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吳書來的頭低的更低了,一路走回來了,他就想起履親王辦過的唯一一件粗疏事,那便是把太后娘娘的姓氏給弄錯了。 他這種縮著恨不能躲烏龜殼的樣子,乾隆能不注意?這一注意,就想到自己身上了。能叫吳書來這般害怕的,必然是跟自己這個皇帝有關的。 然后吳書來想到的,他馬上就想到了。 只有那么一件小事——錢氏! 乾隆的臉一會子黑一會子白,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十二叔剛才的意思是什么?對自己的身世舊事重提。那意思是皇阿瑪憎恨他當年的舉動……他當年的舉動是叫他疑惑過,甚至想過皇阿瑪可能會換掉自己。直到后來——登基好幾年之后了,他才回過味來。當年稚嫩的他何嘗不是別人手中的棋子?這也就是他一直不敢十分信任的去用十二叔的原因,他的心思太詭了。 所以,當年很多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他給自己種了一個鬼種子。 要是這么算,皇阿瑪是有不諒解他的理由的。為了他自己的私心,挑撥的皇子爭斗,其心可誅! 可事情過了這么多年了,舊事重提又是為什么? 太后真不是自己的生母?不會!要是如此,太后那么作,皇阿瑪早告訴自己了。畢竟,養自己的是耿額娘,生自己的另有其人,這個太后又算誰? 可如今,皇阿瑪和皇額娘從沒有說過半句關于他不是額娘親生的話。 但一個聲音又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十二叔便是筆誤,也沒有誤的那么遠的道理呀!鈕鈷祿氏和錢氏差的遠了,有滿姓為何不用?非要用漢姓。再者說了,鈕鈷祿的漢姓為狼,又作郎。怎么就記作錢氏了?總不會憑空捏造一個人出來的吧。 第二天得空了,他去和親王府看耿額娘。 耿氏見了乾隆挺高興的,“有些日子不見皇上你了,吃的可好?這天乍暖還寒的,可得注意著些。” 弘晝正好回來有事,在邊上陪著呢,還想說點正事了。就忙道:“額娘,您繼續玩著,我跟我四哥說點事。” “事以后再說,要忙你忙去,朕陪耿額娘說會子話?!焙霘v挨著耿氏坐了,打發弘晝。 弘晝可不覺得自家四哥有那么閑工夫陪額娘在這里磨牙,他一邊往出走,一邊回頭看,就怕自己老額娘說錯了話。這位四哥如今的性子還真不好把握。時而像個明君,可要軸上來抽上來,罵一聲昏君也不為過。 人都打發了,乾隆才問:“耿額娘,您還記得當年太后生朕的時候的事?” 啊? 耿氏老了,但是沒糊涂。當年在王府,生孩子雖說不到相互防備的很的程度吧,但瓜田李下的,沒事上生孩子的那邊跑什么,沒這道理呀。反正知道的時候府里就已經添了阿哥了。因此她就實話實說,“要問知情的……那肯定得問福晉呀!” 王府的女主人才能清楚。 乾隆就問說,“朕就是突然好奇,太后懷朕可辛苦?” 耿氏搖頭:“那我就更不知道了。當時福晉也慈悲,懷了身子,便連請安都免了。平時你額娘就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呆著,也不出來。我還真不記得啥樣了……” 乾隆算算日子,自己的生辰是八月十三,頭一年過年不顯懷,后來顯懷了,好似也沒什么大日子要一個有孕的小格格出來。這么一算,耿額娘說的倒可能是真的。她只怕是沒怎么見過額娘懷自己的樣子。 可這就跟太后說的不一樣了。太后總說懷他辛苦,還得給福晉請安,又天天熬夜給他做小衣裳,就怕府里給做的不精細傷了他的皮膚。 不問還罷了,問了乾隆的心里像是吃了蒼蠅了,怎么想怎么惡心,怎么不得勁。 回去他就叫吳書來去查,查太后身邊可有錢姓的宮女,這一查,果然是有的。