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真為“下廚”這兩個字感到悲哀。我擺了擺手,拿起一旁的筷子,小心翼翼地從鍋里夾了塊肉嘗,牛肉老得根本嚼不動。為了不傷害顧大少的玻璃心,我還是硬著頭皮把它直接吞了下去。 “然后呢,”我指了指料理臺上的那些錫紙盒子,“這些又是什么?” “甜點啊!”他興致勃勃地向我介紹,“這是黑森林蛋糕,這是焦糖布丁,這是慕尼黑,這是藍莓蛋撻,這是巧克力曲奇,這是……” “夠了,”我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嘴,“我聽到中華小當家在黃泉之下哭泣的聲音了。” 顧辛烈撇了撇嘴,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像小狗一樣無辜而又期待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你這是專門做給我的?” “才不是專門呢!”他立刻反駁,“只是順便!” “哦——”我故意拉長了聲音,“你做了滿滿一廚房的東西,就是為了順便做給我?” “是的。”顧大少昂首挺胸地點點頭。 我忍俊不禁,奪過他手中的廚具,站在他身后,解開他的圍裙自然而然地系在自己腰上,然后指揮他:“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我撿開。” 顧辛烈吃驚地張大了嘴:“你會做菜?” 我沒出聲,只埋頭打燃天燃氣。是啊,我會做菜,我怎么能不會呢。江海喜歡下廚,他對美食向來挑剔,我自然比不上他的廚藝,但是為了不被嫌棄,我一有空就躲在廚房認真鉆研。別的大菜不敢說,普通的家常菜還是能拿出手的。 見我沒有回答,顧辛烈更郁悶了,他傷心地在一旁痛哭:“不是說要馴服一個人首先要馴服她的胃嗎,姜河你開外掛吧,你這么懶,怎么會下廚?” 我面無表情地轉過身,沖顧辛烈勾勾手,他不明就里地湊過來。我踮起腳將手中的雞蛋在他的額頭上敲了敲,然后又對著鍋倒下去。 等我將最后一盤熗炒蓮白端上桌的時候,顧辛烈那崇拜的眼神讓我有一種錯覺,坐在我對面的不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大少爺,而是一只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的大狗狗。 “金毛?”我一邊想一邊說,“不,還是哈士奇吧,它比較二。” “嗯?你說什么?” “沒什么,”我立刻換上一張和藹可親天真無邪的笑臉,“我在夸你。” 吃完飯后,顧辛烈自告奮勇去洗碗,我無所事事,就拿出一大桶冰激凌橫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一大群美國人笑得東倒西歪,我十分淡定地又舀了一勺冰激凌,悲哀地發現笑點不同真是很難做朋友。 等顧辛烈洗完碗走過來,他神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開始傻笑。 我一把扯下含在嘴里的勺子,打量了他一番:“干嗎?” “沒,沒有啊。”他東張西望,舒舒服服地蜷在另外一張沙發上開始玩psp。 他上揚的嘴角看得我頭皮發麻,我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穿著打扮,并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然后伸出手在自己身上嗅了嗅,也沒什么不對的味道。 哈士奇,我在心底腹誹他。然后等我優哉游哉地吃了三分之二桶冰激凌后,我滿意地揉了揉凸起來的小肚子,然后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準備把剩下的冰激凌放回去。然后我發出一聲咆哮:“顧!辛!烈!” 顧大少一臉鎮定,十分有范兒地盯著屏幕:“別吵,我最后一關了。” 我真是恨不得將手上的冰激凌桶扣他頭上,“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手中這桶冰激凌是你的?” “哎呀,大家同住一個屋檐下,何必這么見外呢。”他十分大方地回答。 “是啊,”我涼颼颼地接過話,“如果它沒有被你吃過幾口,如果這個勺子沒被你用過的話,我何必這么見外。” “真的嗎?”他一副吃驚的表情,抬起頭看我,“那你要對我負責噢。”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破罐子破摔地將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冰激凌也吃了個干干凈凈。 看著顧辛烈明明在打游戲,余光卻不時地向我掃來,然后強忍住不要揚起嘴角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我卻覺得有點心酸。 大概是吃了太多冰激凌的緣故,我忽然覺得很冷,打了一個寒戰,雙手環著抱緊自己。 “姜河?” “嗯,”我走到他面前,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我斟酌著開口:“喏,顧辛烈,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什么?”他漫不經心地問。 “我喜歡了江海十年這件事。” 對面顧辛烈的手指忽然一頓,然后他緩緩抬起頭看我,他的眼神冰涼,好似萬里冰封。 “所以,”我閉上眼睛,繼續說,“抱歉。”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