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綠色軍裝,白衣天使-《軍裝下的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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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揉著腦袋懊惱的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了一眼二喵,二喵正無辜的看著她。夏初最討厭它落井下石之后還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伸出手一巴掌把它從茶幾上拍下來。
梁牧澤放下公文包和車鑰匙,看到夏初拿二喵出氣,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之后向夏初宣布,“軍區(qū)要組織后背干部培訓(xùn)。”
夏初心里一哆嗦,該不會……
“為期二十天,這二十天我會一直住在家里。”
夏初別過臉,那個表情,挨千刀都沒有她看起來痛苦。她在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辦?難道真的要“朝夕相處”嗎?她在他面前丟人的次數(shù)已經(jīng)夠多了,在處下去,只會更丟人吧。
等不到她的回應(yīng),梁牧澤輕喚:“夏初?”
夏初扭過頭,特別溫柔嫻靜的笑著答道:“好啊沒問題啊,就是多一雙碗筷嘛,以后我做飯一定記得給你留一份,呵呵。”可是只有她知道,這張笑臉后面是如何沉甸甸的心情。
對于她的笑容和話語,梁牧澤挑眉,冷笑了一下走回臥室。夏初也不遑多讓的對著他的背影撇撇嘴,學(xué)他抽動著嘴角冷笑。
二十天,將近一個月了,這要怎么過?這樣的日子一點兒也不自在,還不如在家里來的舒坦,最起碼沒有一個肌肉發(fā)達的面癱冰山在眼前晃來晃去的。
從主臥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夏初聞及更是悲從中來,她要正式和她的大浴缸saybye了!
電視里的偶像劇結(jié)束,接著是一檔犯罪心理剖析的節(jié)目,今天的主題是——奸殺數(shù)十位未成年少女并拋尸野外。
奸殺、分尸、拋尸野外。夏初覺得從腳底板竄上一股股涼氣,讓得她直冒冷汗。雖然,她已經(jīng)平安的和梁牧澤在這棟房子里度過了兩個晚上,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時間長了,他獸性大發(fā)呢?而且他常年在部隊,那個連醫(yī)生都是男人的地方,長年累月見不到女人,萬一……怎么辦怎么辦?
夏初咬著手指,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打轉(zhuǎn),秀氣的眉毛蹙在一起,二喵臥在茶幾上,一直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的身影,腦袋隨著她的身子轉(zhuǎn)動。
梁牧澤洗完澡出來,電視里的主持人還在慷慨激昂的唾棄著罪犯慘無人道的罪行,而夏初在落地窗邊來來回回的轉(zhuǎn)悠著,焦慮盡顯。他不是普通人,是著極強的邏輯推理能力和洞察力的特種軍官,一眼就能看透夏初腦子里的彎彎道道。
梁牧澤薄唇翕動:“夏初。”
夏初正沉浸自己將被如何迫害的思維里不能自拔,聽見梁牧澤叫她的名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上半身緊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著梁牧澤的眼神中有著顯而易見的防備。
梁牧澤無奈,嘆氣。他可是陸軍少校,被人誤解為變態(tài)色情狂,說實話,他心里有些郁悶。
“夏初,我是好人。”他的聲音很嚴(yán)肅,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抓起沙發(fā)上的遙控器關(guān)掉電視,又將遙控器扔回沙發(fā),轉(zhuǎn)身回臥房。就連二喵,也跟著梁牧澤走了。
客廳里留下夏初一個人,幾乎郁結(jié)致死。就在這時,茶幾上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米谷。夏初撈起電話接通,有氣無力的應(yīng)了一聲。
米谷聽聞這個聲音,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自然而然的認(rèn)為是因為卓然,夏初才會如此,于是小心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
“哦,昨天,睡的好嗎?”
昨天,夏初想,睡得不好,做了一夜自己被拋棄的夢,淚濕了一枕頭,還差點兒遲到,但是她不打算說這些。避重就輕的回答:“還好吧,你不用擔(dān)心我。你呢?怎么樣累不累?”
