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路逃一路愛-《天使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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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沁兒醒過來,睜開眼,看到一張干凈的臉。又閉了一下,再睜開,這回看清楚了,面前的人,雖然一邊眼眶還有些青腫,胳膊上也帶著幾條傷痕,但整個人看上去仍是顯得干凈、清峻、修長。
沁兒認出來了,是阿利!他剃了胡子,修剪了頭發(fā),換了一件素白印字的簡單t恤衫。原來他很年輕,只有二十多歲。
阿利見她醒過來,眼里露出溫和的笑意,伸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已經(jīng)退燒了。你沒事了,沁兒。”
沁兒望著阿利清爽干凈的面孔,還不太習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謝謝你,阿利。”
阿利轉(zhuǎn)身端了一碗粥過來,在床邊坐下道:“喝點吧,你都燒了一天兩夜了。”
“這么久?”沁兒吃了一驚,環(huán)顧四周,似乎身處一件旅館的狹小房間內(nèi),便問道,“我們這是在哪?”
阿利道:“去清邁的路上。”
“清邁?我們……為什么要到那兒?”沁兒更為吃驚。
阿利攪著碗里的粥,頭也不抬地道:“回合艾?再被人追殺?我可不一定能救得了你第三次。”
沁兒想想也有道理,雙手撐著床想支起身,卻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已經(jīng)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心里不由一跳。撩開薄薄的被單一看,下面竟然只剩下一條內(nèi)褲,左邊大腿上綁著雪白的繃帶,連忙把被單捂上,轉(zhuǎn)頭看向阿利,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一張小臉早已通紅。
阿利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攪粥:“天熱,換藥方便,也防止感染。別那么大驚小怪,醫(yī)者父母心,把我當醫(yī)生兼護士好了。”
沁兒紅著臉,訕訕地接過粥,喝了兩口,想起什么,問道:“我們怎么有錢……住這里?”那日被擄去時已經(jīng)搜了身,身上連張紙片都沒剩下,這旅店看著雖然是很低級很便宜那種,畢竟沒錢也住不進來,何況還有換上的衣服什么的呢?
阿利道:“呃,這個,雖然醫(yī)者父母心,我本不該要他們的錢,但他們一定要謝我救了孩子,我們也確實需要些錢,所以……”
又是“醫(yī)者父母心”,看來他已經(jīng)認定自己是個醫(yī)生了。沁兒微微笑了笑道:“那你救了我兩次,我該怎么謝你呀?我可沒有錢。”
“以身相許唄。”阿利邊站起身,邊淡淡地說了一句。
沁兒明知他是開玩笑,卻也不由心里又是“嗵”地一跳,垂下眼不敢看他。
畢竟是年輕身體底子好,下午又睡了一覺,到晚上,沁兒覺得精神差不多恢復了,便嚷嚷著要去洗澡。
“你腿上的傷會感染的。”阿利說。
“怕什么,你再幫我換藥就是了。”沁兒伸手撓了撓頭發(fā),“好癢!好臭!再不洗我會瘋掉。”
阿利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拿了袋衣物遞給她道:“你腿上有傷,穿裙子涼快,也方便。”
“謝謝。”沁兒一笑接過,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阿利居然也不來扶一把。好在房間狹小,扶著墻幾步就到了。
沁兒從頭到腳細細洗了一遍出來,阿利早已擺好紗布、敷料、藥水什么的在等著她了。
“還真齊全。我的胳膊還用不用綁起來呀,脫過臼的這條?”沁兒看著那些東西。
“不用。”阿利眼神古怪地瞥她,“你就那么喜歡被綁起來?”
“我不就是問問么,是你說的不綁著以后可能會習慣性脫臼。”沁兒在床邊坐下,看了他一眼,“唰”地撩開左邊的裙子,露出雪白的大腿。
阿利埋下頭,悶聲不吭地開始拆紗布,看到被水泡得有些紅腫的傷處,搖了搖頭,動手清理創(chuàng)口。
藥水滲入傷口,沁兒吃痛,雖然忍住了沒叫出聲,大腿卻不由自主猛地抽搐了一下。
阿利抬起頭,正好沁兒也低下頭,兩個人的腦袋幾乎撞到了一起。沁兒濕漉漉的頭發(fā)跌落幾綹,散發(fā)著好聞的洗發(fā)水的味道,阿利與她的目光一撞,迅速又把頭低下。
也許是因了為剛洗完熱水澡的緣故,沁兒的臉頰紅撲撲的。可就在阿利一抬頭又一低頭的瞬間,沁兒恍惚看到他的臉居然也是紅的,而且那雙正在給她換敷料的手,竟也有些不穩(wěn)定。
似乎阿利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手下略頓了頓,突然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換好了藥,重新包扎起來,然后“騰”地站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往浴室走去。
“哎,這些東西——”沁兒看著散落一床的紗布物什還沒收拾,揚聲叫他。
“我去洗澡。”阿利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就“砰”地關(guān)上了浴室的門。
狹小的浴室并不十分通風,里面還氤氳著方才沁兒洗浴后殘留的蒸汽,夾雜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阿利瞥了一眼蓮蓬頭,仿佛看見少女曼妙的酮體就在那水霧中。
阿利甩了甩頭,關(guān)上熱水,把冷水開到最大。激流的冰涼水柱打在身上,讓他有片刻的清醒,可一低頭,見到地漏處纏繞著的幾絲長發(fā),立刻那明亮的大眼睛、甜美的笑容又浮現(xiàn)在眼前,怎么也沖刷不去……
沁兒見他進了浴室那么久都不出來,走到門旁停了停,居然沒有水聲,也沒有任何動靜,于是敲敲門:“阿利,你的換洗衣服我給你放在門邊了。”
里面沒有反應。沁兒不由有些擔心,又敲了兩下,“阿利,你沒事吧?”
