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城(三)-《拯救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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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低聲道:“如果這是他的夢境,為何我們又會被卷進來?”
徐南柯蹙眉道:“在這之前,也有類似的情況。無非是有鬼魅生前愿望未了,將活人拉入他的夢境中,要求活人替它完成一件愿望,他愿望了了,才能轉世投胎,會報答活人。”
可此時這名白衣道長分明不是鬼魅,他是活的!方才在結界之外,沈寄還透過結界,看見了這人——
沈寄忽道:“若是心愛之人死后,永遠困于夢境中,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徐南柯瞥他一眼,不可置否道:“若是人死了,就應該朝前看,哪里有賭上自己的一輩子,去握一片空無飄渺的夢境的,這是不是太蠢了?”
沈寄眸色有些復雜地看了他一眼,須臾,沒有說話。
兩人接著看下去,只見那白衣道長又和那個并不存在的人一起賞月、喝酒,似乎十分暢快。
正當兩人不知如何破開這結界,走出這人的夢境時,天際忽然亮了亮,緊接著一道金色箭矢破開頭頂結界,煙霞云層出現在兩人頭頂,此時外面竟然已經白天了。
謝長襟倒提著破風弓自院子外面走進來,神色凜然道:“快,現在立刻出來。”
徐南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回過頭看了一眼原先白衣道長站立的窗欞邊,只見他竟然還在那里,果真是活人——只是仿佛看不見他們,也聽不見任何動靜一樣,只是負手立在那里,一筆一畫勾勒出筆下畫卷,上面畫著一個黑衣男子,緊接著淺笑著對身后并不存在的人說著些什么。
“這是為何?既然他不是什么鬼魅,我們為何會被牽扯進他的夢境里?”三人離開樹林,身后結界已經被謝長襟費勁功夫破掉,徐南柯不由得問道。
“這并不是夢境。”謝長襟神色有幾分疲憊,方才被困在那里整整一夜,他破掉結界耗費大量真氣,此時面色難免蒼白。
“不是夢境?”沈寄蹙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道:“冥水?”
“不錯。”謝長襟淡淡道:“天下人都以為冥水有起死回生、或是讓人重回過去之效,可這天底下哪里有逆天而行的事情,若魂魄沒有散,還可以奪舍,若魂魄散了,就不再存在了。若我沒有想錯,這冥水正是在陳之流手上,可不是么,沉溺于虛假的過去之中,哪怕是假的,對他而言,也不失為一種起死回生。”
徐南柯則瞠目結舌:“陳之流?”
若他沒有記錯,二師兄原先沒有上山之前的俗名就是叫這個。剛才見的那白衣道長,竟然就是素未謀面的二師兄?
謝長襟看他一眼,臉上有幾分肅殺,波瀾不驚道:“是他,當年叛出孤鶩山,便是因為偷了這冥水,被我師父追殺,但師父始終狠不下心來殺他,便留了他一條性命。呵,誰能想到,他現在活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整日靠著冥水制造出一些虛幻的假象……”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猛然被一只無形的手拽了起來,空中靈氣劇烈波動,整片樹林幾乎扭曲成一團,幾乎是徐南柯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修為如此強大的人,瞳孔頓時猛地一縮,與沈寄同時拔劍出來——
謝長襟眸光冷厲,在空中拉弓,漫天無際的箭矢朝空中四面八方射去,但統統被無形的真氣巨網吞噬了進去。靈力相撞,他身上長袍獵獵作響,緊接著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來,掉了下來。
原本就已經耗費大量真氣來破解結界,此時受此重創,更是站起來都無法。
徐南柯臉色一變,提劍飛過去將他拎了過來。
周遭靈力還在瘋狂扭曲,從一片茫然白霧中走出一人,只是一道虛無的影子,看不清面目,聲音卻極為冷漠可怖:“無知小兒,什么都不知道,還敢妄言。”
謝長襟面若寒霜,冷冷地瞪向那道影子,可以說非常不怕死了。
徐南柯心中咯噔一下,只不過一道影子,修為就已經如此強大,若是真身出來,那還得了!這應該就是原劇情里的那位魔頭無凜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如此維護陳之流,還被激怒成這樣。而且他出來時分明是在賭城里面,主角一連參加三十幾場比試,全都勝利之后,才作為大boss出來的啊!
這劇情都歪到哪里去了!
系統淡然答道:“因為沈寄的身世觸發出來的隱藏劇情。”
沈寄的身世?
這一點就連徐南柯都不知道,他一抬頭,就見身前白衣一晃,沈寄手握絳云,擋在他和謝長襟面前,神情冷肅。周身靈氣暴漲,不懼背水一戰。
沈寄此時不過金丹期,連謝長襟都比不過,但往前面一站,居然有股子破釜沉舟的氣勢,徐南柯微微動容,平心而論,他雖然一直暗地幫助沈寄,可根本目的,不過是為了復活自己罷了,他值得沈寄用性命相護嗎?