而且此女被放出去的日子,是在自己出生后的第三天。 自己沒東西證明自己不是太后生的,但要說是太后生的……這些一連串的東西又怎么解釋。 他晚上的時候來了莊子,真就開口問四爺:“皇阿瑪,您告訴兒子,宮里的太后,是兒子的生母嗎?” 四爺和林雨桐:“……”腦子瓦特了。 假如有懷疑,你也該懷疑是不是你皇阿瑪為了讓你名正言順的,給你額娘換了個身份。這好歹還靠譜些。 不過估計也是鈕鈷祿氏作的叫弘歷失去耐性了。尤其是永璋的婚事定了,卻壓根沒問過她這個太后的意思之后,據說又開始絕食了幾天。折騰的皇后挺著大肚子沒日過去照看。 四爺哼了一聲:“你是朕的兒子,你現在是皇帝。你有多少事忙不過來呢,閑的沒事翻騰這個做什么?趕緊回去,折子處理完了嗎就出來溜達!”直接把人給罵出去了。 被罵出去的弘歷并不生氣,是?。‰奘腔拾數膬鹤?,是皇帝,這就足夠了。可誰知道他回去之后,還沒坐穩呢,十二叔又來了。這次來是告訴自己一件事:“順天府一家紙扎鋪子發生了一件命案,一個錢姓的婆子,被人DU死了。劇|毒鶴頂紅……是被人給灌了藥了。” 乾隆看著十二:“十二叔,你到底想說什么?” 十二踉踉蹌蹌朝前幾步,然后跪下,“那婆子曾在雍王府當差,伺候過當今太后。今兒……順天府已經畫出了進出紙扎鋪子的人的畫像……”說著,就哆哆嗦嗦的拿出來,“萬歲爺您看,此人像誰?” 乾隆將畫像接到手里,這畫像上的人眉間一顆痣,眼小唇厚……確實面熟。他看吳書來,“你可認得這是誰?” 吳書來面色大變,“這……慈寧宮的孟橋?!? 是??!慈寧宮的一個小總管,“悄悄將人帶來。” 可巧了,孟橋死了。 “是你們去的時候死的,還是看見你們之后才尋死的?”這兩者之間差別大了去了。 吳書來低聲道:“是奴才辦事不利,手腳不利索,被他掙脫了,直接拔了藥瓶往嘴里倒藥,那烈,沒給人一點救他的機會?!? 這就是說原本不用死的,如今怕事情敗露,所以直接死了干脆。 他要袒護的是誰呢?能是誰呢? 吳書來瑟瑟發抖,這是說太后知道了皇上生母的事,然后叫人|毒|死了太后的生母? 乾隆背過身,誰也看不清表情,就聽他道:“十二叔,那姓錢的女人……十二叔想法子體面的安葬了。至于殺人案……到此為止,只說是自殺的。這事還得十二叔去處理……” 是! “至于太后……”乾隆交代吳書來,“你明兒一早,叫太醫過去,太后病了,病的重了,只能安心養病,怎么處理……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吳書來說著,就朝后退了幾步。 十二這才反應過來,“那奴才告退,去辦事去了。” 去吧! 乾隆沒轉身,只朝后擺擺手,好似有些疲憊。等人出去了,吳書來才道:“萬歲爺……這事真嗎?”哪有派去殺人卻找了那么一個面上有那么明顯標識的人呢?這不合理! 乾隆轉過身來,面容冷肅,“真也罷假也罷,有什么要緊?”他低聲吩咐吳書來,“你出宮一趟見傅恒,傳朕口諭,叫他秘密監視好履親王的一切行蹤……” 吳書來心中一凜,他以為萬歲爺是疑心身世,萬沒想到萬歲爺虛晃一槍,奔著十二爺去了。 是了是了!十二爺上躥下跳,確實是可疑的很。 第二天,宮里的消息還沒傳過去,但弘暉在晨跑的路上卻被一姑娘攔住了去路,“小主子,奴婢是小桃……有要事稟報您。” 弘暉站住腳,上下打量她,卻沒說話。 小桃直接起身,很親近的樣子,“小主子,咱們一直在幫您。那個礙手礙腳,盯著咱們和‘老圣人’不放的履親王,馬上要完了!” 什么玩意? 弘暉看著小桃:“履親王要完了?” 這么說這些人上躥下跳的是在幫自己清除異己嘍? 皇阿瑪爭儲位那是靠本事,上輩子得了皇位那是因為自己是嫡長子,這次……難不成要靠反清復明的白蓮教? 好清奇的路子喲!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