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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綠色軍裝,白衣天使-《軍裝下的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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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n市回來,夏初正式成為軍區總院的一名心外科醫生。肩膀上扛著的不止是軍銜,更是責任,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學員,而是一名陸軍少校,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這個時代的軍人形象。她認真對待自己的工作,約束自己的言行。

    穿上軍裝時,夏初是一位出色的軍人,可是脫了軍裝后,她就是她自己,不代表任何人,不代表國家。在家里,她喜歡穿的簡單,偶爾一條寬大的t恤,偶爾短t恤配短褲,怎么舒服怎么來。

    梁牧澤自從上次回來,到現在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再出現過。夏初開始慢慢忘記這個人,依舊征用著主衛的大浴缸,過著她美美的小日子。

    下班時間一過,沒什么事情的夏初打了招呼后匆匆往家趕。換掉一身軍綠,一字領雪紡衫配牛仔熱褲,腳上是一雙10c的裸色一字帶高跟鞋,修長筆直的雙腿顯露無疑。中長的黑亮長發披在肩上,發梢微微卷翹,鏡中的人,嬌俏美麗,哪里還是那個扎著馬尾的軍妹妹?

    夏初的膚色白皙,平時休息和吃飯都很注意,所以面色紅潤,連粉底都可以省掉,稍稍刷一下睫毛、涂一點唇彩,整個人看起來亮麗又精神。她很滿意自己的樣子,甩甩頭發,拎起包包走出房間。

    等電梯的時候,她把電梯門當做鏡子,左看看右看看打量鏡中的自己,覺得萬無一失。電梯門打開后,電梯內外的兩個人,都愣了。

    梁牧澤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夏初整張臉幾乎皺在一起,她琢磨著,如果裝作不認識,可不可以?

    可是行動已經先她的思維一步,她伸出手,特傻的和梁牧澤打招呼,“嗨,你回來了?”夏初后來想想當時的自己,覺得真夠傻的,臉上的笑肯定比哭還難看。

    梁牧澤“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走出電梯問:“要出去?”

    “對,我要出去一下,我先……”夏初盡可能和他保持最大的距離,側著身子橫著挪進電梯,快速摁下關門鍵,“先走了。”

    電梯門緩緩關上,梁牧澤一直正對著電梯站著,盯著電梯里的她。夏初被他看得直冒冷汗,生怕他換掉門鎖,把她逐出家門,怕他覺得自己敗壞了他的名聲。

    電梯門終于關上,夏初趴在電梯內墻上,真想哭一會兒,自己的八字一定與他相克,為什么她那些她小心翼翼藏起來的樣子,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曝光在他面前?

    米谷在商場的咖啡廳百無聊賴的翻著雜志,一邊等夏初。她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一起逛街了,夏初選擇來g市工作,米谷原以為她們可以有多的機會見面,然而“忙”卻是她們最大的障礙。

    米谷來早了,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鐘時,夏初推門進來,米谷對她招了招手。看著夏初笑吟吟的走近,米谷撐著下巴琢磨,她看起來是多么乖的一個好孩子啊,可是,偏偏骨子里不是安分的人。

    夏初在米谷對面坐下,米谷收起雜志一本正經的點頭道:“這么穿才像你,天天套著軍裝,搞得我都不敢跟你走太近,怕人家說我挖軍人家的后院,賄賂國家干部。”

    夏初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不理她話茬,說道:“準備請我吃什么啊大編輯?”

    米谷一臉驚訝:“不是你請我嗎?你是東道主。”

    “上次已經請過了呀,地主之誼也盡到了,該輪到你意思意思了吧。”夏初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好吧,”米谷咬咬牙說:“請你吃好的,開水泡饃,饃自備。”

    夏初笑著嗔她:“真摳門。”

    天色已經漸晚,她們挑了一家西餐廳。上次是中餐,味道好而且便宜,夏初掏錢,今天是西餐,環境優美,味道中上,價錢更好看,當然,是米谷出錢。

    夏初頭頭是道的說:“你知道我掙錢多不容易嗎?要跟著主任坐診,查房,還要值班,黑白顛倒沒有周末,每個月捧著微薄的工資茍延殘喘的生活。而且,這個月的工資還在空中飄著呢。明說吧,今天出門我只帶了一張嘴,要錢沒有。”