說起這個米谷就說不完的心酸,啞聲抱怨:“累死了,腿都跑斷了,我真是后悔昨天把裴俞放走了,到手的機會卻稀里糊涂的被我放走了!真是要命啊!現(xiàn)在總編就會催催催,自己沒別的辦法就一個勁兒對我施壓,裴氏又一直拿總裁沒時間搪塞我。其實裴氏旗下一家投資公司近期剛好要做一個比較重大的項目,這么好的曝光機會,換成別人肯定巴不得被報道呢,結(jié)果到他們這生生的往外推媒體。”
“人家低調(diào),不屑這點兒曝光機會吧。”
米谷嘆氣道:“是啊,誰讓人家財大氣粗呢,”米谷停頓片刻,換上輕快的語調(diào)說:“我就是擔(dān)心你,所以打個電話,到最后卻變成我倒苦水。不說了,我去洗澡睡覺了,這一天天的快累死我了。”
“嗯,好好休息。”夏初看著電話,直到屏幕慢慢暗掉,嘆了口氣,抱起二喵:“二喵,我們也去睡覺吧。”
夏初躺在床上,抱著電腦上了一會兒網(wǎng)。登陸n,一個被她遺忘在角落的里的頭像亮著,仿佛就是在等她一樣,她剛上線,就收到他的消息。
夏初,我回來了。聽說你來了g市,所以我就來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但我清楚的是,我想看到你。
夏初沒有回復(fù),關(guān)掉消息框,合上電腦翻身睡覺,嘴里還嘀嘀咕咕振振有詞:“你說見就見?憑什么?我又不是你家二喵,對吧二喵?”
二喵很配合的喵喵叫了兩聲。
夏初沒有讓自己的情緒持續(xù)低落,用一天的時間來緬懷已經(jīng)夠了,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她不能一直活在回憶里。卓然留下的傷疤已經(jīng)痊愈,不會疼、不出血,只留下一條不痛不癢的痕跡罷了。這些年來她一直過的很好,她昨日的低落,只是因為卓然的忽然出現(xiàn),讓她有點兒無所適從,更何況還是在酒吧里跳了“艷舞”之后。
第二日一早,夏初沒有像昨天那樣起晚,按時起床、洗漱,并且做了簡單的早餐,“一式兩份”。
夏初以為梁牧澤離開部隊之后就無組織無紀(jì)律的睡大頭覺,剛想咣咣敲他的房門,那家伙卻穿著運動t恤、運動褲拉開大門從外面回來,夏初的手就那樣“滯留”在空中。
看樣子,運動量不小。他的臉上有未擦干的汗水,短發(fā)上掛著水珠,在朝陽中微微閃著光,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兒劇烈運動后的樣子,呼吸也很平緩。這是讓夏初嫉妒的地方,她每次跑3公里回來,整個胸腔里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干一樣,臉通紅、腿腳發(fā)軟,這么多年來,她跑步一如當(dāng)年的菜鳥新兵一樣遜色。
夏初收回手臂,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說:“我以為你還在睡覺,早飯做好了。”
“嗯。”梁牧澤簡單應(yīng)了一聲,走回臥室。
夏初給二喵做了“早飯”,接著回房間換衣服。
梁牧澤沖了涼水澡,換了軍裝到餐廳吃飯。土司、煎蛋、火腿,進了部隊之后再也沒有吃過這些東西,梁牧澤雖然不喜,也沒有說什么,畢竟自己沒有動手,就沒有挑剔的權(quán)利。對于她這個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小朋友,他也沒有抱太大希望。
二喵撇下自己的早餐,靈巧的爬上餐桌,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梁牧澤,他咬一口,它就喵一聲,聲音可憐無力,眼神里充滿了渴望。梁牧澤抬頭看著二喵,和它眼神交流,但是絲毫沒有把自己早晨讓給它的意思,聽著二喵越來越絕望的“喵”聲,梁牧澤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喝掉最后一口牛奶。
二喵嗚咽了一聲跳下桌子,耷拉著腦袋回到自己的早餐前。
夏初換完衣服出來,看見二喵還在跟自己的食物做斗爭,走過去摁摁它的小腦袋說:“二喵,你怎么這么不下飯?”
