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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麻煩-《清風吹散往事如煙滅全文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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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阿哥的長子順利降生,喜訊傳得沸沸揚揚。楚言的胡鬧貌似水過無痕,她滿心希望過一段清靜的日子,避開煩心的人和事,然而——

    先是蕓芷為了家里的一樁生意來同她商量。阿格策旺日朗向同仁堂購買大量藥材,樂家山講義氣,一想到總算可以報答阿格策旺日朗的救命之恩,滿口答應(yīng),立刻著手張羅起來。樂家主管事務(wù)的長輩經(jīng)歷的事多,想得也多,既舍不得放棄這么一大宗買賣,又顧慮著買主的身份。萬一過幾年,兩下又打起來,可別因為這單買賣給樂家惹來禍事。最后居然一致同意,聽聽楚言的意思。

    楚言呆了半天,不明白他樂家做不做阿格策旺日朗的生意,怎么就要聽她的?這事怎么就同她有關(guān)了?她有什么立場替他們拿主意?萬一日后皇帝怒了,要給樂家安個“里通外國”的罪名,她有多少個腦袋能替他們一家掉的?如果因為她一念之差,早早砸了“同仁堂”幾百年的金字招牌,豈非大罪過?

    蕓芷有些尷尬,似乎也覺得這事不近情理,囁嚅道:“我大哥說,你在宮里,又,又和那個誰有約……皇上對那邊的心思,你該是最明白的。”

    這個說法,雖不中,亦不遠。她沒有猜測康熙心思的本事,但清朝與準噶爾之間的恩恩怨怨,對她來說一目了然。也許,她應(yīng)該建議樂家堅定地站在勝利者一方?可是,健康的生命是每一個人與生俱來的權(quán)利,從現(xiàn)在到準噶爾被滅族還有幾十年,那里的人就該病著等死么?同仁堂的命運呢,會不會被她改變?會不會想改的改不了,不想改的卻改了?

    頭突突地疼著,楚言努力地尋找妥帖的說辭:“皇上的心思哪里是我們能猜的?不過依我看,皇上也不想打仗呢,封了阿格策旺日朗做貝勒,還每年支給俸銀。準噶爾現(xiàn)在也是對大清稱臣的,說來也是皇上的臣民,皇上愛民如子。嗯,醫(yī)者父母心,你們家的藥鋪叫做同仁堂,是否就是對病患一視同仁的意思呢?一個貝勒爺上門買藥,也不是什么奇事吧?不過,你家里的生意,我一個外人,哪能胡說八道,沒得讓人笑話頭發(fā)長見識短。那個,還是當我什么也沒說的好。”

    蕓芷愣了一下,笑道:“是,我回去把你的話學一遍交差,生意自然還是爹爹叔叔他們拿主意。”

    楚言松了口氣,同仁堂的老大們自己拿主意,百年老鋪應(yīng)該不會發(fā)生問題了吧?放心之下,隨口笑道:“你們家的蜜丸用料講究,制作精細,多對常見病癥,天下知名。買蜜丸比賣藥材強,好帶,連請大夫的麻煩都省了,阿格策旺日朗倒也是個識貨的人。”

    樂蕓芷看她的目光古怪,最終只是點頭:“我會告訴二哥。”

    把她與阿格策旺日朗聯(lián)系在一起的,不僅僅是樂家。

    出宮的宮女們分散在京城各個角落,涉及眾多行業(yè)府邸,雖然缺少組織,仍然形成了一個有效的情報網(wǎng)。楚言從來沒有想要通過“云想衣裳”對此加以利用,可有時候還是會從老宮女們那里聽說一些消息,包括一些她并不想知道的事,譬如這回的——阿格策旺日朗去過妓院,還在那地方頗吃得開。

    說話的女子,聲音越來越低越小,漸漸吞吞吐吐猶猶豫豫,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小心說漏了嘴,好后悔!早燕站在一旁,一臉尷尬,似在煩惱沒來得及阻止朋友的快嘴,又似陪著小心仔細觀察著楚言的神情。

    楚言的尷尬不下于她們,因為她找不到讓她們擔心或者等待的情緒。說到底,她和阿格策旺日朗不過是相識而已,連朋友都算不上,而且,從一開始,她就認為阿格策旺日朗象小說里所謂的種馬級人物,不適合守身如玉的純情,花心濫情倒更合理。今日的傳言證實了她有識人之能,應(yīng)該得意啊!