    米谷這次來g市是出公差,有個重要人物要采訪,可以在多停留幾天。夏初很想邀請她回去和自己住,可是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她生生吞進肚子里。

    米谷看著她,故意扯著嗓子不滿的說:“什么嘛,不想讓我去就明說。”

    “沒有,梁牧澤回來了。”夏初本來不想說的,她努力讓自己忽略家里那一大條人命,可是一想到回去要面對他,她就覺得有些氣餒。

    “哦……原來如此,”米谷奸笑著,“怕我去影響你們的奸情發展?沒關系,我理解,非常理解,你能早點找到合適的人家我們也早點放心嘛。”

    夏初側著臉瞇著眼睛看米谷,狹長的眼睛里仿佛在刷刷的放箭,好像要將米谷萬箭穿心一樣。

    米谷忍不住的贊嘆:“別說,你媽這步棋走的真好,一舉兩得,既讓你有了地方可以落腳,也順便給你相了一個好老公。”

    夏初冷眼威脅:“這話如果讓我爸聽見,你猜他會不會斃了你?”

    “會,你斃我,我更相信。”米谷點頭,表同意。

    晚飯之后,米谷一定要散步,夏初只能踩著高跟鞋陪著她。她們迎著來往擁擠的人群,手挽著手,有說有笑,仿佛回到了十幾歲那個沒有煩惱的年紀。

    米谷像是有目的地,拉著夏初東拐西拐,終于停在一個門店前。她碰著夏初的肩膀,眨著眼睛說:“進去坐坐。”

    這是一家貴到離譜的夜總會,一樓有一個碩大的舞池,dj臺上的主持人講氛圍推上一浪又一浪的高潮。她們才靠近大門的角落選了位置坐下,進出往來的人都能清楚。

    米谷點了兩杯果汁和果盤,她們兩個老老實實的坐著,在這妖孽橫生氛圍中,尤顯突兀。夏初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大聲問米谷:“說吧,你來這里到底什么目的?”

    米谷一副這都被你看出來的表情,笑嘻嘻的說:“上面給我派了人物讓我采訪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我登門預約好多次,都以‘沒空’給堵了回來。昨天從一個朋友哪里聽說,這位重要的先生偶爾會來這家夜總會,所以我今天就來碰碰運氣。“

    夏初了然,“像你說的這種大人物,應該是直接進包房的吧,我剛剛進門前,看到有直梯,可以直接房間的。”

    米谷詫異:“真的?”

    “嗯。”夏初點頭。軍校讀了這么多年,偵查課雖然只是選修,雖然沒什么用,卻也培養了夏初有善于觀察的習慣。

    米谷覺得夏初說的很有道理,人家有身份有地位,肯定是超級vip,不太會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出現。雖然她們很可能遇不到大人物,不過既然來了,就不要浪費,干脆又點了兩瓶酒,打算和夏初好好暢飲一番。

    十點之后,夜店到了上客時間,吧里的氣氛也開始high起來。來往的女人們個個濃妝艷抹,迷你裙、黑絲長腿,“波”瀾壯闊。

    夏初毫不避諱的盯著一個個在昏暗燈光下皮膚白皙的帥哥們,他們是很帥,但是太瘦太弱不禁風,看著就是一副任人蹂躪的樣子。可是梁牧澤也不胖,但是為什么他看起來卻那么結實?

    想至此,夏初猛的搖頭,怎么會又想起他?