“它想吃肉。”梁牧澤說。
夏初說:“它沒吃過肉。”
“所以它想。”
夏初瞇著眼睛斜視梁牧澤:“你喂它火腿了?”
梁牧澤聳肩搖頭,表示沒有。
夏初轉(zhuǎn)頭對著二喵,有些很鐵不成鋼的說:“色貓,沒見過男人吃東西啊,盯著人家看你都不會害羞嗎?看我做什么?看快點吃飯,不然不管你了,讓你自己在家,狠狠餓你一天。”
軍區(qū)大院和軍區(qū)總院是連在一起的,這就意味著,今后的二十天中,夏初可以每天早上搭順風(fēng)車,其實她很想問他晚上幾點可以回來,她想順便把回來的地鐵錢也省了。不過,她還是臉皮而薄,沒好意思開口。
梁牧澤參加的是整個g軍區(qū)的后備干部培訓(xùn),這是為下一次得升職做基礎(chǔ)。大隊上通知他來參加培訓(xùn)的時候,他其實很不想來,搞什么培訓(xùn)、學(xué)習(xí),煞有其事的樣子,其實虛的很,誰升職、誰原地踏步、誰轉(zhuǎn)業(yè)回地方,領(lǐng)導(dǎo)心里都有一張圖,所謂培訓(xùn)其實也就是走個過程,不具有一丁點兒的可參考性。
但是培訓(xùn)名單已經(jīng)下發(fā)到各個軍、師、團,就算是走過程,他梁牧澤也得過來,軍令大如天,軍令讓你去死,你也必須立馬寫遺書讓家人給你準(zhǔn)備后事。
全軍區(qū)一共一百二個名額,全是少校,也就是說,下一次少校轉(zhuǎn)中校的升職干部中,必須出自這次培訓(xùn)的人員。來了就有可能升職,不來,有機會等下一批,沒機會的只能轉(zhuǎn)業(yè)。
這一百二個人分成三個班,占了三個大會議室,梁牧澤在第一會議室。這一百多號人里有不少是他認(rèn)識的,更多是認(rèn)識他的。梁牧澤,軍中有名的鐵血戰(zhàn)士,他的名氣,全是用真槍實彈換回來的。
梁牧澤年少得志,這里一大部分人曾經(jīng)比他軍銜高,而如今卻平起平坐,但是大家伙都對他心服口服,就算有人說什么酸話,那也都是玩笑話,用來過嘴癮的。
梁牧澤軍校畢業(yè)后,去了某團的偵察連,他那時候是中尉,他的連長就是如今和他一起參加培訓(xùn)的周偉。梁牧澤雖然平時不愛說話,但是無論到哪個連隊都能交下一群生死兄弟。周偉從沒覺得梁牧澤如今和他一樣是少校讓他臉上無光沒面子,他覺得是他一手培養(yǎng)了梁牧澤,因此梁牧澤才能去特種大隊從此平步青云。所以心里驕傲著呢,不管別人怎么起哄,人家就是不生氣。
這不,一群人閑著沒事,又來“煽風(fēng)點火”。
空降師的老段首先發(fā)難:“不行啦老周,你手下的兵都騎到你頭上了,就差拉屎撒尿了,這口氣你怎么咽的下?”
“老梁,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免得老周給你小鞋穿。”防化團的老姚也跟著扇呼。
不多會兒,他們身邊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大家都是多日不見,好不容易有機會一起培訓(xùn),逮著機會就扎堆湊一塊兒。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來兩天了,見面沒別的話,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能不能說點兒新鮮的?”周偉忍不住開口,嘴里的煙全噴他倆臉上。
老段扇了扇臉前的空氣,撇著嘴對梁牧澤說:“聽見沒有,你的老連長快扛不住了,狐貍尾巴快露出來了,早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憋著氣呢!”
老姚跟著就扯開嗓子吆喝,“開賭局了啊,聽著有份,壓老梁還是老周都說清楚了啊,免得打架。”
周偉嫌棄的看著老姚說:“瞅你那出息,多大點兒事兒啊還開賭局,不說別的,我就先問問你們,誰手下帶出來過少校?”說這話時,周偉眼睛里洋溢著得意,他扭著脖子看了一圈,挺直腰板特別豪氣的說:“都沒有吧?老子帶出來了!”
