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殿中眾人看到令狐沖如此劍法,可謂是出手不凡。 皆是暗暗點頭,令狐沖年紀輕輕能在江湖上闖下偌大的名頭,的確是有點門道。 岳不群橫劍當胸,左手捏了個劍訣。 他本來胸中怒意非常,只恨不得好好親手教訓教訓令狐沖這不肖弟子。 但先前聽了葉千秋一番話,心中怒火便消去了三分。 令狐沖本是孤兒,被他夫婦收養,在華山之上養了近二十年。 他一直對令狐沖寄予厚望,將其視作是華山派下一任掌門接班人。 所以,但見令狐沖只不過下山一年多,便如此作為,為了救魔教妖女,不惜在人前替任我行出戰。 他心頭著實是失望至極。 華山派好歹也是名門正派,出了這樣的不肖弟子,縱使是令狐沖有再多理由,也難以消解他心頭不快。 但師祖葉千秋的話,還是給他提了個醒。 讓他心頭怒火消去三分。 岳不群心中也在想著,這一年多來,沖兒這小子在江湖上到底經歷了些什么事情,何以讓他連我這個做師父的話都不聽了,執意要為任盈盈這個妖女出頭。 岳不群心中有了疑慮,又見令狐沖神色凄苦,似乎有些話,難以當著眾人面說出口,自然心下一軟,便擺了個華山劍法的起手式。 令狐沖見岳不群橫劍當胸,并未直接出手。 當下,便只使出昔日師父所教他的華山劍法來對陣。 這一戰,便當如師祖所言那般,是師父指教徒兒倒好了。 令狐沖心中如此想著,想著這些年,深受師父師娘教導恩惠。 若無他們二人,又豈能有他今日。 只是,事情發展到了今日這個地步,他所遭遇的種種絕非一言半語能夠說的清楚的。 他和任盈盈之間,或許有那么一點男女之情,但他現在早已不是完人,又如何能去害人。 他現在只想著救了任盈盈,跟著師父回華山去,接受懲罰。 師父如何懲罰他,他也認了。 師父性子溫和,待他向來親切,他自小對師父摯愛實勝于敬畏。 如今? 不得不與師父臨陣對敵? 實在是大大的不敬。 這師徒二人心思飄忽不定,一連以華山劍法過了二十余招。 倒還真不像是比武定勝負? 而真變成了師父指點徒弟武功。 站在一旁的任我行見狀? 當即開口道:“沖兒,你若是再不使出點真本事來? 盈盈就真要在少林寺孤獨終老啦!” 任我行這一句話,登時讓令狐沖心頭一怔。 這場比試? 他實是糾結的緊。 眼下任我行這么一聲大喝? 卻是讓他心頭更亂了許多。 只想著,這一場比試,是讓師父得勝呢?還是勝過師父? 倘若故意容讓,輸了這一場? 縱然自己身受重傷? 也不打緊,可是任我行、向問天、盈盈三人卻得在少室山上苦受十年囚禁。 方證大師固是有道高僧,但左冷禪和少林寺中其他僧眾,難保不對盈盈他們三人毒計陷害,說是囚禁十年? 但是否得保性命,挨過這十年光陰? 卻難說得很。 若是不讓師父,自己自幼孤苦? 得蒙師父、師娘教養成材,直與親生父母一般? 大恩未報? 又怎能當著天下英雄之前? 將師父打敗,令他面目無光,聲名掃地? 他這一年多來,武功大進,自覺他所練的那套劍法,世上少有人敵。 縱使是師父岳不群也敵他不過,所以,現在心中想著不是如何勝過師父岳不群,反而是想著自己該不該贏。 岳不群哪里知曉他是這么想的,但見令狐沖神色恍惚,知曉這小子內心之中定然也是掙扎無比。 到底是自己徒弟,岳不群總不能看著他讓魔教妖人給蠱惑了。 于是,便想著如何點醒令狐沖。 此時,令狐沖所用劍法,皆是華山劍法,而且招招是守。 岳不群劍法高明,若是想擊敗令狐沖,其實只是頃刻之間的事情。 但他不想令狐沖心里不清不楚的,所以,也沒有使出太過高明的招數。 一時間,師徒二人反倒是僵持住了。 大殿之中的眾人看到這師徒二人如此比劍,皆是愕然無比。 難道這場比斗當真是成了師父指點徒弟? 眼看著這師徒倆打個沒完沒了的,任我行在一旁哈哈大笑道:“這場比試,勝敗終究是會分的,且看誰先餓死,再打個七八天,相信便有分曉了。” 他這話其實還是在提點令狐沖,讓令狐沖趕緊的使出真本事。 但見令狐沖還是那般不為所動。 任我行繼續在一旁道:“向兄弟,今日咱們來到少林寺中,當真是大開眼界?!? 