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息壤神草-《恩仇紅塵劫》
眾橫匪一聽哈哈大笑,其中一人道:要不是我們菩薩心腸,上一次便將你宰了,那是我們放過你,哪里是你放過我們?陳偉母親對陳偉喝道:你快進屋去,別過來惹麻煩!陳偉上前一步,對為首的那悍匪叫道:別看我是小孩兒,倘若單打獨斗,你可也不是我對手,上次若不是你身后那幾個混蛋幫你,你早被我打跪地求饒了,哪里還有膽子砸我家的店鋪?為首那匪不怒反笑,說道:你真以為你能斗得過我嘛,哈哈。身后同伴也紛紛附和而笑。陳偉說道:不如我們來打賭,我若是打贏了你,你立時在我面前跪下來學幾聲狗叫,若是你打贏了,我們這家小店隨你砸搶,如何?陳偉母親見陳偉說話如此不留情面,心頭大驚,心想你一個小小孩兒哪里打得過他,何況他這等悍匪無賴又怎么可能聽你的話單打獨斗?伸手在陳偉頭上重重一拍,罵道:臭小子,你還想惹麻煩!快向幾位大兄弟道歉。為首那匪見陳偉狂傲無禮,本想依著他的賭注教訓他一番,轉念一想:這臭小子只怕當真有些手段,若與他單挑比試,即便是我得勝,只怕也要苦斗一番,當著我這幾個手下的面挨了小孩子幾拳幾腳,那可有點下不來臺。仰天打個哈哈,說道:我現在便可以砸了你的店鋪,又何須應你的賭?今日挑明了人多欺負你們母子,那又如何?
陳偉微微一笑,說道:最近這幾日我學到一件事情,那便是行走江湖的,朋友交情十分重要,倘若沒有一個好朋友幫你,被人以多欺少了可也沒法子。為首那匪說道:只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弟兄們,見什么便拿什么,拿不走的直接砸了!身后同伴紛紛上前一步便要摔砸。陳偉舉手大叫道:且慢!誰說我沒好朋友幫忙了!說著眼神向門口一努。為首那匪忙轉頭去瞧,只見王雪韓川二人倚在木門旁,神色自若的瞧著眾人。原來王雪韓川這幾日天天來陳偉家串門,只等眾匪到來之后出手料理,幫陳偉了卻此事,陳偉與為首那悍匪如此啰嗦,為的便是拖延時日等候師父到來。
為首那匪向王雪一指,喝道:哪里來的臭小子臭丫頭,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嗎?韓川一聲冷笑,倏地飄至那悍匪面前,抬腿將他踢倒在地,問道:你是什么人?那匪大叫道:老子是啊!又被韓川一腳踏在腹上。余下眾匪紛紛揮拳向韓川打去。王雪兩步搶到韓川身旁,隨手將一個個悍匪扔出店外。
陳偉拍手大笑,說道:我這兩個好朋友功夫如何,可比你們這一群膿包強多了。他在對頭面前要面子,將王雪韓川兩位師父硬降了一輩說成是朋友。王雪與陳偉亦師亦友,也不以為忤,只輕輕一笑。陳偉母親忍不住罵陳偉道:臭小子怎么沒大沒小的,你師父們幫了咱家的大忙,你竟然還與他們稱兄道弟的!
韓川一把抓住為首那匪的胸前衣領,將他提起,問道:你適才說你是什么人?那人被韓川打的不輕,忍痛道:老子,老子是韓川一拳打在他胸口,喝道:你是誰老子?那人也當真硬朗,鐵青著臉說道:老子是惡人幫的人,你有膽量便將我活活打死,他日惡人幫大舉入鎮屠城,你便是罪魁禍首!王雪聽到惡人幫三字,心頭一凜,韓川也是面露為難神色,只陳偉母子沒聽過惡人幫的名字,二人也不如何吃驚。韓川放開那人衣領,說道:你既是惡人幫的人,我也不為難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這就去罷!那人聽韓川語氣頗有服軟之意,獰笑道:太遲了,你今日動手打了我,那便已經是得罪了惡人幫。你現在跪下來向我磕幾個響頭學幾聲狗叫,今日之事我便忘記了,我家大人也不會知曉,不然,嘿嘿。韓川臉色微變,說道:你以為我們便怕你惡人幫嗎?那人說道:你口中說不怕,其實怕的很,我難道看不出來嗎?