不值得。
徐南柯頓時心情一片復雜。
無凜面容無法分辨,可聲音里盡是嘲諷,道:“有趣,沈若云的后代,真是傻得可愛,你是想代替你身后那人送死嗎?”
沈寄神情明顯一變,緩緩吐出三個字:“沈若云?”
他出生在侯府,長大在侯府,再之后,就是得到師兄暗地相助,上了清元派,哪里來的什么沈若云的后代?
“沈若云是我派仙逝掌門,與我何干?”沈寄冷冷道。
徐南柯盯著無凜,就等著這個npc開口講沈寄的身世呢,畢竟他也很好奇這隱藏劇情是什么,可無凜話頭一轉,竟然道:“我在這里等了許多年,就是等你來,替我完成一件事情。”
徐南柯頓時無語,原劇情里你可不是這么說的,原劇情里你可是直接將一身修為和冥水交給了主角,憑什么輪到沈寄,劇情就這么苛刻?
沈寄手中緊緊握著絳云,冷聲道:“我不會為你做任何事情,你既然修為這樣高深,天底下還有什么事情是你辦不到的,何必需要我去辦?”
徐南柯看向沈寄,心道,不愧是已經轉正了的男主角,這么快就抓到了關鍵的地方。
這位魔頭無凜,在揚州城內一手建立賭城,雖然修為強大,卻無法將賭城擴散到其他地方,原因之一就是,他被困在了這座賭城里,原因尚不可知,只是原劇情里無凜是不能踏出賭城一步的。
“哦?不愿意?”無凜聲音里已有怒意,輕蔑道:“你現在有資本和我討價還價嗎?”
他的影子快得幾乎看不見,瞬間沖到了徐南柯面前,沈寄瞳孔猛縮,剎那提劍去擋,卻被一掌掀到了旁邊的竹林里,狠狠地撞上竹子,“砰”地砸到地上。
而徐南柯勉強與無凜對上一掌,整個人退出去三丈遠,嘴角溢出鮮血來。
他在心中估量了一下無凜的修為,若只是影子的話,上一世此時的自己應該已經可以與之一戰了,可此時用著的是徐真的身體,卻是連一擊都擋不下的。
“師兄——!”沈寄掙扎著起來,眸中盡是緊張之色。
“你欺負后輩,算什么本事?”徐南柯擦掉嘴邊的血,站起來,冷笑道。
無凜哼道:“我有沒有本事,還不必你來妄論!”說罷抬起手,這一掌可以直接劈死徐南柯了。
只是還沒等到這一掌落下來,沈寄眸色一變,已經提劍上去,與無凜糾纏到了一起,分開了無凜落在徐南柯身上的注意力。可沈寄現在修為不過泛泛,哪里是無凜的對手,完全是單方面被毆打,渾身落血。
徐南柯見他渾身鮮血,血液頓時沖到了頭頂,心中生出一股護犢子的憤怒之意,加入戰圈,咬了咬牙,將乾坤囊中的那枚上古兇獸的靈丹拍進沈寄身體里。
“師兄?”沈寄不敢置信地看向徐南柯,不能夠理解為什么關鍵時刻他將此等靈丹給了自己,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眼見無凜一掌劈向師兄,沈寄大腦里有根弦頓時斷掉了,靈丹已經進入他體內,他只覺得渾身如同火焚——
無凜注意到徐南柯,又是一掌劈來,徐南柯集中渾身真氣,周身靈力暴動起來,萬劍自他身后齊齊飛來,朝著無凜刺去——他自然明白這劇情里他壓根打不過無凜,能夠打Boss的都是主角好嗎,一個配角不是送血就是送死,但好歹替沈寄分擔一點壓力。
但就在兩股真氣空中相碰,徐南柯受到靈力侵蝕,差點沒去了半條命時,忽然被一個人向后拉入懷中,這個懷抱稍縱即逝——
沈寄將他往后送去,然后手中絳云從上往下劃開一道千百丈的真氣。
他周身氣勢暴漲,整個人宛若被包圍在千丈水幕靈力當中,看不清面容,只能看清長發飛散的輪廓,天地如斯,頓時黯然失色。
徐南柯揩掉嘴邊的血,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他仰頭看著沈寄,倒是覺得頗為欣慰,畢竟從相見之日起,一路已經五六年,沈寄儼然已經從那個小豆丁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少年了。
然而,他知道已經取代主角的沈寄不會死,沈寄卻并不知道自己不會死。
他回過頭,最后看了徐南柯一眼。
那一眼,承載太多情緒。
……
無凜與他二人對上,整個山間變成了黑白,頃刻之間風云變色,猶如雷電前夕,飛沙走石。兩道靈力相撞,宛如爆炸開來,四周巖石被夷為平地。
無凜隱隱覺得不妙,若是要與眼前的沈寄玉石俱焚,未免太不劃算,而且,他要讓沈寄做的事情,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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