    當一個穿著純白抹胸和白色迷你裙,帶著半截白色羽毛面具的女人出現在中央舞臺上的時候,氣氛漸漸攀上頂點。一根鋼管佇立在舞臺中央,女子的長腿纏繞在管子之上,腰如水蛇一般柔軟妖嬈。

    夏初和米谷一起目不轉睛的盯著攀在鋼管上的女人,她豐滿、性感,嘴角挑著一絲嫵媚的笑,半遮的臉不僅沒有減掉她的性感與嫵媚,反倒多了一絲神秘,讓人看著血脈噴張。

    米谷忽然趴在夏初耳朵上說:“去試試啊,你轉的比她好。”

    夏初不知道該用什么原因來解釋她為什么要學鋼管舞。她那從小跳民族舞換來的舞蹈底子,在她日漸忘記傣族舞的三道彎和藏族舞的長跨后,忽然就指引她開始接觸那種妖艷性感的舞蹈。她甚至在一個暑假偷偷報了鋼管舞蹈班,卻告訴蘭梓玉說她去參加了醫學觀摩課程。

    如今她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再跳過,已經不敢肯定自己還能不能攀上那根鋼管,但是,心底忽然就冒出一股強大的推力,推著她去試試。

    夏初也有些躍躍欲試,她試探的問:“要不,試試?”

    米谷興奮的點頭,手指著煙霧繚繞中的鋼管,特豪氣的說:“她跳完了,你去覆蓋她!”

    周圍的叫好聲,和越來越震動耳膜的音樂,仿佛在夏初身上注了一管雞血,她興奮,甚至開始有點兒迫不及待,可是邁向舞臺的腳步,卻像上刑場一樣沉重。

    夏初深呼吸一下,甩了甩頭發,走上舞臺,臺下的人并不知道她上去干什么。dj看見夏初走到鋼管前,馬上心領神會,將場內的氛圍又一次推高。

    一眾的叫好聲,和著節奏強勁的音樂,夏初開始慢慢繞著鋼管轉圈,甚至不需要任何熱身動作,她的腳離開地面,雙腿微曲,借著雙手的力量在鋼管上連轉了三圈。

    簡單的旋轉后,夏初開始加高難度。攀上鋼管的最頂端,雙腿勾住鋼管,整個身子向后下,直到接近垂直于地面,雙手握住鋼管,雙腿分開,一個180度的空中劈叉。她的腿筆直修長,在妖嬈的燈光下閃著一層淡淡的光芒。

    整個吧里的氣氛high翻了,玩色子猜拳的人們停下手中的娛樂,鼓掌聲叫好聲此起彼伏。夏初很瘦,相比起來,她比鋼管舞女郎少了些風情,多了一絲清新。

    她的頭發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所有動作連貫且靈活,一切動作全部是在鋼管上完成的。最后一個動作,雙腿勾管,身體翻轉呈一個半圓弧度,轉了三圈后穩穩落地。

    手掌被磨的通紅,可她覺很過癮,好久沒有跳過,原來這些動作她還可以做的出來。一直專注著自己的動作,生怕一個不小心從管子上摔下來丟人現眼,,她此時才聽見臺下的歡呼聲。眾人的熱情反應,讓夏初很不好意思,快速走下臺。

    冷靜之后她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居然在公眾場合跳鋼管舞!這可真的是太沖動了,萬一這里有熟人什么的,回去向她爸媽告狀,那她真的死翹翹了。或者有好事者把剛剛的一段錄下來傳網上,死的更慘……

    一路低著頭回到米谷身邊,米谷的臉上泛著紅光,給她一個大擁抱,夸她跳的好,不露肉不扭腰,照樣可以虜獲這么多人的掌聲。

    夏初狠狠掐了她的腰,都是她出餿主意,自己一個沒把持住就沖上去了,現在真是悔不當初!

    周圍的人投過來各種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被扒光的人在接受眾人審度一樣,不敢再多留半分,拉起米谷想趕緊離開這里。

    可是一個滿臉油光的胖大叔忽然堵住了夏初和米谷,一股子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他小眼睛中閃爍著猥瑣的光芒,調戲的口吻說:“妹妹跳舞真棒,到哥哥那桌坐坐,咱們好好聊一聊。”

    夏初和米谷都被這人嚇了一跳,他緊緊拽著夏初的手腕,夏初咬著要好不容易才甩開他的鉗制。

    那人不怒,反而笑著說:“沒想到妹妹力氣還挺大。”說完,又要去拉夏初,米谷從旁邊用力推搡了那人,并毫不客氣的說:“好狗不擋路。”

