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適搜腸刮肚地想了一番,幾個呼吸后起身行禮道:“先生的道理,我早就聽懂了。” 早就二字,果然引出了一些疑惑。 墨子雖然沒問,只是微微點頭,但心頭終究還是奇怪為什么聽懂了卻還在那皺眉沉思。 適趁著短暫的安靜,接著說道:“聽了先生剛才所講的道理,我想到一個父親說的故事。說是有人來我家買鞋,自己在家中量好了尺寸,結(jié)果將尺寸忘在家中。等到了我家,才發(fā)現(xiàn)尺寸沒拿,于是返回家中去取。父親問他你不是帶著腳嗎?他卻說自己更相信量好的尺寸卻不相信自己的腳。” 旁邊跪坐的年輕人轟轟地笑了起來,墨子也微笑不語。 適急忙又道道:“剛才聽到先生所講,我便想到這件事,明白了一些道理,故而走神。” 墨子也來了興致,問道:“何事?” “我在想,當(dāng)初若是買鞋的是先生,必然不會讓那買履之人回去,也不會讓那人拿腳試穿。而是會拿出羈縻繩索,讓那人在屋中量一下腳底尺寸,然后講一番道理,說是已知腳沒有變,那么在這里量的尺寸和在家中量的尺寸一定是相同的。若是這樣,那人也不用次日一早才能買上鞋子……所以我就想,原來先生所教授的辯術(shù),不只可以用來爭論馬或非馬,還可以用在許多事上。” “我曾聽聞,先生認(rèn)為世間的萬物都是相通的,很多事背后隱藏的道理都是一樣的,只是世人難以理解就是了。我原本以為并不是這樣,是先生錯了。但是剛才聽了先生的話,我才明白不是先生錯了,而是我之前愚鈍也沒有真正聆聽先生的教誨啊。” 話音既落,刺柏樹下鴉雀無聲,樹下的老先生看著適,眼中露出贊許神色。 墨子實在是沒想到樹下的這群人中,有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尤其是萬物相通的道理,更是和他所想的相同,隱隱間覺得這個年輕人說的話竟像是自己思慮多年后忽然開悟時想的一樣。 若是這年輕人是禽滑厘、公尚義、耕柱之類的親傳弟子,能說出這番話也不足以驚異。 可是這年輕人根本就是個白聽講學(xué)的,根本不是正式的墨者。 疑惑歸疑惑,片刻后墨子還是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這是個簡單卻沉重的贊賞,適暗暗咽了口唾沫,急忙回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