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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路逃一路愛-《天使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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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了好久,阿利極低的嘆了口氣,側過身,伸長手臂把她攬在懷里,卻是格外的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就好像摟著個易碎的瓷娃娃。

    沁兒把頭抵在他的胸口,數著他的心跳。從狂亂,到均勻;從快速,到平穩,終于,連呼吸,也慢慢變得悠長深沉。

    他睡著了。明天,他就要去中領館了,接下來,會怎樣?沁兒心頭忐忑,強迫自己趕緊睡著,不要再多想。明天?明天再說吧。

    半夜沁兒突然被踢醒,昏暗中隱約只見阿利仰面朝天,露著肚皮,整個人呈“大”字形霸住床中央,把她擠得幾乎要掉到地上去。

    他還真是睡得不老實。沁兒暗笑著,伸過手去,把他翻卷到上面的t恤拽下來,蓋好肚子,又用力想把他的手腳擺回去。

    阿利沒有被弄醒,卻反而展開四肢,側了個身,像八爪魚般纏繞上她,把她緊緊地又摟回到了懷里。

    兩人便這么摟著,一直睡到了天明。

    沁兒睜開眼時,阿利正坐在床邊看著她。見她醒來,淡淡地說了聲:“早。”臉上卻是沒什么表情。

    “早。”沁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趕緊爬起來去洗漱。

    正刷著牙,余光瞥見阿利站在門口,連忙含著滿嘴的泡沫道:“你要用洗手間?那你先吧。”

    阿利微微搖了搖頭道:“不用。你慢慢來。”

    沁兒含糊地“哦”了一聲,扭過頭繼續刷牙。

    阿利雙臂抱在胸前,倚著洗手間的門框,默默地看著她洗漱,似乎看得癡迷了。沁兒的心中,卻是越來越慌。

    臨走時,阿利把剩下的錢,幾乎都給了沁兒,自己只留下一點點,囑咐道:“把錢收好了。我走了。”

    沁兒張了張嘴,想問什么,卻終是只說了一句:“在外面要小心。”

    阿利看著她,眸子里泛起暖暖的笑意,忽地低頭在她額角輕輕一吻,柔聲道:“別到處亂跑,等我回來給你換藥。”說畢轉身出去,反手帶上了門。

    沁兒呆呆地站著,不由得眼眶發酸,心里一陣難受。這算是吻別么?他把錢都留給了她,他是,不打算回來了?

    這一整天,沁兒除了中午時出去附近胡亂吃了點東西,就一直乖乖地待在房間。等到日落西斜,止不住心頭越來越惶恐。坐在窗邊,看著太陽一點點沉下去,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終于,房間陷入了昏暗。沁兒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那個用好聽的倫敦腔英語向她問話的流浪漢……那個只肯吃剩飯卻不要她的錢的古怪孤傲的家伙……那個在黑暗中噙著煙卻不抽的寂寞身影……那個一路背著她的堅實后背……那個摟著她的寬闊胸膛和溫暖懷抱……那雙給她療傷的修長穩定的手……還有,那個有些莽撞、有些笨拙,卻熱情無比的吻……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不回來了,只剩下,她一個人。

    是呀,她是誰呀?不過是個離家出走、還可能背著過失傷人命案的的女孩子。他們本就是素不相識,她不過舉手之勞,給過他幾次吃食,他就已經救了她兩次,冒著危險、一路艱難把她帶到了這里,他還有什么理由,為她留下來?難道被她連累的還不夠嗎?

    沁兒越想越是悲從中來,終于忍不住哭出聲。反正就自己一個人,還有什么顧忌?就讓眼淚肆意流淌吧。

    在黑暗中不知坐了多久,沁兒正哭得氣噎聲塞,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接著頭頂白色的燈光灑了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在呀,怎么不開燈?”

    沁兒扭過頭,臉上還掛著淚水,卻立刻綻開驚喜的笑容,幾乎是一躍起身,撲向來人的懷里,抬頭叫道:“阿利!”

    阿利的身子一震,看到她紅腫的雙眼和滿面的淚痕,問道:“怎么了?怎么哭成這樣?”

    “我以為……以為你不回來了……”沁兒更咽著。

    阿利抬手憐愛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道:“小傻瓜,我不過就是晚了點,怎么會不回來?”

    沁兒垂下頭,抽泣著低聲道:“我以為你……走了……不理我了……”

    阿利心里一疼,伸臂摟住她,嘆道:“我怎么會不理你……你不知道我……我……”喉頭澀住,只把手臂用力,緊緊地、狠狠地、摟著她,恨不能把她揉進到自己的身體里。

    良久,沁兒埋在他的胸口輕聲問:“今天去中領館,情況怎么樣了?”