王雪心想:別人怕你惡人幫,我可不怕!忍不住問那人道:敢問你家大人是哪一位?那人見王雪一個小小女孩,心想我惡人幫的名聲你小丫頭知道什么,我何必說與你聽,將臉轉過不肯答話。王雪冷笑道:靈惡地惡他們與我交情匪淺,動惡閃惡與我更是過命的交情,我們好久不見,你將他們找來也好,我也可和老友敘敘舊。靈惡地惡曾先后與她大打出手,確是交情匪淺,動惡閃惡在碼頭江邊險些將她殺害,確也是過命交情,她這番話倒也并非虛言。韓川與為首那匪一聽,心下俱各吃驚,韓川心想你好好一個名門之后,怎會與惡人幫的人攀上交情?為首那匪心想:瞧這臭丫頭語氣不似說謊,五大護幫惡王有四個是她的老友,我今日得罪了她,還不被惡王們千刀萬剮?背后一涼,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忙賠笑道:原來大姑娘是閃惡大人的好友,小的失敬了。此言一出,立刻換上了一副卑躬屈膝的傭人神色。王雪心想:原來你是閃惡的手下。惡人幫無時無刻不想要殺我,難得你將我這個死敵錯認成了好友,我可得趁機將你們底細問個清楚。于是說道:我和幾位大人好久不見,正想邀他們喝上幾杯呢,閃惡現下何處,其他幾位惡王又在哪里?那人心想:你急著同閃惡大人見面,那自然是想要去告我的狀。嘿嘿干笑幾聲,卻不答話。王雪冷冷的道:只要你和你這幾個手下今后不再來找我朋友的麻煩,今日之事閃惡大人便不會知曉。我問你話你老實回答,不然即便我將你們全都殺了,閃惡瞧在老友面上,也不會為難我。
那人忙道:是,是,小人不敢隱瞞,幾位大人向來居無定所。小人實在不知大人們身在何方。王雪又問:我聽說你們總舵要遷徙南下,不知現下搬到了哪里?那人心想:總舵遷徙南下,我怎會沒聽過此事?卻不知南下之事其實只是王雪信口胡謅,唯一猶豫,說道:小人不歸總舵管轄,此事確也不知。王雪問道:我久聞貴幫主大名,卻始終無緣一見,不知貴幫主身在何處,好讓我去拜會一下。那人嘿嘿笑道:幫主大人連大姑娘也不曾見過,小人便更加無緣拜見了。王雪臉色一沉,喝道:荒唐,你一問三不知,若非是你刻意隱瞞不說,便是你在幫中地位低下!難不成你疑心我是哈巴門劉岳派來的內鬼,所以才瞞著不說?那人吃了一驚,心想你連哈巴門劉岳也知曉,看來你當真是幾位大人的好友。可他在幫中地位低下,靈惡閃惡等人行蹤飄忽不定,王雪所問的幾個問題他確實不知道,見王雪發怒,忙伏地說道:大姑娘明鑒,小的確不知情啊!王雪見那人神色不似作偽,又不知繼而該詢問些什么,與韓川交換了一下神色,說道:好啦,你去罷!那人應道:是,是。向王雪行了一禮,又向韓川陳偉拱手致歉,這才慢慢退出房門離去。
陳偉笑道:王師父果然了得,三言兩語便將這幾個無賴搶匪打發走了,早知如此我上次便應該求你相助。你說闖蕩江湖離不開朋友交情,果真一點不錯。韓川鐵青著臉問道:王雪,你怎么會和惡人幫這些江湖敗類交上朋友?王雪笑道:你別生氣嘛,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肅。于是將自己在雪山北峰相斗靈惡,后來被地惡阻攔,受動惡閃惡追殺之事簡要說了。