    被推開,又被吼,那人覺得面子很掛不住,周圍的人很多人都在看著他們,被一個女人推,他如何都下不了臺。這時,他身后又過來兩三個人,幾個男人擋在那里。夏初雖然有點兒害怕,但是緊緊握住米谷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臉頰上一個穴位是耳門穴,快速擊打后,會讓人頭暈目眩暈倒在地。夏初知道這個穴位,卻從未試過,更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有效果。若是真的能放倒這個為首的胖子,那么他后面那幾個人估計也會有點兒害怕顧及吧。這當然是下下策,她希望保安能盡快趕到,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沒有哪個老板會讓客戶在自己的場子里出事的。

    那人已經收起猥瑣的笑,面目猙獰的說:“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他就要去拽夏初,可是手臂卻忽然被拉住。

    米谷和夏初都看過去,從手臂一路往上,看到一張男士面孔。場子了的光線暗淡,偶爾有照燈掃過,將他的面容照的清晰無比。那是一張極其英俊的面容,側面看過去,鼻梁硬挺,下顎線精致如雕塑。他唇角噙著一絲笑意,看起來絲毫未用力氣,猥瑣男的臉卻疼的扭曲起來。

    “這位先生,既然來了就是圖個開心,何必傷了大家興致。”雖然很噪雜,他的聲調不高,但是卻擲地有聲。

    那人嘶啞咧嘴的根本說不出話,他身后的人對視一眼,忙不迭上前說好話。待夜總會經理帶著保安趕到時,那幾個人已經互相攙扶著離開。經理看到來人,點頭哈腰,“不知道裴先生來了,讓裴先生受驚,實在是抱歉。”

    “受驚的不是我,”被稱作裴先生的人看向夏初和米谷,“二位可無恙?”

    米谷愣愣的,夏初看了看她,搖頭道:“多謝這位先生。”

    “沒事就好。”他微笑著看著夏初。

    他在經理的陪同下,轉身離開了場子。人已經走遠,夏初似乎還聽到他對經理說:“今天可是你的失職,沒有出事是你運氣好。”

    經理說了什么,夏初聽不到,只是看到經理忙不迭的點頭,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直到這時,夏初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不敢再停留分毫,拽著米谷的手離開。終于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夏初一下子覺得神清氣爽,但不免仍然有些后怕。米谷還有些犯愣,夏初擔心她被嚇到,有點兒擔心的摸摸她的臉:“米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夏初,”她輕喚,緩緩回頭,看著夏初,“剛剛那位,就是裴俞。”

    夏初疑惑:“誰?”

    米谷說:“我要采訪的那位,重要的不得了的大人物。”

    “什么?你怎么不早說?剛剛應該攔住他呀!”

    是應該這樣沒錯。可是米谷這次只是碰碰運氣,真的沒想到能遇見他,又是在那種環境之下,坦白說她也不太想亮明身份。

    夏初看出了米谷的顧慮,也不再說什么。不過看米谷的樣子,似乎又后悔了,畢竟好不容易見到了人,到手的魚又丟了,還是有點兒不甘心。她們站在路邊等計程車,說話間,夏初無意瞟見了一個身影,笑意瞬間僵在臉上。

    本正說著話的夏初忽然噤聲,米谷不解,問道:“怎么了?”

    夏初的嘴角動了動,半晌才喃喃念出一個名字:“卓然。”

    米谷有點不敢相信,順著她的目光回頭,果然看見不遠處的身影,在夜色的霓虹燈下,影影綽綽有些看不清表情,但,的確是卓然確鑿無疑。

    夏初的呼吸有些急促,看著那個身影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邁進,整個身子越來越僵硬僵硬,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米谷看著她,手緊緊握住她的。

    卓然走近,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遺,目光如炬,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混著一層怒氣。他和夏初彼此看著對方,卻一句話不說。

    米谷笑著打破尷尬:“卓然,好久不見。”

    卓然看向米谷,“能不能讓我和夏初單獨說話?”

    米谷詢問似地看了看夏初,手上驀地一陣緊縮,她了然,隨即笑笑說:“你們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吧,夏初還要早點兒回去呢。”

    卓然不再要求,看著夏初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什么要那樣?”

