書主旨,前言及批語中一再說本書原為血淚書成,而秦可卿是十二釵中第一個赴死之人,身為第一情種的寶玉,怎不為之泣血?所以,這口血,原為的是“千紅一哭,萬艷同悲”。 而且,秦可卿是賈蓉之妻,與寶玉乃是叔叔與侄兒媳婦的關(guān)系,也不能稱之為“養(yǎng)小叔子”。所以,這種說法是第一個行不通的。 2、鳳姐與寶玉。 理由是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的確是叔嫂,而且寶玉聽到“爬灰”之說向鳳姐詢問時,鳳姐嗔怒,可見心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