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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知不覺亂了心動了情-《軍裝下的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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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夏初口中的嫂子,就是住在梁牧澤樓下的中隊長的愛人,三十多歲,在g市做中學老師,有一個分外可愛的7歲兒子。每逢假期,她都會帶著兒子到山上探親,已經是多年來的習慣。

    吳倩讓夏初去她家把頭發和身上的雨水擦干,并煮了姜湯。就算是夏天,大風刮著大雨下著,也很容易感冒。

    夏初接過干毛巾擦頭發,笑著說:“謝謝嫂子。”

    “不用,”吳倩笑笑,坐在另一半的沙發上,手里也是一條毛巾,“第一次這樣對嗎?”

    “什么?”夏初問。

    “第一次聽見他們拉警報緊急集合執行任務啊。”

    夏初咬著唇,點了點頭,現在想著剛剛的“一時沖動”,覺得有些汗顏。這不是更加讓人誤會她和梁牧澤的關系嗎?她怎么會如此想不開冒著雨就往外沖呢?

    “習慣就好了,唉,”吳倩嘆氣,“他們這么一走,不知道又要多長時間,我看,我可以先和兒子回去看看爺爺奶奶了。”

    夏初一愣,“要很久嗎?”

    吳倩搖頭:“不知道,應該會吧,抗洪是個長線任務。”

    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梁牧澤回來呢?腳上的傷,好像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健健康康的夏初,沒什么理由繼續留在山上不走吧?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她真的有些擔心梁牧澤。縱然他再怎么厲害,可是洪水無眼,不是一個過肩摔或者一顆子彈就可以解決的。他會不會也像電視里演的那樣跳進水中堵決口?一定也會扛著麻包一趟一躺的跑著,把皮艇讓給災民,自己卻泡在洪水之中。

    吳倩把姜湯盛了兩碗,走出廚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夏初正盯著窗戶出神,忍不住的笑了笑,走過去把碗遞到她面前,可是夏初卻仍在發呆。

    “夏初?”吳倩輕喚。

    夏初被叫的一個激靈,扭過頭看見吳倩臉上的笑容。她說:“把這晚湯喝了早點兒回去休息吧,千萬別著涼了。”

    “謝謝嫂子。”夏初接過湯碗,一股子姜辣撲鼻而來。

    “把心放寬,做軍人的家屬,不把心放寬會活不下去的。”

    這話又成功讓夏初嗆到,好好的姜湯,被她一口噴出來,整個喉管辛辣無比,一直咳不停,可是又不敢放開了咳嗽,房間里中隊長家的寶貝兒子還在睡覺呢。

    吳倩趕緊過來幫她拍背順氣,關切的問:“怎么回事?太辣了嗎?”

    “沒事。”夏初搖頭,努力平靜的說道。她忽然發現,最近好像經常被嗆到,而且所有人都以為她和梁牧澤有什么,她實在不能繼續這樣住下去了!

    夏初有些不適應沒有梁牧澤身影的日子,雖然他話很少,每天見面的時間也很短,可是每天都能看見他仿佛成了這一個月來她的必修課,忽然停課讓她很不適應。

    不知道他們部隊去了具體什么地方,夏初只能每天盯著電視里的滾動新聞。哪個地方又決口了,或者哪里又發現了災民等等。鏡頭前不停閃著解放軍的身影,扛著麻包來來回回,每次看到這里夏初恨不得把整個臉貼在電視上,想從里面找到梁牧澤的身影。

    除此之外,她還時時刻刻關注天氣變化,什么時候雨停?什么時候雨小?哪里會是晴天?哪里又會下雨?

