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山中草屋-《恩仇紅塵劫》
王雪一聲怒斥,左手護身,右手令牌向前急刺,分擊狂惡身前要穴。狂惡見王雪令牌日光下隱隱發亮,知是神兵利刃,當下不敢硬接此招,向后跳開。王雪退到葛仁妮身旁,見葛仁妮摔倒在地,右腿處中了一鏢,傷口甚深,一枚數寸飛鏢幾乎直沒至柄。王雪心想:那靈惡鏢上無毒,那么狂惡的鏢上應該也自無毒。心下稍寬,說道:葛阿姨你稍作忍耐,我很快來幫你包扎傷口!葛仁妮指著王雪背后叫道:他來啦!王雪急忙轉身迎擊,與狂惡斗在一起。
數招一過,王雪不由得吃了一驚,狂惡所使的武功路數與靈惡地惡等人并無二致,但他內功精湛,每一招都極具威力,絕非閃惡動惡所及。王雪的家傳拳術不修招式,全憑內功過人制勝,她與地惡動惡等人相斗之時雖然招法欠妥,但卻可使內勁彌補,現下與狂惡相斗,她招式上固然不及對手,連內功也未必抵敵得過,雖有令牌助攻,卻也于事無補。幸而她與靈惡等惡王相斗多次,于惡手功夫的招式手法有了一點了解,狂惡所使的每一招她心中都已知道了個大概,不然此刻早已落敗。狂惡忽然彎腰俯身,雙肩向王雪小腹急撞。王雪側身避過,左腳踩在一條小板凳上,險些跌倒。狂惡趁勢轉身,一枚鬼頭鏢向王雪急射。王雪暗叫一聲:倒霉!忙將左手令牌擋在面前,但她驚懼之下不及運功,令牌雖然護住面門,手上力道卻是全無。只聽錚的一聲,令牌急震,王雪拿捏不住只得將其放脫。如此一來她更加勢微,靈惡一聲大喝,雙掌向王雪左臂連攻。王雪數次想再從懷中摸出一枚令牌相助,但狂惡掌法精強,片刻間下了七八招殺手,王雪忙于迎敵不敢絲毫大意,實在騰不出手去摸令牌。
葛仁妮見王雪面色慌急滿頭大汗,十招中也難得能還上一招,知她不是狂惡對手,被狂惡殘殺只是早晚之事,情急之下大叫道:王雪你快走,去找幫手回來救我!但王雪此刻被狂惡糾纏的緊了,只要稍微退讓一步,對手掌力立時跟上,便是想走也走不成。葛仁妮見王雪不答,心想:這丫頭可真固執,跟她爹媽真像。她右腿劇痛無法起身,咬牙爬到身后柜臺上,取出兩條解毒草藥嚼爛吞下。她是成名醫師,所住茅屋中什么藥材工具都有,當下又在柜中翻出鐵石刀片和紗布藥酒,忍痛將嵌在腿中的那枚鬼頭鏢拔出,又擦了藥酒包扎了傷口,雖然右腿仍是痛的無法起身,流血卻也止住。
王雪這時已將右手令牌扔掉,雙手運出哈巴術的招法與狂惡相斗。她的哈巴術修習時日尚淺,不如家傳拳術精純,但王家拳術不是狂惡敵手,也只好使哈巴術一試。狂惡見王雪忽然變招,倒也不敢小覷,漸漸減弱掌力,要瞧清王雪招式之后再下重手反攻。王雪右手搭在狂惡左肩,左手變爪向狂惡雙目直抓。狂惡右手向回一繞,擋在面前,正要發掌還招,卻見王雪左手早已變招,反向自己背心拍去。狂惡一驚閃身,要讓王雪這一掌失了準頭,哪知左肩被王雪右手制住動彈不得,這一閃身竟然沒能閃開,慌亂之下索性破罐子破摔,左掌運出盡數內功,向王雪右肋急拍,拼著受她一招,也要將她右邊肋骨打斷幾根。豈知王雪這一招本是虛招,原本便要誘他出手,見狂惡中計,當即右手伸出,抓住狂惡胸前衣襟,向后猛地一甩,要將他摔在地上。狂惡身子騰空,心中立覺不妙,忙運出千斤墜功夫向下急墜。但王雪的哈巴術無甚內勁,將他身子拽起也不過離地數寸,未必便能將他摔倒,但狂惡心下驚慌使出千斤墜功夫猛地下落,雙腳重重撞在地上,雙腿跟著一麻,登時失了一半知覺。