    夏初不解,心想,我哪樣了?五年沒見面,結果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問她,為什么要那樣?什么樣啊?

    這句話同樣讓米谷覺得不舒服,她扯掉勉強維持的“友好”,臉一翻,正聲道:“卓然,這么長時間不見,一見面就問夏初為什么那樣?她怎么樣了?還有沒有別的話說?沒有就讓她走,我們可沒那么多時間跟你耗著。”

    夏初意識到了卓然所指的“那樣”是什么,不急不躁,無所謂的開口道:“沒有為什么,想跳而已,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這時,正好一輛出租車夏初身旁,夏初毫不猶豫的上車,卓然想去攔,可是卻一把被米谷拽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計程車消失在夜色中。

    車已走遠,米谷松開卓然,對著著他鄭重其事的說:“夏初現在過得很好,我希望你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

    卓然有些憤怒的看著米谷,半晌后,才咬牙切齒的說:“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你為什么眼睜睜看著她墮落而無動于衷?”

    米谷覺得極其不可思,高聲問道:“誰墮落?你以為你是誰有資格對夏初指手畫腳?我能好聲好氣的跟你說話是看著夏初的面子,我可沒她那么的好脾氣。我警告你卓然,有些話你最好先打個腹稿再說出口。”

    米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留下自以為是的卓然。

    卓然望著遠去早已經無蹤影的出租車車尾,纏著眉心的情緒久久不散。他如何也沒有想到能在這座城市遇到夏初,更想不到會在……這樣的地方。

    他低頭看著屏幕,滑動接通電話,聲音變得低沉恭敬:“遇到熟人,這就上去。”

    梁牧澤坐在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晃著,二喵縮成毛球,團坐在他胸前,瞇著眼睛,一副好不享受的樣子。而他手里拿著一本火影漫畫,看的津津有味。

    玄關一陣動靜,梁牧澤絲毫不受干擾,繼續看著漫畫,二喵倒是很激動,靈巧的從他身上一躍而下,拽著屁股跑到夏初腳邊,仰著腦袋,以一副極端討人喜歡的眼神看著夏初。

    夏初彎下腰抱起它,有氣無力的走到沙發前,盤腿坐下。她此時心情不好,所以連梁牧澤這個大活人她都決定忽略。

    梁牧澤從漫畫挪開眼光,看了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耷拉著腦袋的夏初,沉著聲音問:“去哪兒了?”

    “不用你管。”夏初沒好氣的回答。

    “我答應過你媽,好好照顧你。”

    “我媽?”夏初有些吃驚,“我媽什么時候找過你?”

    梁牧澤不回話,探著身子伸長胳膊,一把拎起趴在夏初腿上的貓咪,提到自己眼前。二喵又一次這樣被他拎著,無辜可憐的四肢耷拉在空中,可憐兮兮的喵喵叫著。

    夏初見狀心下不悅,皺眉說:“你別那樣拎它。”

    “它叫什么名字?”梁牧澤發現,這貓其實挺可愛的,不鬧也不亂,很溫順,也不怕生。他坐在躺椅上看漫畫,它就一直臥在他身上,偶爾喵喵的叫兩聲,聲音小小、軟軟,特別討喜。

    “二喵。”夏初回答。

    梁牧澤的目光從二喵移到夏初身上,嘴角竟微微有些弧度,他不明白,好好的一只貓,為什么起一個這么二的名字?梁牧澤試著開口:“二……”

    “喵。”夏初接著說。她說“喵”的時候,聲音溫柔,似貓一樣慵懶。

    “二喵,”梁牧澤看著二喵,叫它的名字,果不其然,二喵“喵喵”了兩聲,“因為它總是喵喵叫嗎?”

