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夜偶遇(3)-《世界微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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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顆?”他剛才就想提醒她了,忽冷忽熱會讓鋼絲崩斷,果不其然。
“門牙。”
她穿的是平底的靴子,沒踩高跟,這么站著一張嘴,艾景初還需要埋下頭來調整高度差。
他將手電的光圈調了調,照著曾鯉的嘴,然后發現原本應該和牙齒粘在一起的左上1的矯治器托槽松了,和它相連的細鐵絲也崩斷了。
“其他還有嗎?”他問。
“不知道。”
他沒法洗手消毒,也沒有一次性橡膠手套,所以不敢貿然碰她的嘴檢查口腔內的情況,只能借著手電的光線看看。他和她的高度不太合適,視線的角度和光線都有些偏差,他就是再移動手電也于事無補,又怕強光射著她的眼睛讓她不舒服。于是,他只好抬手用食指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然后朝右上邊扶了一下,這才稍微好了一點。
他的手指很燙,這是曾鯉除了覺得仰著脖子張著嘴難受以外,唯一的感覺。
皮膚挨著皮膚,不是那種溫暖的觸覺,也不是爬山出汗的濕熱,而是體溫真的很燙,以至于曾鯉這才開始懷疑,莫非他在發高燒?
“應該只掉了一顆。”他說。
“怎么辦?”
“下次重新粘。”艾景初收回手,放開她。
“你在發燒。”曾鯉遲疑著說。
“嗯。”艾景初淡淡應了一聲,又將手電的光圈調散,照著前路,若無其事地繼續走。
“要不要緊?”曾鯉跟上去問。
“沒事。”他答。
她每次感冒都是咳嗽流鼻涕,偶爾那么一兩次很嚴重的時候才會發燒,一旦燒起來,頭暈腦脹,手腳酸痛,走路都像要隨時倒下去,那個感覺真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她有點擔心艾景初,但是礙于男女之別,他們又不熟,對于曾鯉的性格來說,要她問一句“要不要緊”,都已經是極限了。于是,她默不作聲起來,也沒有再拉著他說話,白白消耗他的精力。
她放慢了步子,他也隨之配合地緩下來。
所幸,轉了一個彎,曾鯉看到了前面酒店久違的燈光。
“到了!”她的心情喜悅了起來。
艾景初聞言,抬眸看了看那個有光亮的地方。
兩個人走到大門口,那個值班的保安有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倆。
東山酒店四個四合院,分東南西北,北樓是主樓,中間是個中庭花園和娛樂區,南樓后面是溫泉,再后面是獨棟別墅,別墅里也有溫泉引進去。
曾鯉問:“我們單位都住西樓,你住哪邊?”
艾景初說:“去西樓吧。”
他跟著她走到西樓的樓下門廳外面,一樓是酒吧娛樂室,里面似乎還有不少人。正有一個三四十歲的矮胖男人到室外來,出門下樓梯時看到曾鯉,打招呼說:“小曾啊,剛才正聊到你呢,躲哪兒去了?”
“李主任。”曾鯉笑了笑。
“你趕緊啊,大家都在里面打牌。”說完,男人朝另一邊去了。
“那邊都是同事?”艾景初看著里面來來往往的人影問。
“是啊。”曾鯉接著朝前走,走了幾步,發現艾景初沒有跟過來。
“你到了,那我就回去了。”艾景初站在幾步之遙對她說。
“謝謝你。”
他點點頭,又原路返回。曾鯉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走的方向越來越不對,完全是朝酒店外面去的。
“艾老師,你住哪兒呢?”曾鯉狐疑地追過去問。
“東坪寺。”他說。
這一刻,曾鯉錯愕了。
她一直沒問過他開車上山要去哪兒,他住哪兒。因為那位大爺說他要回山上,整座東山景區走那條路的酒店,能夠供人住宿的,除了東山酒店,找不出第二家,所以他沒有提,她也沒有問,而且也不曾懷疑。
何曾想過,他竟然不和她到同一個地方。
東坪寺。
曾鯉知道這個地方,就算以前只記得大概,經過剛才的那截路也能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因為她在車上數到第一塊海拔標注牌,寫著“1800米”的那個岔路口,往右是東山酒店,往左不到500米就是東坪寺。
艾景初在那個時候,其實已經到了。
但是他什么也沒說,開車繼續送她上山,直到車都進不來了,他發著高燒陪著她冒著雪一直走到目的地,直到帶她找到她的同事。
一時間,曾鯉百感交集又千頭萬緒,不知如何是好,送他回去,留他不走,似乎他都不會同意。
最后曾鯉說:“你等我,我去給你拿傘。”
語罷,她快速地跑進西樓,按了電梯按鈕,電梯一直停在四樓沒有下來。她一急,自己先跑樓梯了。西樓一共六層,她住在六樓。她一口氣爬了上去,摸出房卡,打開梳妝臺上的行李袋,翻出自己預備的雨傘,然后顧不得關門,又從樓梯跑下來。
待她回到艾景初剛才站的地方,已不見他的身影。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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