    問題在于,這些人為什么認為她該知道阿格策旺日朗的事?抑或不該讓她知道?

    最麻煩的是,康熙似乎真地準備把她和阿格策旺日朗送作堆。

    阿格策旺日朗覲見康熙,不知是不是提了什么要求,她就被叫到乾清宮,然后就與他坐在這間暖閣里大眼瞪小眼了。

    瞥了一眼身邊神態(tài)自若的男子,比起在草原的表現(xiàn),他現(xiàn)下實在太過安靜太過乖覺。楚言暗暗嘆了口氣,決定打破這怪異的靜默:“王子殿下好像換了一匹馬,那匹大黑馬呢?”相比之下,京城算她的地盤,如果那匹令人發(fā)指的馬來了,正好領(lǐng)教她的手段。

    阿格策旺日朗微笑地看著她:“我把它留在準噶爾,沒有騎進關(guān)。”

    “怕有人偷?還是怕有人搶?”

    “是。漢人太狡猾!有一次,我騎著思想進關(guān),第一天就遇上幾次有人搶馬,還有人為了得到思想,誣陷我是盜賊。”阿格策旺日朗興致不錯,居然講起了故事。

    “古人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只怪你的馬太好,害別人起壞心犯錯誤。”楚言撇撇嘴,毫無同情心地說,反感他把事情上升到民族性:“在關(guān)外,蒙古人和別的族的人就沒有打那黑馬主意的?”

    “有。很多!可他們直接向我挑戰(zhàn),要我用思想作賭注。”阿格策旺日朗嘴角含笑,陷入了回憶:“遇到思想以后的一段時間,為了不把它輸?shù)簦抑缓貌煌5鼐毩曭T馬射箭摔跤。”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武藝本來很平常,為了保住那匹馬才變得厲害的?”楚言起了興趣,幾分懷疑地問:“你是王子,能有多少人找你打架?”

    “在準噶爾,王子只有成為最優(yōu)秀的武士,才能得到真正的尊重。”阿格策旺日朗認真地指正她的觀點:“頭兩個人的年紀和我差不多,被我打敗了。我得到了一匹稀世寶馬的消息傳開,好幾個很受尊敬的人來向我挑戰(zhàn),其中包括我的叔叔。他對我說,這匹馬是獨一無二的,只有最尊貴最勇敢的武士才配得上它。他讓所有想得到思想的人一起參加比賽,優(yōu)勝的人將成為他的主人。叔叔很受尊敬愛戴,大家都愿意聽從他的安排。”

    “他也不問問你愿不愿意?明顯欺負小孩,為老不尊嘛!比賽的結(jié)果是你叔叔贏了吧?你又把馬搶回來了?”

    阿格策旺日朗注視著她,微瞇起眼睛搖搖頭:“你很聰明,不過,男人講故事的時候,會希望聽故事的人傻一點,尤其是女人。”

    “抱歉!如果你不想講下去,也可以。”她微笑,眼中沒有一絲歉意。

    對方頓了一下,繼續(xù)往下說:“那次確實是我叔叔贏了。我和所有的人一樣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只有最勇敢的武士才能成為思想的主人。可我不愿意失去它,所以,我去找最好的老師,白天黑夜地練習,有了進步,再去找叔叔比試。二十多天后,我第四次和叔叔比賽射箭,我贏了,叔叔把馬還給我。思想一直不承認叔叔是它的主人,不讓他騎上去,叔叔很愛惜它,一直等著我把它贏回來。他說我們倆是一對固執(zhí)的家伙。”