    小劉依舊像往常每日給她送飯,他是大隊留下來值班人員之一。每次他過來,夏初都會拉住他問東問西,有沒有抗洪前線的消息?洪水治理的怎么樣?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小劉總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說:“夏大夫,我們知道的也就是新聞上播的那些,值班首長也不告訴我們內部消息啊。”

    就這樣,一天天等著、一天天看著。忽然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的腳已經好了,固定板早已去掉,走路也不會痛。梁牧澤已經走了三個星期,仍在抗洪前方,沒有一點兒消息。

    小劉說,營長吩咐過,等她的腳好了就送她回g市。現在,夏初已經沒有任何留下的理由,可是她居然很舍不得。

    是不是如果走了,她和梁牧澤之間就再也沒什么瓜葛了?從此以后,他做國家第一道防線的特種軍人,她做軍人身后救死扶傷的醫生,他們之間僅有的聯系就是那一棟房子。可是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讓他們有這么多的時間朝夕相處。

    夏初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離開不是應該的嗎?為什么會舍不得,甚至難過?

    夏初的東西不多,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抱著二喵離開梁牧澤的家。臨走前,她駐足在客廳里,看著簡單的房間,她想,可能這輩子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再住在這里了。

    二喵莫名的安靜,仿佛知道她心情不好一樣,一直拿自己的小腦袋蹭她的脖子,癢癢的麻麻的,可是夏初卻笑不出來。

    特種大隊的大門漸漸從視野中消失,獵豹越野繞著環山公路漸行漸遠。雨停了,雨后的空氣很清新,路邊的樹木上還掛著欲滴的水珠,天是水洗后干凈的藍色,白色的云朵遮不住多日不見的太陽。陽光下,水洗過的萬物閃著光芒。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對夏初形成任何吸引力。她在想,雨停了,他們為什么還不回來?

    她甚至僥幸的想,沒準回去的路上能碰到抗洪勝利而歸的梁牧澤,她只想見他一面,那怕不說話也好,只要看看他很健康她就安心了。他答應老媽好好照顧自己,禮尚往來她也應該要好好照顧他才對吧?

    可是,一切都只是想象。

    傷好的夏初回到g市的第二天就重返工作崗位,引來辦公室的眾位醫生的噓寒問暖,她一一的微笑回應,感謝大家對她的關心。同科室的林大夫怕她的腿落下病根,尤其是聽夏初說她的腳骨沒有拍片子做檢查,只是讓醫生接了骨頭。林大夫更是坐不住了,非要拉著她到骨科拍個片子,確保沒事才行。

    林大夫還一個勁兒的埋怨夏初不知道心疼自己,脫臼了也不回醫院看病,自己找個什么山村小診所。夏初沒敢說自己這些天是在特種大隊養傷,更沒說腳骨是特種部隊的軍醫給接的,估計如果說出來,林大夫絕對會一百個個放心。但是不放心的就會變成夏初,她肯定會變成醫院話題對象,被眾人圍起來問她為什么要去特種大隊。

    夏初人在醫院,卻心心念念還惦記著大山中的那一座神秘的“廟宇”,惦記著口袋里的電話,甚至有些神經質的隔幾分鐘就要掏出手機看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話或者短信。

    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時時刻刻記掛著他的安危,可是他走的時候卻連個招呼都沒打,連他要去執行任務也是別人告訴她的。不知道他們駐扎在哪兒,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回來,每天只要聽見或看見和洪水有關的消息,她都恨不得自己有一對順風耳、千里眼,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醫院有醫療隊,隔幾天就會往洪災區運送藥品,醫生會隨行。可是夏初不確定醫院所到的地方有沒有梁牧澤,她不知道他們部隊的具體駐扎位置。但是有一點是最肯定的,他們一定是在最危險的地方。有人曾經告訴她,特種部隊是國家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后一道。他們會最早上戰場,最后一個撤離。

    夏初他們科室只有一個醫療隊名額,派誰去都不情愿,于是排了輪班表格。夏初被下了蠱一般,自告奮勇的宣布參加,讓其他大夫都吃了一驚。而科室主任卻猶豫要不要派她,畢竟她的腿剛剛好,夏初則拍著胸脯說自己沒問題。不去前線看看她是不會死心的,得不到他的消息她就吃飯、睡覺都不香。

    醫療分隊在一個下著雨的早晨才出發,大巴車設施很好,噪音小,減震也不錯,夏初在晃蕩中睡了一路。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到達目的地附近。道路很泥濘,車行駛很慢,視線中漸漸出現一些臨時搭成的帳篷,遠處有著綿延的堤壩。

