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自溫涼出現(xiàn)后,原本吵鬧喧嚷的百姓都安安靜靜的站在了溫涼身后。 他們不吵不鬧,只因他們無比信賴著眼前這位如仙般的男子。 他夜闖大牢,救下數(shù)百的無辜百姓;他開堂受審已死的祁縣縣令,還祁縣百姓以公道,震官吏以嚴律。 他們知道,溫涼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復(fù),根本無需他們鳴冤吶喊。 溫涼抬步,衣袂卷起一道云水般的淡影。 “查賬。” 淡淡兩個字讓百姓心神激蕩,讓小人瑟瑟發(fā)抖。 溫涼頓足,側(cè)眸望著身后的百姓,“眾位若無事亦可來做個見證。” 李知府一愣,忙道:“溫公子,此乃朝堂之事,怎好讓閑雜人等介入。” 沈染卻揚唇一笑,不贊同道:“修繕堤壩事關(guān)祁縣百姓的生息,他們怎會是閑雜人等?” 李知府更是心生猶疑,沈染為何要幫著溫涼說話? 他心底驀地一沉,有種事情全然失控之感。 百姓們也覺得沈染說的很有道理,這曲江堤壩涉及他們的性命安危,他們聽聽有什么不應(yīng)該的! 見溫涼邁進府內(nèi),百姓們彼此相視,也都抬步跟了進去。 人潮生生將李知府擠到了一邊,全然不顧及他做為知府的威嚴。 李知府臉色陰沉,轉(zhuǎn)而眸光一轉(zhuǎn),不動聲色的向旁邊挪了挪。 事情不對,還是先走為上。 “來人,快去保護知府大人,切莫讓大人傷到。”沈染瞥見了李知府的小動作,立刻派人過去攙扶。 李知府心中郁郁,卻還只得笑著與沈染致謝,當真是窩火的要命。 火把燈籠將本有些昏暗的府邸照的明亮如晝,溫涼坐在主位,命人將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賬本全部呈上。 溫涼慢慢翻閱著,染著暖光的指尖輕輕翻過書頁,安靜絕美的宛若一副化作。 可杜本心中卻不安寧,心里突突的跳。 翻了兩本賬冊,溫涼望向沈染,“石料泥漿的價格竟翻了一倍?” 沈染掃了杜本一眼,不徐不疾道:“杜先生說因此時乃多雨之季,各地頻有水患,是以價格有所上漲。” 溫涼沒有再問,而是直接命人去喚工頭和石料商販。 兩人被帶進來時渾身都打顫,顯然已經(jīng)猜到溫涼喚他們所為何事。 商販身上還背著包裹,侍衛(wèi)瞪了他一眼才回道:“溫公子,屬下去喚人時,正撞見他背著行李鬼鬼祟祟的,他一看見屬下拔腿便跑,顯然是心里有鬼。” “沒有,沒有的事。”商販顫抖著連連擺手,嘴唇哆嗦著辯解道:“我……我就是見這里沒有生意做了,才想去別的地方,沒有要逃,沒有……” “騙鬼的呢啊!晚上城門都落了,你去哪做生意?”溫陽說完,望著溫涼道:“溫涼,他拿你當傻子糊弄!” “沒有沒有,小人不敢啊!”商販被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溫涼將手中的賬本扔在了他身前,聲音冷徹,“上面的賬可對?” 商販哆哆嗦嗦的捧起了賬本,咬著牙點了點頭。 “你確定?” 寒涼如冰雪般的聲音讓商販不住的打顫,他壯著膽子抬頭看了溫涼一眼,僅這一眼,那雙幽深如淵,墨沉如夜的眸子就嚇得他三魂七魄丟了一半。 “確……確定。”商販牙齒打架,咯咯作響,“價錢上漲是行情所致,并非小人……能控制的。” 溫涼聞后不再多語,只無聲翻著手中的賬冊。 此時的沉默對商販和工頭來說反是一種折磨,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明明是悶熱的夏夜,他們的指尖卻都是冷的。 過了半刻鐘,百姓身后忽有侍衛(wèi)的聲音傳來,“讓讓,大家都讓讓啊!” 百姓們讓出一條路來,兩個侍衛(wèi)推著兩輛推車走過來,推車上放著石塊和方磚,商販最先軟了身子,癱倒在地。 溫涼略一頷首,其中一個侍衛(wèi)便抱起一塊青石方磚狠狠摔在了地上。 本應(yīng)堅硬的石磚卻在觸碰到地面時瞬間摔成了數(shù)塊,有幾塊小碎石落在了百姓腳邊。 一人撿起了石塊,放到眼下看了一眼便大罵出聲,“好你個黑心商人,竟然敢用這等劣質(zhì)的石磚坑騙我們!” 這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青石磚,而是用爐渣燒成的,用這等東西建造堤壩,怎么可能擋得住洶洶水勢! 若非因為不想打擾溫涼公子斷案,他們定要打死這個狗娘養(yǎng)的! “你可還有話說?” 溫涼給了商販解釋的機會,可他只眼珠轉(zhuǎn)的飛快,支吾半晌卻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商販尚未想出說辭,卻先被身邊的工頭給推了出去,“溫公子,小人不知道這混蛋用了劣質(zhì)的東西啊,這件事都是他的過錯,小人是無辜的啊!” 死道友不死貧道,事到如今保住自己要緊。 “你……你……”那商販本就著急該如何辯白,沒曾想他本就站在懸崖邊上,這混蛋竟然又推了他一把。 “你是無辜的?”溫涼的詢問帶了些許玩味。 工頭連連點頭,卻馬上就被打了臉。 望著侍衛(wèi)搬下的石頭,溫涼清清冷冷的道:“依照賬上所采買的泥漿數(shù)量,足夠你們將每一道石縫填補上。” 然則這些石塊,除了少數(shù)上面有泥漿,剩下都干干凈凈,連點土都沒有,這是為何? 工頭登時冷汗直流。 “且賬目上的石料損耗繁多,泥漿砂石的數(shù)量也對不上,是不是你中飽私囊,私吞了這些東西?” “沒有!絕對沒有!”工頭的腦子轉(zhuǎn)的要比商販快一些,立刻甩鍋道:“小人不敢,定然是我手下那些傭工偷奸耍滑,大人明鑒,此時與小人當真無半點關(guān)系啊!” 溫涼輕輕頷首。 見溫涼點頭,工頭心下一松,卻聽溫涼聲音毫無起伏的吩咐道:“帶下去,杖刑。 何時坦白,何時再停。” 溫陽自告奮勇,他憋了半天的氣,正好可以發(fā)泄一下。 溫陽站在兩人身后,抬頭問向溫涼:“先打哪個?” “隨你。” 溫陽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游走,兩人只覺如芒在背,毛骨悚然。 “那就先打這個賣假貨的吧!” 工頭肩膀一松。 只見侍衛(wèi)將商販一路拖走,面對商販的哀求哭訴,溫涼依然面色無波。 很快,商販的哀求聲就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那聲音落在百姓耳中只覺痛快,可剛才還在暗自慶幸的工頭此時卻怕的險些失禁。 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的李知府好心勸道:“溫公子,這樣行事怕有不妥吧,屈打成招不會難免被人詬病。” 李知府先發(fā)制人,有他這一番說辭,不論那商販一會兒吐出什么來溫涼都逃不過屈打成招的嫌疑。 溫涼卻仿若未聞,連半分目光都為給他。 李知府臉色有些難看,忍不住抬頭望向了沈染。 沈染眉宇間的輕松神色讓李知府愈加驚慌,他一聽祁縣百姓暴動,便連忙喚了溫涼前來相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