向問天道:“不錯,武林中最頂尖的人物,都到了這里啦……” 任我行道:“其中一位,最是了不起了?!? 向問天道:“是哪一位?” 任我行道:“此人練就了一項神功,令人嘆為觀止?!? 向問天道:“是什么神功?” 任我行道:“此人練的是金臉罩、鐵面皮神功?!? 向問天道:“屬下只聽過金鐘罩,鐵布衫,卻沒聽過金臉罩、鐵面皮?!? 任我行道:“人家金鐘罩、鐵布衫功夫是周身刀槍不入,此人的金臉罩、鐵面皮神功,卻只練硬一張臉皮。” 向問天道:“這金臉罩、鐵面皮神功,不知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功夫?” 任我行道:“這功夫說來非同小可,乃是西岳華山,華山派掌門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君子劍岳不群岳先生所創?!? 向問天道:“素聞君子劍岳先生氣功蓋世,劍術無雙,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這金臉罩、鐵面皮神功,將一張臉皮練得刀槍不入,不知有何用途?” 任我行道:“這用處可說之不盡,我們不是華山派門下弟子,其中訣竅,難以了然,不過令狐小兄弟想必是清楚的?!? 向問天道:“岳先生創下這路神功,從此要名揚江湖,永垂不朽的了。” 任我行道:“這個自然,咱們以后遇上華山派的人物,對他們這路鐵面皮神功,可得千萬小心在意?!? 向問天道:“是,屬下牢記在心。” 他二人一唱一和,如同說相聲一般,譏諷岳不群以大欺小,卻是忘了,是他們主動讓令狐沖出戰。 岳不群直接將二人的譏諷當做了耳旁風。 就在這時,卻聽得任盈盈在那邊喊道:“沖哥,你停手吧!” “我便是在少林寺被囚十年,也沒什么啦。” “你今天為了我,不惜和師父一戰,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啦?!? “咱們有緣無份,卻是不必互相折磨啦?!? 令狐沖一聽,登時心頭一苦,他知曉他今生是不能與任盈盈有什么結果啦。 他回頭一看,只見任盈盈梨花帶雨,臉上滿是憔悴之色,心頭登時想起這一年多來,他和任盈盈相處過的那些日子。 想到這里,他登時把心一橫,心中暗道,今日總得要將盈盈給救走才是。 于是,他轉過頭來,朝著岳不群道:“師父,請恕徒兒不孝啦?!? 話音一落,卻見他驀地里疾沖上前,當真是動如脫兔,一瞬之間,與岳不群相距已不到一尺,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 這一沖招式之怪,無人想像得到,而行動之快,更是難以形容。 他這么一沖,岳不群的雙手,右手中的長劍,便都已到了背后。 岳不群的長劍無法彎過來戳刺令狐沖的背心,而令狐沖左手已拿住了岳不群的右肩。 但見岳不群內力一震,直接將令狐沖的左手給震開。 令狐沖見狀,心中暗道,師父的內功好生高明,我用這一招,曾經連傷了嵩山派五六個好手。 但是,師父卻是直接將我的手震開了。 下一刻,但見令狐沖身形飄忽,有如鬼魅,轉了幾轉,移步向西,出手之奇之快,直是匪夷所思。 殿中眾人看到令狐沖的劍法突然大變,變得如此詭異快速,皆是驚訝無比。 但岳不群卻是臨危不亂,只見他一劍刺出,令狐沖向左閃避,岳不群側身向右,長劍斜揮,突然回頭,劍鋒猛地倒刺,正是華山劍法中一式妙招,叫作“浪子回頭”。 令狐沖舉劍擋格,岳不群劍勢從半空中飛舞而下,卻是一招“蒼松迎客”。 岳不群刷刷兩劍,令狐沖一怔,急退兩步,不由得滿臉通紅,急忙叫道:“師父!” 岳不群一聲不吭,又是一劍刺將過去,令狐沖再退了一步。 令狐沖知曉師父使出這三劍來,其實是想讓他浪子回頭。 但,如今,他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只聽得令狐沖大聲喊道:“師父,今日之后,徒兒單憑師父處置?!? 