一群人不屑一顧,周偉才不管,晃著二郎腿繼續(xù)驕傲的說:“你們誰帶出特種兵了?是你們空降師?防化團?還是二炮?沒有吧,還是老子!老子就是跟你們不一樣,老子不生氣,老子得意著呢。”
老段拍著周偉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勸說道:“老周,不要為難自己,笑不出來就別笑,跟哭似的。”
“我抽你!”周偉說著,一巴掌摑在老段后腦勺上,看似力道很大,其實一點兒都不疼。
梁牧澤不再保持沉默,清咳了一聲對周偉說:“看來,這些人不看咱倆來場比試是不會罷休的。”
他這一句話說出來,圍成一圈兒的人們情緒更加高漲了。老姚又開始吆喝:“開賭局,都利索點兒趕緊壓錢,過期不候。”
周圍挑眉,防備的看著梁牧澤說:“小子你想怎么著?”
梁牧澤問:“連長,您覺得丟人嗎?”
“狗屁,從小不知道丟人是干嘛的。”周偉說。
“是啊,我們連長都不覺得丟人,你們起什么勁?”梁牧澤瞇著眼睛,冷笑著說:“是不是你們覺得我這個后生和你們坐一起,讓你們臉上有些掛不住,想讓我們連長給你們長長臉?”
梁牧澤從小京城長大,不愛說話,不代表不說話,他要是真說起來,能把人噎死。
周偉一巴掌拍向腦門,恍然大悟道:“哎呦喂,你說我這直腦子,怎么就沒想到!讓我?guī)湍銈兂鰵膺@沒意思,自己來才爽快,你們幾個就和他比試比試吧!”
老段一聽,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連忙推托道:“這怎么行,傳出去多沒面子,欺負年輕人。”
“你是怕輸了傳出去丟人吧?”周偉笑的不懷好意,跟著朗聲道:“今天下午靶場一教高下,在場的各位聽著有份,誰輸誰請客,今晚咱們敞開了吃。”
本來挑撥梁牧澤和周偉的就那兩三個人,剩下的全是看笑話的,如今聽到誰輸誰請客,這些人更起勁了,氣氛也越來越高漲,恨不得掀翻房頂,就連隔壁班的人都紛紛來湊熱鬧。
老段和老姚幾個人看著情況直轉(zhuǎn)而下,對自己明顯不利,可是已經(jīng)站在風(fēng)頭浪尖上又不能回頭,明知道跟梁牧澤比,無論從格斗、越野、射擊、潛水、攀巖,沒一項占優(yōu)的,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應(yīng)下。反正輸了也不算丟人,要是人人都跟梁牧澤似地,那么貝雷帽就沒有傳說中那樣吸引人了。
一屋子氣氛正high,給他們授課的中年上校端著杯子夾著書走進會議室。有幾個眼尖的先看到他,趕緊就位坐好,跟著大家紛紛安靜下來,作鳥獸散,閉緊嘴收起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上校掃了一眼,吹著杯中的茶葉末,“說什么呢這么起勁兒?”
見沒人吱聲,上校微微抬起眼皮兒:“怎么都成啞巴了?剛剛不是說的挺過癮的,整一個培訓(xùn)樓都是你們的聲音,都討論什么了說來聽聽。”
“報告,我們在討論下午軍事訓(xùn)練的問題。”
“哦?”上校挑眉,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繼續(xù)。”
周偉站起來,有些得意的說:“有些通知不服氣特種大隊的同志,說要比試比試。”
“這樣啊,那就比比好了,”上校一眼就看見在人群里分外顯眼的梁牧澤,語重心長道:“小梁啊,都是自己人,對待自己的同志要如春天般的溫暖,別下手太重,明天還要上課呢。”
上校說的很正經(jīng),但是會議室的人卻哄堂大笑,梁牧澤的眼睛里也滿是笑意。
老段站起來,煞有其事的說:“報告上校同志,不能偏心。”
上校若有所思,微皺眉問:“我偏了嗎?那好,同志們不要灰心,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們的伙食好的跟軍犬似地,咱普通人不能跟人家比。”
氣氛在上校的一言一句中,更加活躍,上校同志拍拍桌子說:“下午的事情下午解決,別搞得整個培訓(xùn)樓都是你們的咋呼聲,萬一把首長們招過來,下午我也得跟著你們負重5公里,不劃算。剛才講到哪兒了?”