門忽地打開,沁兒本就靠一條腿站著,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往前一撲,剛好跌入一個濕漉漉的懷抱。
“你怎么總這樣?”頭頂上方傳來某人不滿的聲音。
沁兒掙扎著抬起頭,只見阿利赤著上身,胸膛上還掛著水珠,一張臉緊繃著,眸子里帶著些許的怒意,不由奇道:“我……總什么樣了?”
阿利定定看著她,緩緩從牙縫里吐出幾個字:“誘惑我。”
“我哪有?”沁兒睜大雙眼,一臉的溫良無辜,眸子里卻閃著兩簇小小的火苗。話音未落,已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攬住腰背,只來得及發(fā)出“唔”的一聲,什么溫暖濡濕的東西已經(jīng)壓在了嘴唇上。
沁兒腦中“嗡”地一聲,全身血液都涌上了頭頂。火熱的吻感受到回應立刻變得更加激烈,舌頭撬開櫻唇后長驅(qū)直入,卻是毫無章法地胡亂吸吮、糾纏,甚至聽見牙齒互相磕碰的聲音。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吻得幾乎要窒息。沁兒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伸手攀附上阿利的后背。赤裸的皮膚緊致而富有彈性,被纖指劃過,如觸電般猛地一顫。
沁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間已經(jīng)身在半空。阿利打橫抱著她,兩步走到床邊,往下一拋。左腿傷處受痛,沁兒不由“啊”地叫出聲,眼前黑影一閃,阿利已經(jīng)撐著雙臂俯身上來。
兩人臉紅紅地對視著,彼此紊亂的氣息交錯,頭頂老舊的風扇嘎嘎作響,卻掩不住兩顆心嗵嗵狂跳的聲音。
阿利的胸口劇烈起伏了兩下,忽地深吸一口氣,一個翻身下了床,拿過浴室門邊的t恤就往身上套。
“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一下。”阿利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蹲下身穿鞋。
沁兒怔了怔,見他已起身走到門邊,忙叫道:“等等!”
阿利身形一滯,停頓了幾秒才回過頭。
“別丟下我一個人。”沁兒支起身看著他,“我……我害怕。”
阿利避開她的目光,垂下頭,片刻又抬起來,已完全恢復了波瀾不驚的表情。
沁兒心里不由有些失落,緩緩低下頭。卻聽到耳邊一聲嘆息,阿利走到近前,再次把她抱起來,開了門,沿著樓梯往上走去。沁兒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頸窩,只希望這道樓梯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一路上到天臺,阿利抱著沁兒坐下,然后抬頭看向夜空。
夏季的晴朗夜晚,繁星點點,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么互相依偎著看了很久。
直到沁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阿利才道:“回去吧。”活動了一下坐得有些發(fā)麻的雙腿,又將沁兒抱了回去。
兩人各自一張床睡下,沁兒聽見阿利翻了幾個身,很快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知道他是睡著了,大概這兩天照顧自己確實很累了。閉上眼睛,雜七雜八的念頭紛至沓來,如一團亂麻。干脆爬起身,一瘸一拐、躡手躡腳地進了浴室,把兩人洗澡換下的衣服洗了。回到床上發(fā)了好一會呆,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阿利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餐,用過之后,兩人把僅有的幾件東西打包好,就上路了。為了省錢,又到路邊搭順風車。阿利發(fā)現(xiàn)背著沁兒,居然很容易攔到車。
兩個人對于昨晚的事情誰也沒提,甚至仿佛從未發(fā)生過什么。一路上不咸不淡地聊上幾句,話都不多。
合艾位于泰國的西南部宋卡府靠近邊界處,距離馬來西亞只有幾十公里,是泰南十四府的交通中心,也是馬來游客最多的旅游城市。而清邁在北部,是泰國僅次于曼谷的第二大城市,四周群山環(huán)抱,古跡眾多,商業(yè)繁榮,素來是東南亞旅游的避暑圣地。
這天終于到了清邁,找個便宜的小旅館安頓好,沁兒往床上一坐,嘆道:“這里不錯,起碼比合艾涼快些。”
阿利一聲不吭地收拾東西,沁兒忽然問道:“為什么要來清邁?”