    有備而來的醫生們穿著高筒膠靴,一路泥濘蹣跚的走到臨時帳篷前,戰地臨時醫院拉了紅布條歡迎軍區的各位醫生。形式主義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初他們真的帶了很多藥品過來,補充了前線緊缺的醫護用品。因為洪災嚴重,附近醫院的基礎用藥早就用盡,只能靠各個醫院醫療隊的支援。

    夏初站在帳篷前,看著遠處的堤壩,戰地醫生告訴她,他們不能上堤壩,那里太危險。雖然她不認為洪水有多可怕,雖然她很想過去看看,但是她沒有必須前往的理由。

    同行的醫生們擺了桌子,陳列了醫用工具,替戰地醫院的醫生們分擔工作。其實沒什么可分擔的,這畢竟不是打仗,不會有什么皮開肉綻、斷胳膊斷褪的情況出現,最多是偶爾來幾輛軍用jeep,拉走一些純凈水,或是藥品而已。

    夏初無聊的坐在帳篷前,雨已經停了,耳邊有知了不厭其煩的鳴叫,空氣潮濕而渾濁,混著泥土的腥味,讓整個人渾身黏黏的很不舒服。

    在這里住個把月,應該會很難受的吧?沒有條件洗澡,淡水少的可憐,缺水會不會很嚴重?會不會吃不好?會不會瘦了很多?他本來就沒幾兩肉,再瘦點兒肯定丑死了。臉也肯定更黑了。這么潮的天氣,他兜里的軟中華會不會濕啦啦的滴著水?沒煙抽的日子是不是特別的不好過?

    夏初的思緒飛啊飛,飛過原野來到堤壩,仿佛看見了一望無際的洪水渾濁的翻著波浪,跟燒開的水一樣,翻滾著似是馬上要溢出來一樣。堤壩上有很多軍綠色的簡易帳篷,歪歪扭扭的支撐著。帳篷內外,那些最可愛的人們趁著空閑歪在坡上打盹兒,或者圍在一堆兒說話,身上的迷彩幾乎快要看不出本色,可是他們的笑容卻是那么燦爛,那么好看。

    夏初尋尋覓覓,在找著什么,可是……

    “大夫”

    夏初睜開眼睛,揉了揉耳朵。叫的可真是時候。

    一個穿著迷彩的小戰士從一輛越野上跳下來直奔醫院,一陣風似得從夏初身邊經過。他嘴里喊得不是醫生嗎?可是夏初這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卻被他忽視。

    “大夫,不是說今天藥就能到嗎?在哪兒呢?”小戰士抹了把汗珠,急匆匆的拉著一位醫生打聽。

    “早給你備好了,”戰地大夫把幾盒藥塞到戰士手中,“本來想給你們送上去的,可是車子被開出去給村民送藥了。”

    小戰士看著白盒子,露出白牙笑的特別開心,緊緊的抱在懷里,“謝謝大夫,我回去了,我們大隊長等著呢。”

    “唉,”醫生拉著戰士說:“你還是給你們大隊長好好說說,沒什么事情的話就下來吧,他的心臟不適合長時間待在前線。

    心臟?因為專業問題,夏初每次聽見“心臟”兩個字就格外注意,不由的回頭看著不遠處說話的兩個人。

    小戰士嘆氣:“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不管用。”

    醫生說:“強制把他拉回來啊,不都是當兵的嗎,怎么這么磨嘰?”

    “拉?我們大隊長是祖宗,除非我們不想活了,想下水去喂魚。”小戰士半開玩笑的說著,可能是因為有了藥在手,他的情緒也不再那么緊繃。

    夏初歪著頭看了半天,才認出來他就是當初在田勇病房里遇見的那位戰士,肖肖肖什么呢?夏初很興奮,很激動。肖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到了特種大隊的駐地,真的離梁牧澤很近很近。

    “夏大夫?您怎么在這?”肖騰一個箭步沖到夏初面前,正高興的夏初被嚇的一個激靈。

    “你、你好。”夏初很緊張,很激動,不知道該說什么。

    肖騰興奮的臉龐掛著疑惑低頭看夏初的腳:“夏大夫,您不是受傷了嗎?好了嗎?”

