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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城(三)-《拯救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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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循著靈氣波動,御劍飛來,落至郊外一處偏僻的宅院,旁邊是一處竹林,四下俱寂靜,只能聽得到蟲鳴流水,看來此處主人非常有情調了。但是整座宅院被一道結界封閉著,只能隱隱約約見里面如水紋狀,卻看不清晰其中景象。

    “你擅長制結界,能否將其破開?”徐南柯眉心打了個結,對謝長襟道。

    在原劇情里,主角在賭城的這段劇情里拿到了傳說中的冥水,還吸收了魔修無凜的一身功力,按照原先的劇情,應該直接在賭城中遇見了魔修無凜。可是不知道這劇情是否還按照原先在走——

    至少方才莫名奇妙將他三人引過來的鬼魅在原劇情里是不存在的。

    謝長襟頜首,神情也嚴肅了幾分。身形一閃,便已經繞著宅院查看幾圈,試圖找到結界的縫隙。

    結界也不過是利用五行八卦營造出來的幻覺,再利用靈力增加一層屏障,若是設下結界的人哪里有半點疏忽,就可能被人破解。

    沈寄突然道:“師兄對他如此了解,竟然知道他擅長什么。”

    語氣淡淡,仿佛只是隨口一提。

    徐南柯別過頭去,有幾分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明明他結交什么人,都輪不到沈寄這個師弟來管,但是他莫名奇妙地就有幾分做賊心虛的感覺,于是半晌無話。

    同時他心里也稍稍起了疑,沈寄擔心他這一點暫時不提,但是,為什么沈寄能夠那么快找上來,算一算時間,他和謝長襟談話還不足十分鐘。

    徐南柯不由得敲了敲系統:“你幫我看看,沈寄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得了什么追蹤的神器。”總感覺背后涼颼颼的。

    系統道:“我只能監測到他的黑化程度和爽度,來控制積分,這些與劇情有關的都不清楚。”

    徐南柯怒道:“要你有何用。”

    不過一會兒,謝長襟就回來了。

    “如何?”徐南柯問道。

    謝長襟沉聲道:“你知不知道賭城的結界是何人設下?”

    整座賭城都被厚厚的結界給包圍起來了,血流不出去,蒼蠅飛不出去,在外面也聽不見賭城里的聲音,初來時若是沒有人指引,他們也無法進去。

    平時設下巴掌大一塊兒的結界就已經非常費力了,而這賭城跨越大半座揚州城,方圓幾十公里,面積如此之廣,可見設下賭城結界的人修為強大。

    徐南柯自然知道這人是誰,但是佯裝不知,問道:“是誰?”

    謝長襟道:“我在這賭城里待了半月有余,參與了十來場戰斗,也摸清了一些東西。”

    徐南柯習慣性地調侃道:“是了,僅僅十場戰斗,就足以讓你變成頭牌了,看來你風采不減當年吶。”

    話還沒說完,沈寄就重重地冷哼一聲。

    徐南柯:“……”他下意識地朝沈寄一望,對方就已經別開了視線,緊緊抿著嘴唇,不知又是發的哪門小孩子脾氣。

    謝長襟沒有放在心上,接著道:“賭城里每一場戰斗勝利之后,會有人帶你往上面一層走,越是往上,越是能夠感覺到靈力威壓的厲害,這說明結界中心應當在賭城的最頂層。”

    “這一點我也發現了。”徐南柯道。

    謝長襟擰眉道:“我在孤鶩山上閉關時,研究得最多的就是各種五行八卦,這其中一個分支就是結界,當今天底下能設下如此強大的結界,只有三人,一是我師父真水道長,二是清元派前任掌門沈若云,三就是失蹤已久的魔修無凜。”他話頭一轉,道:“而這里的結界和賭城結界別無二致,應該是同一人設下的。”

    謝長襟望了徐南柯一眼,接著沉聲道:“沈若云已經仙逝多年,我師父更不可能,因此只剩下魔頭無凜了……他失蹤多年,竟不知道為何會在這里出現。”

    徐南柯心里一清二楚,正是魔修無凜。這種提前知道劇情的感覺真的實在太爽了。

    原劇情里,無凜的目的應該是讓魔修和道修兩派不再涇渭分明,自古以來,就沒有語言溝通能夠解決的問題,只有吃喝嫖賭是人類的共性,于是他利用共性將天底下的人聚集到一起,表面上是賭仙器,實際上是從賭城死掉的人的尸體中提取內丹,煉制成藥。

    至于煉制什么藥,原劇情中的npc卻沒有詳細說明。

    而謝長襟方才又說,這處宅院和賭城的結界,同樣都是無凜設下的,難不成是因為主角換成了沈寄,觸發了什么隱藏劇情?

    正當謝長襟和徐南柯心中各有思緒時,沈寄直直地看向那道結界當中,忽然蹙眉,道:“師兄,我能瞧見里面的景象。”

    謝長襟古井無波的臉上不由得出現了一絲裂痕:“你能?你是何人,竟然能?”

    他自詡是這天底下在五行八卦上造詣較深之人,怎么可能他都看不出,而眼前這名不過是清元派的小小弟子,竟然能看得見?