    “對。”夏初接過二喵,低著頭一下一下撫著她絨絨的毛,小小的耳朵趴在腦袋上,瞇著眼睛懶洋洋的樣子。她想,如果自己可以變成一只貓,那該多好?沒有憂愁,沒有煩惱,無憂無慮,不為任何人傷心,也不為任何人哭泣。

    梁牧澤忽然開口喚一聲:“大喵。”

    夏初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到梁牧澤臉上浮現出笑意,聽到他說:“這名字不錯。”

    “什么?”夏初驚訝于他為什么會叫大喵,更驚訝于,他居然笑了,不是嘴角勉強的扯出弧度,而是真的笑。眼睛里閃爍著笑意,嘴巴不吝嗇的挑起。第一次,看到他笑,他笑的樣子震懾到了她,無法讓人挪開眼睛,只有張著嘴巴驚訝的份兒。

    梁牧澤不在意她的驚訝,拿起手中的漫畫問夏初:“這個應該不止一本吧?”

    夏初的嘴巴長的更大,愣愣的點頭。梁牧澤若有所思的點頭,接著眼里閃著光芒,“把其他的也給我。”

    夏初咽了咽口水問道:“你看漫畫?”

    梁牧澤挑眉看她,似是在說,你有意見嗎?

    夏初趕忙說:“這個目前連載,還沒有最終回。”

    梁牧澤點頭,從躺椅上站起來,朝著臥室走去。夏初還在沙發上愣神,梁牧澤卻又折回來,對著夏初的頭頂說:“大喵,女孩子不要去不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有,你的睫毛掉了。”

    夏初覺得一個大雷忽然劈在自己頭上,整個人被劈的外焦里嫩。大喵,是在叫她嗎?而他所謂不安全的地方,難道他知道她去夜總會?震驚之余,她不忘抬手摸摸眼睛,手指上一片黑乎乎的。

    夏初這一夜睡得特別不安穩,一直在做夢,夢里出現了一個有著春風般笑容的少年,彎著眼睛對她笑,挽起她額前的碎發,叫她初初,說喜歡她。可是瞬間風云突變,烏云遮住天空,遮住太陽,少年收起笑容,轉而出現冰冷無比的神情,一字一句都不肯說。她用盡全力掙扎,想抓住他的手,可是手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想喊他,嗓子似是被什么堵住一樣,如何也發不出聲,她無能為力,只能看著那個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陰霾。

    忽然一個雷聲炸在自己頭頂……夏初蹭的從床上坐起來,圓睜著雙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在做夢。夏初長出一口氣,告訴自己說,一切全都過去了。

    再睡去卻是無夢。當門外傳來“硁硁”的敲門聲,夏初皺著眉頭蘇醒,有些不悅。大清早的不讓人好好睡覺。

    夏初懶懶的應了一聲,摸遍床頭柜與枕頭下,最后從床腳找到手機。打開屏幕看了一眼,整個人便立刻像是裝了彈簧一樣從床上彈起來,拉開房門就往外沖。

    居然已經7點30分,比平時足足晚起了30分鐘。遲到,恐怕是必然!

    夏初用五分鐘刷牙、洗臉,對著鏡子把頭發在腦后扎了一個馬尾,收拾利落才發現,身上只穿了一件可以遮住臀部的大t恤,兩條腿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空氣中。夏初抬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慢慢疏離思緒,努力回想剛剛的一切。

    她拉開房間門,直沖衛生間,慌亂中,似乎看到穿著軍裝的梁牧澤站在沙發前翻報紙。所以,他到底有沒有看見自己?她很糾結,萬分糾結。

    夏初對著鏡子沉沉出一口氣,好吧,不管怎樣,該看的不該看的,差不多被他看全了,就硬著頭皮再沖回去好了。

    夏初稍稍拉開一條門縫,左右看了看,沒發現可疑目標,夏初深呼吸一下,拉開大門加足馬力,一溜煙跑回次臥,再次“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梁牧澤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自始至終,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再出來時,夏初已經變身那個衣著整潔、干練的女軍官,完全沒有辦法將她與早上那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聯系在一起,更沒有辦法把她和昨晚那妖媚的鋼管舞聯系在一起。

    夏初悶悶的嘟囔一句:“我先走了。”

    梁牧澤沒有抬頭,指指對面的位置說:“喝杯牛奶再走。”