“報告,負重5公里,不劃算。”仿佛是知道上校好脾氣一樣,還是有人忍不住開玩笑。
“胡鬧。”上校瞪了他一眼,再度惹得大家哄笑起來。
午后灼熱的陽光把每一寸土地都曬的蒼白,仿佛要將大地蒸發(fā)掉一般。過了午休時間,老兵油子們換上迷彩,喊著口號,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入訓(xùn)練場。
說是軍事訓(xùn)練,其實也只是走走形式,集體圍著訓(xùn)練場跑10圈后便解散自由活動。得了空閑的人們多半在樹蔭下躲太陽,小半人跑到靶場看熱鬧。
靶場上,靶子、步槍、手槍、子彈,甚至是空啤酒瓶,一應(yīng)俱全,有幾個戰(zhàn)士守在靶場,以備不時之需。
周偉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笑的合不攏嘴,大聲嚷道:“打算怎么比?”
“老姚,上。”老段推了一把毫無防備的老姚,自己卻往后退了兩步。
毫無準(zhǔn)備的老姚被推了一個踉蹌,雖然有些不爽,但是他已經(jīng)被推出來,不可能再退回去,軍人的驕傲不允許他在這種時刻舉手投降。
周偉嘴里叼著一片柳葉,臉上掛著得志般的笑。老段沒好氣兒的說:“再笑臉上的褶子可以夾死一頭牛了!”
周偉挑眉,仰著下巴說:“老子樂意。”
老姚正在校對槍支,神色嚴(yán)峻。而梁牧澤居然沒有一丁點兒緊張的意思,坐在樹蔭下乘涼。
周偉心情大好,碰了碰他的肩膀提醒道:“你好歹做做準(zhǔn)備工作,給人家留點兒面子。”
梁牧澤抬起頭,瞇著眼睛看看天空,不說話。
周偉繼續(xù)說:“小子,不能眼高手低,我可是押了大本,萬一你輸了,你嫂子能把我皮扒了!這些人,他們不是人,是牲口你知道嗎!逮著不要錢的東西還不得玩命兒吃啊。”
梁牧澤揚起頭,瞇眼緩緩?fù)鲁鰞蓚€字,“有風(fēng)。”
周偉瞇看著被風(fēng)吹動的樹枝,不解的問:“風(fēng)礙著你打槍了?”
梁牧澤對著認(rèn)真檢查槍支的老姚揚了揚下巴:“怕他們手生,把我當(dāng)靶子。”
旁邊坐著的乘涼的人開始笑,周偉聽聞也咧著嘴巴樂起來,心里那叫一個美啊。梁牧澤拉拉頭上迷彩帽,拍拍大腿站起來,走到靶場中間,拿起一把03式自動步槍,裝好子彈,又將一把07式手槍卡在腰間的槍套上。
圍觀的各位也紛紛安靜下來,兩人面對面站著,老姚率先打破沉默:“幼為先。”
梁牧澤對此并無異議,舉步走到線。看熱鬧的諸位紛紛站了起來,好讓自己看的更清楚,不錯過一點兒細微末節(jié)。
梁牧澤拎著槍站的筆直,卻沒有一點兒準(zhǔn)備姿勢。小戰(zhàn)士旗子舉起來,又放下,對梁牧澤說:“首長,您不做準(zhǔn)備啊?”
