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寒水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出九阿哥在附近買了一個三進(jìn)的宅子要她搬過去。 楚言立刻說:“你把老周他們帶過去吧,他找來的人對你未必盡心。真有什么事兒,他們也能幫你從佟家那邊找點幫助。” “姐,我,其實——”沒想到這么順利,寒水有點意外,更覺得內(nèi)疚。 拍拍她的手臂,楚言老成地勸道:“好了,別說了,我都明白。既然成了親,怎么過怎么住,都是你們兩個的事兒,本來就不該有我在中間攪和。你看得清他對你的心,我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不過呢,世上最堅定的是人心,最善變的也是人心,以后的路怎么走,日子怎么過,全在你自己。”這丫頭也該快點長大才是。 寒水咬著唇,低頭想了一回兒,突然眼淚汪汪地抱住楚言:“姐,我不搬了,我就跟你在一起,你別不理我。” 楚言呆了一下,暗怪自己太心急,什么意思都趕著想一起說出來,倒叫她誤會,連忙安慰道:“傻瓜!你不搬也沒法跟我在一起。他如今發(fā)了大財,為你置個大點的宅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想說的是,你跟他這條路走得有點懸,往后幾十年,不知會遇見什么事,你自己要把握好了。要是在乎他,在乎你們的感情,就得想好該怎么才能守住。” “嗯。”寒水乖巧地答應(yīng)著,卻不放手:“你以后還常來看我不?” “都在京城,見面不難,上門么,就算了吧。”保不齊九阿哥就來一條:佟楚言與狗不得入內(nèi)呢。 “姐,我要你來么。他要敢為難你,我就搬回來。” “別!這院子我另有用處。” 靖夷和蕓芷經(jīng)過這兩年的相處,也算情投意合,雙方的家里也都滿意這門婚事。眼見著兩個人年紀(jì)都不小了,蕓芷更是三天兩頭地往“清粥小菜”跑,樂家不止一次暗示靖夷上門提親,這種事總沒有女方先挑明的。 洛珠玉茹也幾次或明或暗地催促,奈何靖夷明明對蕓芷有好感,卻總是猶猶豫豫,不知在想什么。 楚言約摸地了解靖夷的遲疑,這日,趁著沒有第三個人注意,直直地點了出來:“你仍然放不下當(dāng)初對她的誓言,是嗎?” 靖夷望著她,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你說那話的時候才幾歲?人一輩子多少年?為了少不更事時的一句話就把一輩子都賠進(jìn)去,連帶著讓家里人著急,算什么事兒?”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楚言徑自往下說:“再說了,如果她回來,你想娶她么?會娶她么?不會,對嗎?即使她一直在這里,即使她沒有入宮,你也不會告訴她你的心意,更不用說娶她。除非她一意孤行,非要和你私奔。” “你——”靖夷又驚又疑,最后化作無奈的擔(dān)憂:“你這么心直口快,在宮里怎么活過來的?” 楚言擺擺手:“別擔(dān)心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自有分寸。反正你從頭到尾沒想過娶她。既然這樣,你算她什么人?最多也就是哥哥吧?一個永遠(yuǎn)愛護(hù)她,隨時準(zhǔn)備保護(hù)她的哥哥,對不對?那么,何不再給她一個疼愛她的嫂嫂?難道,你擔(dān)心自己娶了親,就不要妹妹了?” 靖夷苦笑,沒想到自己多年也沒理清楚想明白的情感,被她三言兩語就給扒拉成了兄妹之情,不過,她倒是說對了,他從來沒想過娶楚言,也許是根本不敢想吧。對當(dāng)初的她,對現(xiàn)在這個她,他真的只有兄妹之情么?他想不清楚,也并沒有必要想清楚。而蕓芷是不同的,她的笑,她的情,她的人,都是實實在在伸手可及。蕓芷是個好女人,也會是個好妻子好兒媳,他怕的是自己給不了她那份安寧的生活,原因恰恰是眼前這個洋洋自得的變數(shù)。首發(fā) 楚言悄悄地察言觀色,正準(zhǔn)備快刀斬亂麻,再來一劑猛藥,冷不丁聽見他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說說你的事吧。你有何打算?也就剩下一年了吧。” “什,什么?”楚言大驚失色,下巴險些磕到桌上。 靖夷微笑起來:“你真的和她很像,很多時候好像胸?zé)o城府,說話做事都沒過腦子,可有時明明籌劃著一件事,偏能若無其事,神色如常,讓人摸不著底細(xì)。不過,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又比她大上幾歲,上過幾次當(dāng),再不會被糊弄過去。你明知皇上的打算,可從來沒把阿格策旺日朗的事放在心上,你的想法我約摸也能猜上幾分。你既說了我是哥哥,再不該瞞我!” 楚言張口結(jié)舌,瞪了他一會兒,就覺得眼睛發(fā)酸,有什么熱熱的東西將要流下來,轉(zhuǎn)身就逃,不想撞到正要進(jìn)門的靖武。 靖武本想逗她兩句,一見那仆仆下落的淚,只驚得手足無措,一迭聲地問:“怎么了?撞哪兒了?撞疼了沒有?” 洛珠聽見動靜,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過來察看,一邊抱怨靖武毛手毛腳,一邊問楚言是哪一個欺負(fù)她。靖武摸不著頭腦,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著。靖夷卻只是坐在那里,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楚言抱著洛珠放聲大哭,不停地?fù)u頭:“沒人欺負(fù)我。我,嬤嬤,嗚嗚——” 洛珠也不再問,拉她坐到一邊,攬著她一下一下地拍撫,好像她仍是一個小孩子。 靖武又問了靖夷幾句,不得要領(lǐng),徑自去了。靖夷心里想著楚言的事,又想到蕓芷和自己,不由滿腹惆悵。 突然,門砰地被推開,楚言一陣風(fēng)似地又沖了進(jìn)來,雙眼微紅,臉上的淚痕尚未干凈,固執(zhí)地望著他:“你若要幫我,就娶了蕓芷。當(dāng)然,你若是不喜歡她,就算了。” “為何?” 因為我要你幸福,要你們一家幸福,你們是我的親人,你們的幸福是我的力量。她說:“蕓芷對我的計劃很重要。你喜不喜歡她?” 靖夷一臉困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摸不透著個女子。她的問題令他臉上微微發(fā)紅,點點頭:“是,我會娶她。” 她早先的職業(yè),養(yǎng)成了對效率效能的追求。一聽說寒水要搬出“佟寓”,立刻想好對此處房產(chǎn)的處理——送給靖夷和蕓芷做新房。原本洛珠一家住的院子還算寬敞,可自從玉茹開了“清粥小菜”,還要起到作坊和倉庫的作用,就覺得擠了。雖說母子兄弟妯娌都是再隨和善良不過的人,在一個屋檐下住得久了,也會有所摩擦。有條件的話,還是小家庭問題少。兩邊也就比所謂“一碗湯”的距離遠(yuǎn)一點,往來也還方便。 那人說好的出游卻沒了下文,就連面也難得照上一回。綜合從別人口中聽說的,他此時只怕也沒有剩余的心力來管她了。 康熙處置了索額圖,大概是想給太子一點補(bǔ)償作為安慰,把八阿哥從內(nèi)務(wù)府調(diào)走,將內(nèi)務(wù)府完全交給了太子的勢力。八阿哥的才干,康熙看在眼里,自然也不會讓他賦閑,就把戶部的一攤交給他來管。戶部手握國家的財政大權(quán),控制著國庫,聽著像個美差,卻是吃力不討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