狂惡踉踉蹌蹌退到門邊,雙手扶住木門站好,狠狠地道:臭丫頭,我小瞧你了!你是肖遠勝的弟子還是劉岳的弟子?王雪心知當年大師兄肖遠勝與師父不和,后來被逐出師門另創門派,二師兄劉岳昔年帶著幾個弟子大戰惡人幫,將惡人幫打的多年來不敢猖狂,心想:他果然了得,認出了我的哈巴術功夫!我若是說我是肖大師兄門下的弟子,他多半不會再為難我,倘若我是劉岳師妹,他不將我千刀萬剮了才怪!正想抬出肖遠勝的名聲自救,忽然又想:劉師兄當年將你們打的一蹶不振,你們幫中從上到下哪一個聽到劉岳的名字不是聞風喪膽?現下他的師妹被逼得連武學來路也不敢承認,那可真的是丟了師兄的人。何況我連肖遠勝的面也沒見過一次,兩三句對答便要被拆穿。她性子本已磨練的頗為內斂,唯獨武學一事卻說什么也不肯吃半點虧,于是說道:我是劉岳的師妹,我師兄昔年得罪過你們,你下手不必容情。
狂惡一怔,說道:你倒是有骨氣,寧死也不謊報師承。好罷,看在你如此坦率的份上,我讓你死的痛快些。唯一沉吟,說道:適才我說你長得像一個人,你想不想知道那人是誰?王雪說道:我知道,像西施。狂惡說道:什么西施南施的,地惡這家伙比我兇殘的多,手上絕不留活口,他才不會因像西施便對你面,何況你哪里像西施了,你像鐘無艷!王雪隨口道:地惡很兇殘嗎,我可沒覺得。狂惡冷笑道:他關心你的緊呢,你自然不會覺得。王雪心頭一奇,心想:你這話什么意思?怎么忽然跟我說起這些?隨即心想:是了,你想故意說些閑話引我分神,再使鬼頭鏢偷襲。哼,這是你惡人幫的慣用伎倆,大姑娘我今日已受過兩次騙,再一再二可沒有再三。厲聲叫道:你想再使鬼頭鏢偷襲嗎,我可不怕你!靈惡閃惡狂惡等人所使鬼頭鏢往往出其不意忽然打出,暗器細小難以抵擋,她其實怕得厲害,卻搶先喊出不怕,要騙狂惡不使鬼頭鏢偷襲。狂惡冷笑道:你很快便要被我殺死了,我與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是為了讓你死個明白,可不是要發鏢偷襲,你不是我敵手,我哪里有偷襲的必要?王雪說道:好罷,就算如此。你想要說什么?
狂惡說道:那年幫主親自出馬,帶著我們大伙攻進北嶺,我們打下了長期守護北嶺的四大名將,占了整個北嶺。大伙在北嶺大吃大喝,倒也逍遙自在。后來有一天,地惡收到他老婆寫的急信,信上說他昔年的仇人找上門來邀他比武。你知道,江湖上若有仇人約你比武,其實便是要與你生死相拼。信中最后說那仇人已將他的女兒擄去,他三天內若不去赴約,那仇人便要殺掉他女兒。王雪心想:你們惡人幫凈干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倘若沒有仇人找上門尋仇,那才是稀事一件。但這想法只一閃即過,地惡那日于茅草倉庫中待她甚好,她確不想地惡遭難。只聽狂惡接著說道:地惡將家信交與我們看,同我們商量主意。我們心想既然有人膽敢惹惡人幫,我們自當大伙齊去,將那人碎尸萬段,好教天下人不敢再有尋仇之念。哪知我們正要出門動身之際,大門忽然一開,閃惡門中的一個手下匆匆進來,閃惡怒道:‘惡王們在商量事呢,你怎的如此沒規矩!’那人急道:‘四大名將邀來了好手相助,現下已打到門外了。’王雪哈哈一笑,說道:是我劉師兄帶著其他幾位師兄來收拾你們了。