    “物以類聚,呵呵!你叔叔不錯,我喜歡這個故事。”一位幫助少年成長的長輩,很溫馨。不過,根據(jù)她道聽途說的消息,這叔侄倆現(xiàn)在政見不同,不知關(guān)系是否能一如從前。

    阿格策旺日朗開朗地笑著:“叔叔告訴我,只要堅持和努力,我就會變得強大,只要我足夠強大,我就能保住自己心愛的東西。”

    目光灼灼地落到她身上,楚言瑟縮了一下,勉強笑道:“也有人告訴過我,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值得付出努力,不是所有的堅持結(jié)果都是勝利。”

    阿格策旺日朗帶來的麻煩還不止這些。康熙突然決定去南苑行獵,既然阿格策旺日朗參加,楚言也得隨行。

    雖然比不上木蘭秋狩的氣勢和排場,成年皇子幾乎都來了,加上宗室近親得寵的大臣,場面也頗為可觀,去掉那層政治意義,成為單純的娛樂游戲,年輕的貴族子弟更能放開手腳一較高下。秋高氣爽,本是遠足的好時候,“南囿秋風”又是一大勝景。若是其他時候,其他活動,楚言必是手舞足蹈,心向往之。

    此刻,坐在馬上,她感不到一絲自在。康熙的打算,阿格策旺日朗的想法,原沒瞞別人的意思,結(jié)果是她成了眾人悄悄關(guān)注的焦點。別的人還好一些,皮里陽秋,她只當不知道就是,十阿哥十四阿哥卻常常陰沉著臉,恨恨地瞪上阿格策旺日朗一眼,或是緊緊地送過來一個提醒。

    勉強抑制住狂叫的欲望,楚言打點著十二分精神,眼瞼微垂,嘴角微翹,保持著最矜持最禮貌最恭謙的笑容,盡可能簡短平淡地回答阿格策旺日朗偶爾的問話。她可不想一轉(zhuǎn)眼就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察覺她不同以往的冷淡,阿格策旺日朗笑意漸失,望了望十阿哥和十四阿哥,有些無法致信:“你和他們——”打住話頭,黑著臉,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楚言輕輕吁了口氣,遠慮也罷,近憂也罷,眼下總算得了幾分鐘太平!

    號角響起,她又有了新的煩惱。她本是身體力行的環(huán)保主義者,也是動物保護主義者。雖然,此處是皇家獵場,飛禽走獸皆非天然野生,放養(yǎng)的目的就是供皇家狩獵取樂,可好歹也是在這個保護區(qū)內(nèi)自生自滅,僅僅因為一個人一時興起,僅僅為了幾個人爭強斗勝,今天不知要斷送多少生靈。想到一會兒,要見到不知多少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楚言開始手腳發(fā)軟,阻止不了,能不能求個眼不見為凈?

    注意到她的一點小動作,康熙回身笑道:“佟丫頭不會弓箭,跟在朕身邊看看熱鬧,別亂跑,小心被誤傷了。”

    “啊不?”楚言大驚:“奴婢是個麻煩,只怕掃了皇上的興致。奴婢還是在這里等著皇上回來吧。”

    “怎么?害怕了?”康熙嘲笑了一句,也不勉強,一抖韁繩,領(lǐng)先沖了出去。眾皇子貝勒侍衛(wèi)隨后跟上,中帳只留下少數(shù)文臣和一干宮女太監(jiān)。

    時值深秋,草木枯黃,滿眼蕭瑟,曠野上呼呼地刮著西北風。楚言無精打采地站了一會兒,就覺得手腳冰涼,腦中只剩下一個冷字,忍不住把脖子縮了又縮,悄悄把兩只手藏進袖筒,身子打起了小顫,不知這樣的磨難何時是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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