話音落下,卻是再如鬼魅一般,朝著岳不群沖殺而出,他那一手劍術,當真是迅疾無比,令人防不勝防。 岳不群招架著,聽到令狐沖這一聲喝,不禁微微搖頭,然后登時長劍一蕩,使出一招“氣貫長虹”。 這一招使出,卻是劍氣繚繞,直接將令狐沖這奇快無比的詭異劍術給破解了。 只見岳不群的長劍抵在令狐沖的胸前。 令狐沖神情一滯,眼中滿是錯愕。 隨即,令狐沖手中長劍一松,落在地上。 令狐沖跪倒在地,朝著岳不群嚎啕大哭道:“師父,徒兒認罰……” 岳不群抬手將長劍送回劍鞘,只問道:“你從何處學來的這旁門劍術?” 岳不群看著令狐沖,心中亦是有些驚訝。 一年多以前的令狐沖是什么水平,他是十分清楚的,但一年多不見,令狐沖的劍法居然已經高明到了這種地步。 若非他有師祖指點,還真的未必能勝過這孽徒。 但這劍法招式匪夷所思,動作迅捷詭異,著實是不像是一般名門劍法。 而且一般名門劍法,又如何能讓這孽徒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如此大進。 想到這里,岳不群不禁朝著葉千秋看了一眼,朝著葉千秋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心里想著,師祖他老人家活的久遠,或許知曉這孽徒所使的劍法,是何種劍法。 葉千秋看到岳不群朝著他看來,似乎有些疑問。 葉千秋倒也大概能明白岳不群的意思。 他剛才看到令狐沖突然劍招大變,和換了個人似的,就知道令狐沖絕對是出了問題。 風清揚可沒傳這小子獨孤九劍,而且這小子使的也不是獨孤九劍。 再加上這兩日,他想到令狐沖的種種古怪表現和那諸多欲言又止,不禁心頭一動,暗道,莫非這小子練了辟邪劍法? 若非是辟邪劍法,又豈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速成。 想到這里,葉千秋的臉色有些古怪起來。 若是令狐沖真的練了辟邪劍法,那豈不是說這小子自宮了? 這不可能呀,令狐沖雖然幼稚點了,但還不至于為了練辟邪劍法自宮。 他也不是那種人啊。 這其中定然有什么隱情。 葉千秋剛剛看到了左冷禪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心中猜測著,這其中是不是和左冷禪有什么干系。 岳不群這一手劍法,著實是讓殿中眾人驚嘆不已。 特別是左冷禪。 當年五岳會盟,岳不群是什么水平,他是知道的。 但沒想到十多年過去,岳不群的武功竟然已經高明到了這種地步。 本來以為,他自創寒冰真氣,就已經足夠厲害,但沒想到岳不群這廝也是武功大有進境。 這讓本來很是高興的左冷禪,心頭非常不爽,但一想到岳不群的大弟子令狐沖成了太監,沒了卵蛋,他的心頭就舒服了不少。 誰讓華山派的人不將他左冷禪放在眼里呢。 雖然他不能明面上找岳不群算賬,也不敢去找葉道人的麻煩。 但收點利息還是可以的。 不然,他嵩山派兩個大將,豈不是被白白廢掉了? 現在,令狐沖雖然成了太監,但其武功大進,說起來,還是他嵩山派吃虧。 不過,這事他一早就打算傳揚到江湖上,讓眾人皆知。 從前他覺得還不是時候,但今日過后,此事,他定然要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才是。 堂堂華山派大弟子,勾結魔教,圍攻少林,還成了太監,練了詭異的旁門劍法。 這事一旦傳揚出去,他岳不群的臉還往哪里擱。 岳不群號稱君子劍,這下要讓他成了沒臉見人劍。 此時,殿中眾人只顧看著令狐沖和岳不群師徒,哪里有人會管左冷禪。 只見令狐沖結結巴巴的抱著岳不群的大腿,顫聲道:“師父,弟子……弟子……所練的這劍法……乃是林師弟的家傳劍法,辟邪劍法!” 殿中眾人一聽,登時驚訝無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