狂惡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說道:我們當即出門,見四大名將立在門外遠處的石階上,他們身旁果然跟著幾個人。幫主上前問他們來里姓名,其中一人說道:‘我是哈巴門的劉岳。你們若是還有天良,便老老實實地將搶來的東西還了回去,再好好的登門致歉,不然我哈巴門絕不會放過你們!’幫主一聽大怒,當即一招惡人掌向劉岳打去,劉岳運勁還了一掌,與幫主斗在一起。我們其他幾人紛紛上前,和劉岳的幾個師弟相斗。這一戰當真艱苦,閃惡靈惡他們在江湖上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尋常好手在他們手下走不上幾招,可劉岳不知從哪里召來這些師弟,他們招式詭異靈活,出手又十分沉穩,我們斗來斗去,卻只能打成平手。我們斗了一陣,漸覺體力不支,劉岳那幾個師弟也是臉現疲憊之色,看來體力也是所剩無幾。大伙氣力不足,守御的招式越來越多,進攻的招式漸漸減少,斗到后來,紛紛停手罷斗,只余下幫主和劉岳還在呼呼大斗。
王雪聽得狂惡言道昔年打斗決勝之事,明知這一戰必是哈巴門得勝,卻仍是心情激動,問道:他們相斗的情形如何?狂惡說道:我見幫主圍著劉岳周身不住轉動,雙掌連連向劉岳周身大穴招呼。劉岳以慢打快,也沒見他怎么出手,但幫主的每一掌他卻都能抵擋得住,嘿,這可真是邪事一見。只聽幫主一聲怒喝,左掌搭在右掌之上,向著劉岳心臟猛擊,他要侍著自己深厚的內力,硬去重創劉岳。王雪嘆道:這沒用,哈巴術的精要之處便是四兩撥千斤,已精巧的招式來化解內力,對手內力越強反而越容易反擊。劉師兄見你們幫主忽然運出如此大力,當時一定在心中竊喜。他話到此處,忽然想到自己糊涂,怎能在大敵面前將自己門派的招式主旨隨意出口?后面的話便止住不說。只聽狂惡說道:我見幫主這一擊當真具有開山碎石之力,心中不由得大喜,本以為他立時便能將劉岳斃于掌下,哪知劉岳側身讓出一步,左手一把抓住幫主右手腕寸關尺處。我心頭大驚,心想這下不妙了。忽聽咔嗒一聲,幫主右手手腕已被劉岳擰脫。王雪說道:這是斗虎式的一招變式,我跟著師兄學過幾天,后來覺得這一招沒用,便不再學了。嘿,早知道這一招曾將你們的惡幫主手腕打脫,我說什么也要將斗虎式學明白。
狂惡雙眼一蹬,舉掌便要向王雪頭頂拍落。王雪一驚,急忙揮拳,待他落掌之時抵擋還招,卻見狂惡舉著的手臂又慢慢放下。狂惡說道:殺你也不差這一點時間,等我把話說完,再殺你不遲。幫主不是劉岳對手,只得帶著大伙逃離北嶺,回到貴州舊會,我們耽擱了大半天時日,又因為幫主療傷誤了行程。待得回到故里,地惡的女兒已被仇人殘殺。王雪眉頭一皺,說道:連一個小女孩也要殺害,這仇人當真可惡。比起此人來,只怕連你們惡人幫也要甘拜下風。這仇人是誰?狂惡問道:你問這個干嘛?難不成你要替地惡打抱不平嗎?那日地惡待王雪甚好,王雪卻又打抱不平之念,但惡人幫與哈巴門頗有嫌隙,此事便不好出口,以免狂惡日后以此為借口說地惡通敵,為地惡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略微猶豫,說道:我只是心中好奇,隨便問一問,你愛說不說。狂惡說道:你很快便要去見閻王了,知不知道此人姓名又有什么用?