    “已經好了,沒事了。”夏初想活動活動右腳,可是發現腳被那雙笨重的膠靴遮得嚴嚴實實,什么也看不出來。

    “看見您太好了,我們就在前面的堤壩上,如果不是洪水,一定讓您上去看看,我們營長也在。”

    夏初眼睛一亮:“梁牧澤也在?他怎么樣?”

    “挺好,呵呵。”肖騰揉著腦袋傻笑,心想,回去把看見夏大夫的事情告訴營長,會不會算小功一件?

    興奮之余的夏初,沒有忽視肖騰手中緊緊攢著的藥品,硝酸甘油片,這藥是治療冠心病的。剛剛聽到他說大隊長,難道是董大隊長心臟病犯了?

    于是夏初問:“大隊長心臟病犯了?”

    肖騰臉色的笑容消失了,嘆氣說:“是啊,讓他回去也不聽,李政委都沒轍,我們營長還被他臭罵了一頓呢。”

    夏初有些緊張的說:“他現在不能激動,你們得順著,萬一有個好歹怎么辦?”

    肖騰著急了,皺著眉頭說:“沒敢惹他生氣,都順著呢,可是藥不夠了,這不等了兩天才拿到的,急死我了,差點兒就斷頓了,夏大夫先不說那么多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夏初點頭,“好。”

    看著肖騰慢慢走遠的身影,夏初的腦子跟計算機似的高速運轉,她在盤算衡量。最終,感性戰勝理性,夏初咬了咬牙,握緊拳頭喊:“肖騰,你等我一下。”

    肖騰看著夏初飛奔而去的背影,一腦袋霧水。

    夏初回到帳篷,和帶隊的領導商量,說想去堤壩上看看,理由當然是特種大隊長心臟不好,又不愿意從前方撤離,她是隨行唯一的心外科醫生,應該過去看看。

    帶隊領導和戰地醫生都很猶豫,不敢輕易松口。現在是沒問題,可是洪水無情,萬一她上去了,正碰上哪兒決口呢?

    “前方的戰士們都不怕,我們又有什么可擔心的,我去去就回,絕對不耽誤大家的行程,放心吧領導。”夏初敬了軍禮,背起自己的藥箱轉身跑出帳篷。

    車子在崎嶇小路上行駛,潮濕風吹拂這夏初的臉,她的懷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一樣,撲騰撲騰個不停。

    “夏大夫,真是太感謝你了。”

    夏初搖頭:“真的不用謝我,我……”我動機是不純的。夏初覺得對不起黨和軍隊的栽培,對不起這身白大褂,對不起大家對她的信任,所有人真的高看她了,她好羞愧……

    夏初乘坐的車差不多行駛了半個小時,才爬上大堤。大堤的另一邊是滾滾水面,真的和想象的一樣,波浪翻滾。

    越野在一個比較“完整”的帳篷前停下,肖騰等不及夏初,自己拔腿就往帳篷里跑,夏初揣著一個撲騰亂跳的小心臟慢慢挪近帳篷。眼珠子在帳篷外打圈轉著,確定方圓百米內沒有梁牧澤。

    一腳剛邁進帳篷,就聽見里面劈頭蓋臉的一聲大吼:“你他媽的還知道回來!”

    夏初一個愣怔,接著就是無奈。這么個暴脾氣,得了心臟病還不知道控制自己的脾氣,真是的!

    帳篷里潮濕昏暗,掛著幾盞小燈。幾張桌子拼在一起擺在帳篷的中央,上面放著各種各樣的地圖。董志剛摁著桌角,看著肖騰的目光中似是能射出飛箭一樣。

    肖騰不在意大隊長的獅子吼,聲音有些得意的說:“報告大隊長,夏大夫來了。”

    坐在另一半的李政委,聞聲放下手中的報紙,“誰?”