    語氣不容有一點兒反駁。夏初很沒脾氣的過去端起杯子,豪邁的將牛奶一口氣喝光,抽了紙巾擦嘴,“走了。”

    梁牧澤放下報紙,拿起提包和車鑰匙,“我送你。”

    夏初一愣,隨即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你不是要遲到了嗎?”梁牧澤一語點重夏初的死穴。

    一路無話,梁牧澤在軍區醫院門口把夏初放下,看著她的身影走入醫院大門。他又直行了200左右到了一扇雄偉的大門前,車子拐進去,他降下車窗亮明身份,門口的哨兵對著他敬禮。

    他忘了告訴夏初,他要來軍區參加全軍區后備干部培訓,為期二十天。他應該會打破她的生活習慣吧。她的習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或許會因為有他而變得抓狂?想至此,梁牧澤彎著唇笑起來。

    夏初一整天都沒什么精神,下眼皮有著重重的陰影,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睡不好的后遺癥非常明顯。

    想起卓然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個午后的明媚陽光中,笑容仿佛可以將她融化的男生,陽光帥氣,他伸出右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握住她的手說:“你好,我叫卓然,多多關照。”

    穿著西服的最佳辯手,談吐得體、幽默詼諧,讓夏初所在的隊伍一敗涂地。她沒有敢告訴任何人,面對卓然的時候,她幾乎沒有辦法把話說完整。

    “呦小夏,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和夏初同科室的林大夫看著夏初拖著腦袋一副沉思的樣子,忍不住說。

    夏初連忙換個姿勢,笑笑說:“沒什么,在想我家貓有沒有好好吃飯。”

    “你養貓啊?”

    “對啊,”夏初點頭,“怎么了?”

    林大夫苦笑說:“我女兒非想在家里養一只貓,但是我不喜歡小動物,總覺得它毛絨絨的,藏了不少細菌和病毒。”

    “不會啊,貓挺好的,很溫順,只要注意衛生,不讓它出去亂跑就行。我是一個人住太無聊,所以養一只貓陪我。其實以前我媽也不讓我養,現在終于脫離她的爪牙,當然要養一只過過癮。”

    夏初這番話讓林大夫臉色更苦,嘆氣說:“你們年輕人,是不是個個都恨不得早日脫離父母?”

    夏初的笑僵住,有些不自然的說:“不會啊,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無憂。”

    林大夫繼續嘆氣:“我真怕我女兒長大之后,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

    夏初詫異:“怎么會呢?如果您的女兒離開,那也只是想出去呼吸一下新的空氣,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她絕對不會忘記生她養她的父母,更不要說再也不回來這些話,因為根本不可能。”

    林大夫仍然一副多愁善感的樣子,夏初好像是一不小心觸碰到了人家的心殤,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還好有人喊了林大夫過去幫忙,這個話題才能到此為止。

    仿佛是潛意識里覺得梁牧澤昨天出現,今天肯定已經回部隊,不會再回家,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夏初又一次失算了。

    下班回來的夏初煮了粥,吃了簡單的晚飯,開著電視,整個人趴在沙發上看時尚雜志,看到興致高漲得時候,兩條筆直纖細的小腿翹起來,在空中晃悠著。二喵趴在她的背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里的小帥哥和小美女打kiss。

    色貓!夏初一邊翻著雜志,一邊這么想著。

    忽然間,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夏初猛然抬頭。她仍然抱著一絲僥幸,希望是自己聽錯了,耳朵卻不由豎起來,想聽的更清楚一點。胳膊撐起身子,向遠離沙發的方向盡可能的伸出身子,抻著脖子張望著玄關處。

    當一抹綠色飄入眼睛的時候,夏初“嘭”的一聲,果不其然的從沙發上摔了下來,腦門磕在茶幾上,她“嗷”的一聲慘叫出聲。

    就在夏初摔下沙發的一瞬間,二喵使出凌波微步,踩著她的背跳向茶幾,免于被她壓在身下的慘劇。此時的二喵正得意的對著夏初喵喵叫,似是在炫耀。

    梁牧澤不動聲色的走進客廳,沒有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的準備,也沒有嘲笑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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