“發(fā)令吧。”
小戰(zhàn)士吞了吞口水,點頭,舉旗,下令。
旗落瞬間,梁牧澤快速端槍絲毫不用瞄準(zhǔn)一般就連射三槍,接著向前快速移動,一個前撲倒再度射擊,他利落的翻身從地上爬起來,端著槍跑動著射擊,這些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發(fā)生的,快到讓人應(yīng)接不暇。最后,他向前翻滾后穩(wěn)穩(wěn)的起身,單膝跪地一只手托槍,連開三槍。
速射,其實是偵察部隊的必備科目,這些對梁牧澤來說實在是小菜,打牙祭都不夠格。他的動作標(biāo)準(zhǔn),身手利落反應(yīng)迅速,圍在長邊的諸位都看愣了,因為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梁牧澤將手槍放回槍套,單手拎著步槍走回七點。兩個戰(zhàn)士跑步到靶子前,登記結(jié)果。
大家都翹首等著結(jié)果,周偉尤其迫切,等不及的大喊:“孵蛋呢?快點兒啊!”
兩個戰(zhàn)士對視了一眼,跑過來敬禮,兩人都面露難色,其中一個戰(zhàn)士不確定的說:“報告,只中一槍。”
聽了這句話,周偉立馬傻臉,等著結(jié)果眾位也都蒙圈了,大名鼎鼎的神槍手,怎么可能只中一槍。唯有老段和老姚瞬間輕松了許多,但是又不好意思笑的太明顯,畢竟落井下石的事情,不能明著干。
梁牧澤卻絲毫不在意思結(jié)果似得,自顧自的放下槍,取出子彈,仿佛“只中一槍的”不是他。
周偉“呸”的一聲,吐了嘴里噙著的柳條,不相信的親自跑向靶子,這一看,他就驚了!好家伙!可不就是這一個窟窿!子彈全從這一個窟窿里穿過去了!
周偉立刻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段,媽了個巴子的請老子吃飯!在場的聽者有份啊。”
老姚和老段都是一愣,笑容僵在臉上,放下槍趕緊跑過去,圍觀的人們也迅速朝靶子移動。一會兒工夫,靶子就被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
周偉得意,仿佛自己是神槍手一般,掐著腰得意洋洋:“怎么招?比還是不比了?”
“還比什么比啊,不是一個段數(shù)。”老姚任命的摘下手套,臉上雖然有些掛不住,但是愿賭服輸。
老段也不再嗆什么,說道:“行了,哥們兒輸了,今晚做東,大家愿意給面子的都過來,人多熱鬧,饅頭管夠。”其實他原本就沒有惡意,本來應(yīng)該會枯燥無味的軍事訓(xùn)練,被他們這么一扇呼,不是挺有意思的嗎?氣氛挺高漲的嗎?
軍區(qū)副司令和幾個軍區(qū)直屬單位的領(lǐng)導(dǎo)們一起開會,分別談了談各個部隊的訓(xùn)練計劃,和所面對的一些問題,副司令又向大家傳達了軍區(qū)和國家的一些精神。特種大隊也是軍區(qū)直屬,所以董志剛大隊長也在其中。
往常到軍區(qū)開會,都是李政委的工作,董志剛覺得一群人坐在一起開會,死氣沉沉的,太無聊。耗費大半天時間開會,該解決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等于把有限的時間投入無限的浪費生命中去。不科學(xué)!
副司令看著每次都是李政委來開會,就知道董志剛腸子里的那些彎彎道道,于是上次會議結(jié)束之后,提名點姓的讓董志剛下次無論如何也要過來,就是五花大綁,也要綁過來,他就不信治不了一個董志剛!