    董志剛接著問:“哪個夏大夫?”

    “就是那個,”肖騰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右腿,努力解釋:“那個啊。”

    “會不會好好說話?”董志剛掐著腰,聲音又高了一個八度。

    “大隊長,是我,夏初。”夏初笑盈盈的跨進帳篷,董大隊長和李政委一下子都愣了。

    二位領導面面相覷,董志剛疑惑不已的開口:“夏初?你怎么在這?你的腳不是受傷了嗎?肖騰!怎么回事?”

    “大隊長,夏大夫是跟著他們醫院的醫療分隊來的。”肖騰揉著板寸頭發,沒什么底氣的說。

    “那你怎么把她帶到這來了?你小子腦袋是不是進水了?幾天沒有負重你皮癢了?”

    董大隊長繼續扯著嗓子罵肖騰。夏初覺得特別對不起肖騰,連累他被罵,趕緊打圓場說:“大隊長,您不歡迎我啊?”

    董志剛一改嚴厲,馬上笑起來說:“什么話?來來,小夏過來坐,給夏大夫倒杯水。”

    “不用,大隊長,來之前喝了不少水,真不渴。”夏初知道,在這里淡水有多么稀缺,她不想一過來就給大家增添負擔。

    李政委親自把水端過來:“夏大夫,聽說你受傷了,我也一直忙沒時間去看你,怎么樣?都好了嗎?”

    夏初受寵若驚,趕緊起立敬禮,才接過紙杯。“謝謝政委,我那點兒小傷沒事的,已經全好了。”

    李政委笑吟吟的說:“坐坐,不用敬禮,坐下說。”

    “是。”夏初點頭。

    董志剛在夏初另一邊坐下,問道:“你怎么跑堤壩上來了?”

    夏初有些尷尬,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把動機說明,只能說:“聽肖騰說,您的冠心病犯了,我就過來看看,反正也沒什么事情。”

    董志剛本來滿面春風的笑容堆在臉上,聽見這話之后瞬間變臉,扭過頭看肖騰,“就你多嘴!”

    肖騰特無辜的垂首站在一側,安靜的不敢多說一句話。

    “大隊長,不怨肖班長,是我自己非要跟過來的。”說著,夏初的臉開始發燙,自覺的閉嘴不再說下去。

    “我沒事,老毛病了,吞兩片藥就沒事了。”董大隊長哈哈笑著,以此證明自己的健壯體魄。

    夏初笑著不接話,打開藥箱,看見了躺在角落里的胃藥,愣了一下,隨即又很快調整心情,拿出聽診器放在桌子上。

    李政委也跟著勸道:“老董啊,夏大夫這么遠跑過來不容易,你又不肯回去,就簡單檢查一下吧。”

    董大隊長把眼睛瞪得圓圓的說:“檢查什么,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的很,肖騰我藥呢,給我倒杯水把藥吃了。”說完,隨手拿起桌上放著的香煙,熟練的拿出一支,正準備點燃,夏初眼明手快一把把火機搶了過來。

    “大隊長,您應該知道,心臟病最忌諱的就是抽煙喝酒,這煙以后就徹底戒了吧,”接著把煙盒也拿走,遞給了董志剛的警衛員,并且交代說:“這些東西以后不要出現在大隊長面前。”

    警衛員利索的應道:“是,夏大夫。”

    董志剛被搶了煙,面子有些掛不住,夏初雖然一直微笑,但是他看的出來夏初絕對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董志剛忽然一本正經的說:“小夏,我有沒有說過,你長得很面熟?”

    “大隊長,不用跟我套近乎。”

    “不是套近乎,真的,像一個舊識,真的越看越像。”董志剛的表情特別的嚴肅認真。

    夏初笑:“像嗎?可能吧。”

    “你父親也姓夏吧?”

    夏初覺得大隊長雖然看起來很嚴肅,但是真的很有趣。她姓夏,她爸當然也姓夏了,這難道還有疑問嗎?夏初順桿說:“既然像熟人,那我就更不能對您的健康不管不問了,待會兒您和我一起回去吧,這里有李政委坐鎮您還不放心?”