    沈寄沒有理他,轉頭掉向徐南柯:“師兄,里面只有一人,白衣道長,雙眼縛著白綾。”

    徐南柯心想,果然是觸發了隱藏的劇情,否則什么白衣道長,在原劇情里簡直聞所未聞。而且只有主角一個人看得見,簡直再合理不過了。

    就在沈寄說出這句話之后,眼前水紋狀的結界猛然散去,眼前的景象倏然一轉,他們三人好像被送進了結界之內,徐南柯一轉身,身邊已經空無一人,而四周罩著一層朦朧的灰霧,仿佛是在夢靨當中。

    他叫了幾聲:“沈寄!沈寄!沈寄!”

    連喚三聲后,又喚了一聲:“謝長襟?”

    都沒人應答,想來他們應該和自己一樣,掉進了這個夢境當中,既來之則安之,徐南柯定了定神,朝著竹林屋子走去。

    只見屋檐下一盞蓮花燈,屋內竹子編織成的草桌前坐了一人,正是方才沈寄說的那名白衣道長,他雙眼上一道白綾,能夠從輪廓看出,白綾下空無一物,是空洞洞的眼眶,顯然是已經瞎了。

    徐南柯繼續走近,卻見那白衣道長始終罔若未聞,若這就是他的夢境的話,徐南柯等三人不過是從外面闖進來的人,自然不會被他注意到。

    走近了些,徐南柯直接在這道長對面坐下來,此人雖然被白綾縛住雙眼,可臉上輪廓俊美無雙,微微垂著頭雕刻著手中的一塊木頭,脖頸曲線優美,氣度出塵。徐南柯越是仔細打量,越是覺得這人眼熟。

    他被撿上孤鶩山上時,山上已經只剩下了師父和三師兄。而二師兄則是不可提及的禁忌話題,后來偶然套了幾句師父的話,才知道二師兄也是師父最得意的弟子,資質上佳,本應該接下師父的衣缽,卻在多年前就叛出師門,逃了,此后不知隱匿何處,幾十年未曾露過面。

    后來徐南柯在孤鶩山上師父的書房下面的暗室里,見過一幅畫像,畫像上的人俊美無儔,現在仔細想來,和眼前這道長豈不是有八分相似。

    徐南柯越想越覺得蹊蹺,忍不住想湊近瞅瞅,那道長卻猛然站起來,嚇了他一跳,向后仰去。

    只見那道長嘴角帶著笑容,走進了旁邊的廚房,放了幾根柴火進灶臺,緊接著揭開鍋灶,熱氣騰騰的白氣從里面敞開,里面竟然還蒸了十幾個包子。

    他將那十幾個包子拿出來,放進盤子里,還在盤子上小心翼翼地疊了一層竹子編織的草墊,修長的手指不經意間被燙到了,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做這一切時,他臉上全程帶著淺淡的微笑,像是十分幸福一般。

    徐南柯自顧自地給自己沏了壺茶,權當看戲,坐在那里看他接下來要干什么。誰知這白衣道長將包子做好后,便開始轉身進房間,沐浴更衣起來,衣服都已經脫到了肩頭,露出一片圓滑白皙的——

    徐南柯頓時嚇了一跳,非禮勿視地別開了視線。

    這時,他眼睛上猛然多出了一雙手,將他眼睛捂住,他下意識地就反手拿手肘向后擊去,真氣還未發出去,就被握住了手腕,沈寄站在他身后,小聲道:“師兄,是我。”

    徐南柯悚然道:“你怎么來無影去無蹤的?”

    他不敢置信,有人靠近他身邊,他卻沒發現,無論是上一世的徐南柯還是他自己,都不可能這樣大意,除非沈寄在這夢境中來去自如。

    果然,沈寄蹙眉道:“我也不知為何,方才沒見到師兄,心中急切,就想沖出這夢靨,誰知被那結界彈了回來,緊接著就看到了師兄。”

    如果一人意志力過于強烈,他人的夢境是無法困住他的。明顯是設下這結界的人想要留下沈寄,才將沈寄送了過來。

    只是,沈寄這么根正苗紅前途無量的一個小子,為什么意志力強烈強在自己身上了,徐南柯不由得嘴角抽搐。

    沈寄搬了張凳子坐在他身邊,兩個人并排坐著,不一會兒,那道長就沐浴完畢出來了,身上依然是白衣,頭發濕淋淋地披在后面,他將廚房里地包子端了出來,放在兩個人旁邊的桌子上,然后轉身出去。

    只見他抱膝坐在屋檐下,蓮花燈照亮了他俊美無雙的面容,也襯得那白綾下空洞洞的眼眶越發可怖。他是在等什么人,然而這人一直沒來。

    等了約莫一兩個時辰,忽然見他驚喜地站了起來,喜出望外地走出幾步,然后伸手將空中一件什么衣服之類的東西脫了下來,然后低聲對空中道:“是不是累了,我做了你最喜歡的包子。”

    緊接著又走進來,坐在桌子邊上,將準備好的菜擺到對面,桌上兩只碗、兩雙筷子,他夾起菜就往對面那只碗里放,邊笑道:“新學的兩道菜色,我并不擅長,你嘗嘗。”

    這副情景看起來倒是非常和諧溫馨,可是在徐南柯和沈寄兩人看來,這道長對面的位置分明是空無一人,他從頭到尾都在對著空氣說話!又見他一臉笑意,實在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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