“不是說過了嗎?這里離合艾足夠遠。”阿利瞥了她一眼,“鬼知道你怎么會惹上那些人,毒販、反政府武裝,任何一個都能輕易要了我們的命。”
“那都是誤會,誰知道他們到底要找什么?”沁兒嘟著嘴,一臉的無奈,“反正現(xiàn)在也死無對證了,算我們命大。”
阿利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沁兒又問:“可清邁是大城市,為什么不找個人少的小地方?”
阿利手下頓了頓,才道:“中國總領(lǐng)事館,在清邁。”
沁兒恍悟,怎么早沒想到,原來他是想去總領(lǐng)館尋求幫助,搞清自己的身份。
“中國的大使館,在曼谷。”沁兒道。曼谷,離清邁,大概還有七百公里。
阿利低聲道:“我知道。可你不能去曼谷。”
“為什么?”沁兒望著他,神情有一絲緊張。
“你忘了?你告訴過我,你家在曼谷,你是從那兒逃出來的。”阿利道,“就是我們逃出來的第一個晚上,你說的。”
沁兒低下頭回想,依稀記得那晚有人給她喂水喂藥,后來還問她去曼谷好不好,她拼命搖頭。曼谷……家……心口像撕扯一般地痛。
“呵呵,看來我是發(fā)燒燒糊涂了,跟你一樣,失憶了。”沁兒抬頭微笑,眼中卻有盈盈的淚光。
“你沒有。”阿利看著她,目光中滿是憐惜和痛楚,“你只是,不愿去記起。”
“只有你對我最好。”沁兒再也忍不住,抱著阿利的腰,把頭埋在他胸膛,嗚嗚地哭起來。
阿利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好像在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良久,托起她的臉,幫她擦了擦眼淚:“走,我們?nèi)タ葱切恰!?
沁兒“嗯”了一聲,卻坐著不動,低聲道:“我……腿疼。”
明明昨天都可以走路了,阿利盯著她看,忽地淺淺一笑,俯身把她抱了起來。
八月,是清邁的雨季,白天一直在下雨,夜晚,雨停云散,天空格外清朗。沁兒仰著頭,聽他指點著。那仿佛伸長頸、張開兩翼飛翔于銀河之上的是天鵝座;那天琴座中最明亮的一顆星,就是傳說中的織女星,也是夏季北半球天空最明亮的一顆星;天鷹座的牛郎星兩旁間隔均勻的兩顆小星排列成直線,那就是牛郎的扁擔……
沁兒嘆了口氣:“阿利,你真的失憶了嗎?為什么你知道得那么多?”
阿利伸手把她攬到懷里,沒有出聲,仍舊抬頭望著天空,心里卻想,我寧愿不認得那些星星,只要知道到自己是誰就好了。”
“我從來沒注意,原來夜晚的星空,是這么美。”沁兒倚著阿利,覺得他寬闊堅實的胸膛讓她無比安心,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正迷糊著,忽然驚醒,身體一蕩,已被阿利抱了起來。沁兒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繼續(xù)裝睡,由得阿利把她一路抱下樓,開了房門,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又打開被單,輕輕蓋在她身上。
等了片刻,沁兒聽不到任何動靜,忍不住睜開眼睛,卻見阿利凝神屏息,正緩緩俯身向她吻來,嘴唇已幾乎要碰到她的臉頰。
兩人目光相撞,阿利立刻像彈簧般彈開,表情就像個偷糖吃被發(fā)現(xiàn)的孩子,語無倫次道:“我……我來拿個枕頭。”說著伸手從她頭旁邊抓了個枕頭,扔到地上,隨即躺倒,枕了上去。
這間房,只有一張床、兩個枕頭,一張被單。入住時阿利就說,這是最便宜的房間,讓沁兒睡床,他睡地板。
兩個人一上一下地躺著,各自想著心事,誰也睡不著。
沁兒忽然道:“你準備什么時候去中國總領(lǐng)館呀?”
阿利道:“明天。”
“明天?”沁兒有些意外。
“嗯。”阿利悶悶地應了一聲。
接下來,兩人都不再出聲。
過了好一會,沁兒又輕輕問:“阿利,你睡著了嗎?”
“唔,沒呢。”
“睡地上,冷吧?”
“不冷,正好,涼快。”
“睡地上,潮呢,對關(guān)節(jié)不好。”
“沒事,我在外面都睡了一個月地板了。”
靜了靜,沁兒又輕聲道:“只有一張被單……”
阿利道:“天熱,我睡覺不老實,蓋不住被子,你蓋就好了。”
沁兒沒有再說話。沉默了片刻,忽地覺到床旁邊一沉,竟是阿利攜了枕頭上床來,扯過被單的一角蓋了,然后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大床的一邊,一動也不動。
黑暗中沁兒聽到他壓抑著的呼吸聲,不由一顆心“嗵嗵”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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