從會議開始,董大隊長就開始打瞌睡,完全提不起任何精神,好不容易熬到枯燥的會議結(jié)束,本以為煎熬到此為止,結(jié)果副司令還不放人。
副司令說:“這兩天軍區(qū)的后備干部培訓(xùn),聽說他們下午有比賽。”
董志剛打了個哈欠,能比什么賽?無非就是射擊、障礙、越野、擒拿,都是大隊里玩剩下的項目。
副司令繼續(xù)說:“你們各位不趕時間吧?跟我一起看看去。”
趕時間也不敢拒絕啊,大領(lǐng)導(dǎo)都發(fā)話了,他們只能紛紛附和。董志剛垂著腦袋,最后一個走出會議室。
炮兵團的孟團長在門外等著董志剛,看著他哈欠連天的走出了,失笑著說:“好不容易見著你來開一次會,還跟吃了安眠藥似地。”
董志剛伸了伸懶腰,撇嘴道:“太乏味,說來說去就那幾句好,沒意思。”
兩個人跟游仙似地,慢悠悠的往前走。各部隊的車子已經(jīng)備好在等著,副司令也上了最前面的那輛奧迪。老孟趕緊往前跑幾步,抓緊時間上車,可是董志剛還一副懶懶洋洋的樣子,磨磨唧唧的上了車。
領(lǐng)導(dǎo)們到達訓(xùn)練場的時候,正趕上梁牧澤射擊完畢,大家興奮的圍在靶子周圍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什么。守在訓(xùn)練場門口的小戰(zhàn)士看見多位將校大領(lǐng)導(dǎo)們,趕緊立正敬禮。
副司令背著手,瞇著眼睛看著訓(xùn)練場,問小戰(zhàn)士說:“里面干嘛呢?”
“報告副司令,他們在比賽。”
副司令來了興致:“誰和誰比賽啊?”
“梁營長和姚營長。”
“哦,”副司令點頭,“誰贏了?”
“梁營長贏了,每發(fā)子彈都射在同一個位置,靶子上只有一個洞。”靶場里的動靜,小戰(zhàn)士可是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呢,能把速射射到這么出神入化的地步,真是太神了!
副司令聽聞挑了挑眉,回過頭找人:“董志剛呢?”
“到,”董志剛從最后面小跑到副司令面前,“什么事兒?”
副司令黑著臉瞪他:“沒聽他說嗎?你的兵贏了。”
“嗨,贏就贏吧……”董志軍剛想說:這有什么,要是連這幫子人都贏不了,那梁牧澤也不用再特種大隊待著了,直接滾回家種地!但是看著副司令的樣子,再想想身后的一群人,靶場里有不少是出自他們的部隊,要真這么說的確有點兒太不給人家面子了。于是口氣軟了很多:“僥幸,僥幸。”
副司令看著他冷笑:“哼,你小子也會謙虛?這牛都會說話了,進去瞧瞧去。”
董志剛沉默的跟在副司令后面,此刻他謹(jǐn)記著老李一再重復(fù)過的話。即便是心里再不服氣,嘴上也不能說,這樣可以省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知是誰先看見了領(lǐng)導(dǎo)們,喊了一句“副司令。”其他的人,乘涼的、說話的,趕緊跑步集合在一起。梁牧澤像是和董志剛有著同樣的心思,站在了不起眼的最后一排。
負責(zé)人整隊完畢,向副司令敬禮。副司令回禮,“稍息。”
“是。”
百十號人,穿著同樣的迷彩服、帶著相同的迷彩帽,要想從這里找一個人,還真有點兒不容易。副司令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梁牧澤。
副司令側(cè)頭,對董志剛說:“哎,你的一營長呢?”
“那兒,”董志剛給副司令指了指,“最后一排。”
副司令諷刺的說:“不愧是你董志剛帶出的兵啊,都喜歡躲在角落里。怎么著?以為這樣干了壞事就沒人知道了?”
董志剛的黑臉上夾著綠,無言以對。
“梁牧澤。”副司令忽然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
“到。”
“跑步出列。”
“是。”梁牧澤從列隊后面,跑到領(lǐng)導(dǎo)面前,立正敬禮,動作流利一氣呵成。
副司令上下打量著梁牧澤:“聽說今天射擊表現(xiàn)很好?”
梁牧澤不動神色的回報:“報告副司令,僥幸而已。”
副司令指著梁牧澤對董志剛說:“一看就是你的兵,跟你一個狗德行,嘴上說著軟話,口氣一點都不軟,你們特種大隊的眼里還能容得下誰?”
各部隊的領(lǐng)導(dǎo)們,聽了這番話都有點兒得意,一直被特種大隊壓在自己頭上,裝備、伙食、待遇樣樣不如人家,表彰旗獎杯回回都被特種大隊領(lǐng)回去,心里就算是服氣也多少有點兒情緒,今天可算是出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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