    李政委也趁熱打鐵,勸他說:“小夏說的對,你回去吧。這洪水一個多月了,差不多也該消停了。”

    “不行!”這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容許有任何反抗。但是也因為用力過猛,又扯動著他的胸口一陣悶痛。

    夏初的功力不深,沒辦法把這位倔脾氣的大老爺勸回去,只能一遍一遍的交代大隊長的警衛員一些必須必須注意的事項,比如戒煙戒酒,比如飲食。

    大隊長和政委非要留夏初在大堤上吃午飯,夏初推托不了,就應下了。她走出帳篷四處看看,其實她在期盼能“偶遇”梁牧澤。按理說,特種大隊的人不多,應該很容易找到他,可是她在帳篷外轉悠半天也沒看見他的影子。自己又拉不下臉面問別人,只能裝作“參觀”狀,到處轉轉。

    他,是不是有任務?是不是坐著皮艇在水中搜尋著未被解救的災民?這么想著,夏初來到大堤邊緣,眼前是一片渾濁的水面,隱隱約約能看到遠處未被淹沒的屋頂。那些一夜之間失去家園的人們,該有多么傷心?也許失去的不止是家園,還有家人。

    大堤上的飯菜樸素到不能再樸素,戰士們把自己的糧食都給了災民,自己吃一些剩下的青菜和野菜。端著一碗大鍋燉白菜,夏初的眼睛越來越酸澀。這些日日把國家把心上的年輕人們,這些為了國家和人民絲毫不顧及自我安危的年輕人們,吃的卻是這樣的粗淡。

    “小夏,粗茶淡飯,你湊合著吃啊。”李政委看出了夏初的不對勁,以為她會嫌棄。

    夏初搖頭,“政委,你多想了。我是感動,因為有了你們,我們的生活才能安然無恙,我也不知道怎么表達,總之,謝謝你們!”說完放下碗筷,站起來,對著在場的所有戰士軍官,莊嚴的敬禮,久久沒有放下。

    飯后,肖騰開始準備車子夏初送回醫療隊。這一刻,她仍然不知道梁牧澤在哪兒。夏初將藥箱抱在懷里,來來回回的摩挲著。終是忍不住,上了車之后問肖騰說:“梁……營長不在嗎?”

    “營長?他出任務了。”倒車的肖騰專心看著車后,漫不經心的回答了夏初的問題。

    “哦。”夏初點頭,果然被她猜中了。

    看不見他是一定的,但是至少夏初可以肯定他很健康很安全,還能出任務,這就很好。打開藥箱,把早已準備好的胃藥拿出來。知道他的胃不好,他們走的又太匆忙,她根本沒時間準備,這回來之前她特地從藥房拿了胃藥。

    肖騰倒好車子,換好檔位準備出發。夏初終于下了決心,把胃藥交給肖騰,拜托他轉交給梁牧澤。夏初沒敢看肖騰的表情,收回眼光目視前方。

    肖騰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保證完成任務!”

    夏初覺得更囧了!

    車子開始行駛,夏初聽見后面有些噪雜的聲音,出于好奇心,她轉頭往后看。水面上出現數十個皮艇,隱約看見一些人影,距離太遠看不清長相。但是她能確定,那個首先爬上堤壩的男人,是梁牧澤無疑!

    手腳很利索,背影很健碩。夏初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影有些欣喜,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次她終于可以安心了。

    夏初從抗洪前線回來后,接著兩周洪水漸漸沒有之前那么兇猛,電視新聞依然滾動播出有關洪水的即時消息,夏初依舊很關注。

    最近幾天,新聞宣布,抗洪部隊開始陸續撤離,一些部隊要留下來幫助災民災后重建。不管梁牧澤他們部隊是不是會繼續留守,但是洪水過去了,危險沒有了,夏初就放心了。小歡暢的夏初把二喵一個上拋扔了出去,空中的二喵一臉驚恐,毛都豎了起來,叫聲也變得慘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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