    阿利沉默了片刻,松開手,悶聲道:“我沒去。”

    “沒去?為什么?”沁兒驚訝地抬起頭。

    “我連自己是不是中國籍都不能確認,而且,說不定我是個被通緝的逃犯,去了,不正好自投羅網嗎?”阿利語氣輕松,一臉的滿不在乎。

    沁兒眨了眨眼,沒有說話。心中卻知道,他說的這些,想必來清邁之前早就考慮過了。他沒有去,難道是……

    阿利看著她憂心忡忡的小臉,輕笑道:“你的小腦袋瓜里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們先在這兒住下,看過段時間我能不能想起什么再說。”

    他果然是舍不得丟下她!沁兒鼻子一酸,眼淚又快出來了,像小貓一樣在他胸口蹭了蹭,叫道:“阿利——”

    阿利被她蹭得心頭一陣酥癢,猛地伸手到她腋下,一下把她舉了起來,大步走到床前把她放倒,欺身上去,用火熱的目光凝視著她,低聲喚道:“沁兒——”

    沁兒羞紅了臉,閉上眼不敢看,卻抬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阿利被她輕輕往下一帶,臉頓時埋在了兩座柔軟的山峰之間,“騰”地一下,全身都燃燒了起來……

    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阿利像一頭被困住的小獸,胡闖亂撞,卻是怎么也找不到門,急促地呼吸了幾下,忽地嘆了口氣,翻身下來。

    沁兒只覺得身上一輕,見阿利已退到了后面,竟然低頭向下面摸索而去,一驚之下本能地夾緊了雙腿,叫道:“你干什么?”

    阿利道:“我看一下。”

    沁兒又羞又窘,伸腿亂蹬,急道:“不許看!這又不是做手術!”

    “給我看一眼,就一眼!”阿利捉住她的腿,賭誓般說,“我的記憶里只有平面圖片,還是黑白線條的!”

    沁兒撲嗤一笑,停止了掙扎,忽閃著大眼睛看著他:“你是……第一次?”

    阿利大窘:“才不是!我只是……忘記了。”

    “騙人!”沁兒輕笑一聲,垂下眼簾,由著他手下擺弄。

    “天!”阿利低低地驚嘆著,放開手,又俯身上來,看著她,呼息越發沉重,眼睛紅紅的,像一匹小狼,“你真美,沁兒。”

    熾熱的氣息噴灑在頭頸間,沁兒覺得自己連耳根都紅了,整張臉都在發燒,不,整個人都在發燒!而大腦,卻成了一片空白。

    阿利抱著她,在她耳根又親又舔,柔聲道:“別怕,沒事的,放松點……”

    “唔——”沁兒還沒有反應過來,驀地一陣撕裂的痛傳來,身體猛地一顫,疼得瑟縮起來,攀住他后背的雙手用力,指甲狠狠嵌進肌膚里。

    阿利蹙著眉,低低地倒抽著氣,臉上居然也是一副痛楚的表情,卻只停了幾秒,就開始不管不顧地動作起來,一邊喘息著叫她的名字:“沁兒,沁兒,哦,放松點,別,別絞那么緊,會痛……”

    他也會疼?沁兒緊咬著嘴唇,已經被體內的鈍痛折磨得眼淚直打轉了。這個莽撞粗魯的家伙!床都快被他晃散架了……

    不知道是怎樣才結束的,兩個人各自仰面朝天躺著,都是大汗淋漓,筋疲力盡。

    一陣涼風吹來,沁兒猛然驚起,連忙伸手扯過被單蓋上。阿利立刻蹭過來,頭在她頸窩里拱了拱,像一頭想要討好的小獸。

    “弄疼你了?對不起。”阿利伸臂抱住她柔聲說。

    “沒事……還好啦。”沁兒咬著被角。

    “那,再來一次?”阿利眼睛一亮,興奮地爬起來,好象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瞬間恢復了體力。

    “啊,不要啊!”沁兒余痛未消,驚得裹著被單就往一邊逃。

    阿利扯住她道:“開玩笑的,我哪有那么禽獸。”

    “你就是禽獸!”沁兒氣哼哼的。

    “那你為什么要跟禽獸在一起?”阿利看著她,邪邪地笑。

    “我喜歡,你管不著!”沁兒依舊氣呼呼的語氣。

    “好吧。”阿利翻身下床,從地上撿起短褲穿上。

    “你去哪?”沁兒叫道。

    阿利不答她,走到門邊,拎起一個袋子扔上床,笑道:“禽獸買的東西,你吃不吃?”

