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施主,您醒了,正好,趕緊趁熱用點齋飯吧。” 一道由擔憂轉為驚喜的聲音,在他睜開眼之后,很快在他耳旁響起,一下讓沈獨有些恍惚。 他順著聲音轉過眼眸,就瞧見了一名僧人。 眼下他所在之處,竟是一間禪房,一應擺設都頗為簡陋。方才說話的便是站在他床榻旁的僧人,一身灰色的僧袍,神情里除了驚喜之外還有幾分好奇。 正是清晨時分,外面一片鳥語之聲。 沈獨一下覺得腦袋有些發蒙,轉過頭向那半開著的窗外看了一眼,就看見窗外那一片碧色中斜斜伸出來的兩枝桃花。 和尚。 桃花。 山上。 寺里。 芳菲鎮,小明寺。 幾乎不用問,沈獨就已經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便怔怔地坐在那邊,記憶倒流回昨日,與善哉一道上山游寺時的種種便在腦海中劃過。 但后來發生了什么卻沒了印象。 自己好像是在山腰那涼亭里面靠著和尚就睡著了? 一種奇異的心慌忽然冒了出來,沈獨掀了身上薄被便要起身,誰料雙腳一落地便覺周身經脈一片綿軟,四肢百骸之中更傳來蝕骨之痛,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往下倒去。 旁邊僧人見狀大驚。 這突然之間也實在難以反應過來,待過來扶他時人已經摔倒在了地上,手掌上的皮被蹭破了一塊,已經淌出血來。 “施主,您可小心啊!”僧人嚇了一跳,又見著沒傷得太重才松了一口氣,忙將他扶起來,“昨日跟施主你一起來的那一位不言法師說過,施主身體染恙,需要靜養,可不敢隨意亂動。” “不言法師?” 一股寒意悄然上涌,沈獨猶如木偶一般被這素不相識的僧人扶了起來,輕而易舉地感受到了自己此刻糟糕到極點的身體狀況,只盯著自己掌心那淌出來的鮮血,終于是意識到了哪里不對。 “那他人呢?” “法師昨夜送了施主上山,說與施主是朋友,但您身體染恙不宜舟車勞頓,所以只勞我們寺里借一間禪房,幫著照看施主一下。”僧人看著他滿面蒼白連點血色都沒有,眉目間還藏著一股奇異陰郁的紫黑之氣,又想起昨夜那一位不言法師沉默的神情,心底便嘆了一聲,“至于法師,他昨夜便走了,只留下了一張藥方,還有一封信。” 走了。 哈。 走了…… 沈獨坐在那床榻邊,麻木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忽然笑了一聲,可不知為什么眼底竟是一片的紅,只道:“信呢?” “施主稍等。” 芳菲鎮這種小地方的寺廟,寺中的僧人也都沒有修行多久,個個粗淺沒有功夫,更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情,自然認不得此刻坐在這里的是個怎樣的魔頭,只看出他神情不對來,所以去旁邊取信。 “這便是了。” 信取了遞過來。 干凈的信封上一個字都沒有。 沈獨在看見信封的時候,心底那種不祥的預感便被證實了,情緒起伏之下,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周身血氣亂串,連面色都紅一陣白一陣。 “施主,施主,您沒事吧?” 僧人見他這模樣嚇了一跳,擔心得不行。 “咳咳……” 沈獨盡力地平復了呼吸,可手指還在顫抖,無論他用力握了幾次,也無法完全平復下來,于是覺出了一種難言的悲哀。曾縱橫捭闔的大魔頭,如今也不過落得這茍延殘喘下場…… 信封并未封口,只是折起來而已。 按理說根本不需要花費什么力氣就能取出信來看,可也不知是手顫抖得太厲害,還是心顫抖得太厲害,沈獨手指伸進去好幾次都沒能順利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