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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沒事就好。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你出國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只要你需要，我隨時會趕到你的身邊’?！彼又f，“你看，姜河，現(xiàn)在我不需要十三個小時，從波士頓到舊金山，只需要五個小時?！?

    我還沒來得及感動，突然反應(yīng)過來，我再一次勃然大怒：“什么叫摔得稀巴爛！有這么形容人的嗎你！”

    “所以我都說了那是夢??！”

    “夢也不行啊！你小學(xué)語文怎么學(xué)的?。　?

    “我那不都是抄你的嗎！”

    “你的意思是我給你抄了語文所以被摔了個稀巴爛嗎！”

    “姜河你簡直無理取鬧！”

    “怎么樣！打我呀！”

    在我們快要結(jié)束電話的時候，顧辛烈假裝無意問我：“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先考完期末考試吧。”

    “我是說，”他有些吞吞吐吐，“我正好和朋友商量去加州玩，我們會在舊金山停留幾天，你如果沒事的話……”

    “再說吧，”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顧辛烈，抱歉，當初答應(yīng)你要一起去洛杉磯看nba?！?

    “噢，沒關(guān)系，”他語氣輕松，“你知道嗎，后來井上雄彥在黑板上畫了《灌籃高手》的真正結(jié)局?！?

    “是什么呢？”

    “我也說不清楚，”我甚至可以想象顧辛烈撓頭的樣子，“一句臺詞也沒有，應(yīng)該是所有人都有了新的生活吧?！?

    04

    出院以后，我瘸著腳找到我的導(dǎo)師。

    “噢，姜河，”他擔憂地看著我，“你還好吧？你可以再在醫(yī)院休息一段時間的，我可以給你延緩期末考試?！?

    “沒關(guān)系，”我笑著搖搖頭，“今天來找你是因為別的事，很抱歉，我恐怕不能繼續(xù)給你當學(xué)生了?！?

    “為什么？”

    我看著他藍灰色的眼睛，這幾年來，他待我如同慈父，可我只能慘淡一笑：“抱歉教授，我以后的孩子也不能給你當博士生了?！?

    他大概是懂了我的話，又或許是對江海和田夏天的事有所耳聞，只拍了拍我的肩膀，說：“ifyoushedtearswhenyoumissthesun，youwillalsomissthestars。（如果你因錯失太陽而流淚，那么你也會錯失繁星。）”

    我努力擠出笑容：“thankyou?！?

    從那天之后，我開始落實申請去別的州讀博士的事情。

    我奇跡般地從書架上找到兩年前遇到的麻省理工的教授的名片，我給他發(fā)了一封郵件，他很快回復(fù)了我，他說他很抱歉，但是在這個時間，全美大部分的博士錄取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在郵件的最后，他給我提供了另外一種方法，我可以先試著申請碩士，一年后再轉(zhuǎn)為博士，這樣并不會耽誤我的學(xué)業(yè)。他說他會想辦法幫我拿到碩士的獎學(xué)金，并且，我可以通過擔任researchassistant（研究型助教）獲取大部分的生活費。

    我接受了他的建議，第二周便報考了gre（美國研究生入學(xué)）考試。

    因為有教授的幫助，我在一月份的時候便收到了麻省理工的電子工程系研究生入學(xué)通知書，我面無表情地將郵件看了兩遍，確定沒有什么遺漏后關(guān)掉了電腦。

    我再也不是四年前那個在教室里欣喜若狂、大聲炫耀的女孩了。

    這天回到家，我去超市買了一整車的食物，可惜因為年齡不夠，我仍然無法買酒。

    趙一玫和何惜惜被我嚇了一跳：“姜河，你怎么了？”

    我清了清嗓子，艱難地告訴她們：“我要去波士頓讀碩士了?！?

    何惜惜正在放辣椒的手一抖，一大勺紅油落進鍋里。趙一玫的口紅“吧嗒”一聲掉到地上。

    沉默了一分鐘后，何惜惜才說：“瘋子?！?

    趙一玫豎起大拇指：“姜河你真棒，我現(xiàn)在確定了，你絕對是我見過最牛逼的女生?！?

    我心安理得地認為她們這是在表揚我。

    “你告訴江海了嗎？”

    我搖搖頭。

    “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他？”

    我繼續(xù)搖頭。

    這年五月，我們畢業(yè)了。

    這一年，距離“911”事件整整十年，金融危機也已經(jīng)過去三年，美國的經(jīng)濟開始復(fù)蘇，人人都面帶笑容，對生活充滿希望。

    為了慶祝畢業(yè)，趙一玫送給我和何惜惜一人一瓶tiffany（蒂凡尼）的香水。她說，女人一定要有一瓶屬于自己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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