    沁兒裹著被單坐起來,阿利也坐上床,打開袋子,一樣樣拿出來,有一大盒配了蔬菜和胡辣醬的碎肉粘米飯,有烤臘腸,有香蕉煎餅,最后,竟然還捧出一顆漂亮的火龍果。

    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沁兒看得食指大動,伸手去拿,卻不防被單滑落,露出雪白的肩頭,趕緊又抓起來披上,看了一眼阿利道:“幫我拿件衣服來吧。”

    阿利不懷好地看著她:“穿什么衣服,反正看都看完了。”

    沁兒漲紅了臉,避開他的目光,裹緊了被單不再說話,眼睛只盯住吃食,一副口水快流出來的樣子,她可真的是餓了。

    “小沁兒,小饞貓。”阿利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拿起一塊烤腸,蘸了醬塞到她嘴里,“來,我喂你。”

    沁兒乖乖地張嘴接了,吃了幾塊,忽然想起來:“你的那點點錢,夠買這么多東西嗎?”

    “當然不夠。”阿利又喂了她一勺飯,“是我掙的。你以為我一整天去哪里了?我是去做苦力了。”他沒有告訴她,他是如何在中領館門口徘徊了一個上午,才改變了主意。

    “你,做苦力?”沁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是呀,幫人搬貨。我不會說泰語,又沒身份,還能干什么?”阿利低頭拌了拌飯,又舀起一勺喂她。

    沁兒避開他舉過來的勺子,問道:“可你以前……”

    阿利明白她想說什么,接過話道:“以前我一個人怎樣都無所謂,但現在,不能讓你跟著我吃別人的剩飯啊。”

    沁兒怔了怔,只覺得眼框發酸,眼淚又快出來了。

    阿利嘆了口氣,放下勺子,伸手輕輕攬過她,低聲道:“其實,我什么也給不了你。”

    沁兒回身摟住他,嗚咽道:“已經夠多了,阿利,太多了……”

    “沁兒,我的小沁兒……傻丫頭……”阿利托起她的臉,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道,“我愛你,沁兒。”

    “我也愛你,阿利。”透過朦朧的淚眼,沁兒竟然在他漆黑的雙眸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這就是,愛人的眼睛吧。

    兩個人吃飽喝足,先后洗完澡,阿利拿出紗布藥水說:“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沁兒在床邊坐下道:“你現在才想起來?我都痛死了。”

    阿利眉毛一挑:“不會吧?應該差不多好了呀。”

    “舊傷不痛,新傷痛。”沁兒半嗔半笑地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自顧把玩著衣襟上的一粒紐扣。

    半晌不見動靜,沁兒抬起頭,只見阿利垂手站在床邊,虛握著拳,像在忍耐著什么,臉都快憋紅了,不由驚道:“你怎么了?”

    阿利盯著她,咬著牙道:“你這么笑……這么笑,就是不怕痛了是吧?”

    “什么?”沁兒忽然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又驚又笑地往后躲,“不行,不行,你得給我換藥!醫者父母心,你自己說的!”

    “誰說我是醫生?”話音未落,阿利燥熱的手掌已經貼了過來。

    沁兒伸直手臂用力抵在他胸口,忍著笑道:“做醫生,還是做禽獸,你自己選。”

    阿利的眼里快要噴出火來,恨恨道:“做獸醫,行嗎?”

    第二天兩人把旅店的房間退了,轉悠半天,在清邁新城和老城的交界處,租下一間半地下室。房間破破爛爛的,只有一個又高又小的窗戶,不過難得有單獨的洗手間,而且,最重要的,非常便宜。

    清邁號稱“泰北玫瑰”,西邊是高聳的素貼山,中心地帶是護城河環繞的舊城區,古老的佛塔和現代建筑并立,馬路很寬,建筑很矮,一般也就三層樓,視線開闊,是一個非常國際化的小城,外國游客很多,特別是歐美來的游客,所以街邊咖啡館隨處可見。

    沁兒因為泰文英文都會說,尤其英文說得好,又有做招待的經驗,所以很快在一間咖啡館找到了工作。幾天之后,阿利也在新城區找到一份倉庫搬貨的工作。沁兒的工作時間是中午到晚上,每天傍晚阿利收了工,就從新城轉到老城,去等著接沁兒回家。

    家——那個狹小簡陋的房子就是他們的家。每天回到家,忙碌了一天的疲憊就似乎都消失了,兩個人牽著手一起在門外看星星,或是窩在床上吃些宵夜零食聊天,當然,最后少不了一項很重要的活動,按照阿利的話是每日例行檢查:“來,上床,讓dr.lee(利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沁兒雖然身材嬌小卻不失豐滿,本來還帶著些小女生的青澀,如今有了愛情雨露的滋潤,出落得如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粉嫩誘人,看得阿利直搖頭:“我們今天晚上不要睡覺了,好不好?”

    “干什么?”沁兒問。

    “做到天亮,看看能不能破紀錄。”阿利興沖沖地凝神計算,“嗯,昨晚是幾次來著?”

    沁兒咬咬牙,暗中飛起一腳踹過去。

    阿利一聲慘叫跌下床,半晌方掙扎著起來,呻吟道:“謀殺親夫啊……差一點,你后半輩子的性福就沒了。”

    沁兒背過身,又是羞惱又是好笑,嗔道:“胡說什么呢!人家又沒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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