王雪正要答話,忽見狂惡臉上變色,抬手指向王雪身后窗戶,喝道:劉岳,你滾出來罷!王雪一聽大喜,心想有劉師兄在此,焉能容你如此猖獗?回頭叫道:師兄!,卻見窗外只是青山樹林,哪有劉岳身影。王雪正自遲疑,雙臂忽地一麻,天柱華蓋二穴已被狂惡制住。這兩穴一主手一主足,兩穴受制,四肢登時無法動彈。王雪罵道:王八蛋,你偷襲我,算不得是英雄好漢!狂惡笑道:你這一句話倒是沒錯,我原本便不是英雄好漢。正要使快手封住王雪四肢經脈,忽見身旁大門一開,葛仁妮慢吞吞地向外爬去。原來葛仁妮適才于狂惡講述過去之事時,便悄悄向門外爬去,想要趁機出逃,她右腿傷痛無法站起,只能貼地爬行,眼見以快要爬到門邊,偏那木門年歲久了,推開之時發出吱嘎聲響,被狂惡察覺。狂惡見葛仁妮已逃到門邊,雖然她行走不便絕難逃脫,但也怕她走出門后躲藏起來難以尋找,當下顧不得再為難王雪,低聲道:和你啰嗦這么久,我差點忘了我來此的要事。左掌在王雪后脖頸處猛地一擊。王雪背心一痛,向前摔出,只覺四肢酸軟無力,一時難以起身。
狂惡快步走到門邊,一腳踩在葛仁妮肩頭,笑道:你走不了路,爬的倒是挺快,來來來,再爬一下我看看。葛仁妮忽的一聲怒吼,雙手捂著腦袋叫道:我頭好痛!我頭,好痛!狂惡獰笑道:你便是打諢裝病也沒用,今日你非得跟我走!但葛仁妮右腿受傷無法行走,狂惡抓著葛仁妮右臂,將她一把提起扛到肩上。葛仁妮滿面痛楚神色,咬牙閉目,低聲道:痛死我啦,快放下我。狂惡說道:你死不死的與我何干?少在我面前扯謊。王雪這時仍覺四肢酸麻難以動彈,勉力翻了個身,見葛仁妮神色便知她是驚懼之下舊毒發作,隨時會失去理智,變回那個窮兇極惡的半瘋獸人,急忙叫道:你快放下她,她沒有說謊,她馬上要變身啦!狂惡一怔,罵道:臭丫頭真會扯謊!什么變不變身的,你以為她是孫猴子呀!扛著葛仁妮走到門邊,忽地飛出一腳,踢在土墻上。那土墻一晃,連同整個木屋登時坍塌,將王雪埋在廢墟之中。
王雪躺在地上,見屋頂房梁一踏,忙滾到一旁木柜下面,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眼前隨即一黑,屋頂已然塌下,到處彌漫塵霧。王雪吸了幾口灰塵,不由得大聲咳嗽起來,心想:好你狂惡,竟然向將大姑娘我活活砸死,若非我機智果決,這會已變成肉泥了。她躺在木柜下休息了一段時候,四肢漸漸回復知覺,這才慢慢起身爬出衣柜,運勁掀開兩塊木板,爬出廢墟。好在葛仁妮搭建的茅草屋甚是粗陋,只是三兩塊圓木和一堆草皮,不然草屋坍塌即便砸她不死,她也難以運勁爬出。此時狂惡早已挾著葛仁妮不知逃向何處。王雪定了定神,心想:惡人幫要服用神草,使自己的功力短日內大增,如此說來他們不但需要息壤神草,還需要葛阿姨這個藥師為息壤配方。現下葛阿姨落在他們手中,我必須盡快找到神草,只要神草在我手上,他們便不敢將葛阿姨怎樣。想到此節,忙快步趕往梨宣古鎮,只怕這時柳大鶴已被惡人幫擄去,屆時當真是無力回天了。
王雪匆匆回到鎮上,正要前往柳大鶴家中,忽見街上幾個徒弟四處奔走張望,不知在找些什么。其中有一個叫宋雷的男徒,便是今晨以王雪父親說笑話,被王雪罰了一百句我師父是俊美少女那人。王雪叫道:宋雷,你們在干什么呢,我罰你的那一百句話你說完了沒?宋雷見到王雪,心頭大喜,叫道:大家別找啦,王雪師父在這里呢!街上幾個弟子聽到宋雷叫喊,紛紛聚攏了過來。王雪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竟要你們滿大街的找我?一個弟子說道:師父,陳偉師兄被柏浪濤師父斬的昏迷不醒,這時已不知是死是活,你快瞧瞧去罷。王雪一聽大驚,忙道:你說什么?柏浪濤回來啦?心想:眼下筱扉不在,拳館由我負責打理,不想竟出了這等事,這可教我如何向筱扉和陳偉媽媽交代?那弟子急的雙眼通紅,說道:柏浪濤一劍刺入陳師兄心窩,陳師兄當場昏死過去了。王雪問道:陳偉現下何處?宋雷說道:在柳大鶴家中養傷呢?王雪又是一奇,問道:他怎么會在柳大鶴家中養傷?
主站蜘蛛池模板:
伽师县|
墨玉县|
威海市|
介休市|
连云港市|
都江堰市|
台南县|
同心县|
股票|
汶川县|
汝州市|
唐河县|
永济市|
楚雄市|
桂平市|
澄城县|
沙坪坝区|
芦山县|
溧阳市|
丰都县|
临猗县|
武穴市|
曲阳县|
南充市|
沛县|
陆河县|
怀仁县|
崇左市|
齐齐哈尔市|
武川县|
沁源县|
明星|
金平|
浦东新区|
桦南县|
阜新|
隆尧县|
额尔古纳市|
同江市|
临城县|
曲麻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