韓川一聽,臉色登和,說道: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你了,我總是改不了這瞎著急的臭毛病。轉頭對陳偉說道:我們幾位師父明日便要遠行,拳館的事務及日常早課,全由你幫著照料了。你是我們最得意的弟子,可別讓師父們失望。陳偉應道:是,請師父放心。王雪奇道:怎么,你們要遠行嗎?韓川說道:我和筱扉徐春雷每年夏季便要出門遠游,拜訪一下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八月份的震武大會,我們不會缺席,這你盡管放心,你若是有興趣,我們可以結伴同行,你此刻得趕快回去收拾行李。王雪搖頭說道:還是你們去罷,我流浪太久了,現下只想安穩的住上一段時日。
次日清晨,筱扉與韓川徐春雷三人背上行李出門遠游。王雪帶著陳偉等眾弟子送到鎮外。筱扉向王雪簡單交代了幾句拳館事務,便與韓川徐春雷離去。王雪獨自一人照料拳館,既興奮又緊張,想到數月之后便要在震武大會上比試武藝,每日勤學苦練不敢稍有懈怠。
這一日,王雪在院中練武,此時她的王家拳術早已打熟,哈巴術中諸般基本的招數內勁也修習得頗有心得,至于上成哈巴武學,除劉岳肖遠勝等寥寥數人外,便是李浩張冠華孫躍胡靜等師兄師姐也未必學會,對付尋常武人也不必使用,她也不心急。
這時兩名弟子從旁走過,其中一名弟子言道:聽說了嗎,北街的老柳大哥在山上采到了幾棵息壤神草。王雪一怔,轉頭去看那弟子,只見那弟子正與另一弟子閑談說話。那弟子說道:前幾日在街上撒潑鬧事的女瘋子,原來便是十年前忽然失蹤的女醫師葛仁妮。老柳大哥說要將息壤神草送與葛仁妮,讓她首先鉆研藥理。另一名弟子道:最近鎮上的稀事可真多,柏浪濤師父負氣離去當年的王家拳后人忽然出現,葛醫師跟著也出現了,還成了瘋子,現下又采到了息壤神草,接下來會出現什么荒唐事情,難不成王梓勝會死而復活嗎?說道這里,忽然轉頭瞧見王雪。那弟子見王雪也在看著自己,心頭一驚,自己適才這幾句胡話原來全被師父聽了去,忙躬身道:弟子胡說八道,請師父莫怪。轉念一想:王梓勝是王雪師父的父親,是我的師爺爺,我拿我師爺爺說玩笑,師父怎么可能不怪?只得加上一句:求師父責罰。
王雪知這弟子并無惡意,也不以為忤,她從前不喜弟子們叫自己師父,但弟子們叫在拳館中喊慣了師父,一時難以改口,她聽得有些慣了,也不再阻攔,一時起了童心,裝作生氣的模樣嗔道:你既然主動請罰,那我罰你道后堂去面壁大叫。那弟子奇道:大叫什么?王雪說道:你去大叫一百遍:我師父王雪是個俊美少女。少叫一遍,我砍你一根手指頭,少叫十遍,我砍你十根,要是少了二十遍,你的十根腳指頭也別要了;嗯,要是少了二十一遍,那我再砍你點什么呢說著伸出頭去,盯著那弟子脖頸發呆。那弟子忙道:莫說一百遍,便是一千遍也行。說著便往內堂走去。王雪嚷道:邊走邊說,要大伙都聽到!那弟子無奈,只得走一步喊一句:我師父王雪是個俊美少女!后堂幾個弟子及后巷街坊不知發什么了何事,無不錯愕的瞧著那弟子,均想你這拍馬屁功夫也太直接了一點。
王雪待那弟子走后,問先一名弟子道:息壤神草是你親眼所見嗎?那弟子說道:我今晨西來時聽西街鄰居們說的。鄰居們都是老實人,不會說謊騙我,我雖未曾親見,但此事想來不假。王雪又問:鄰居們可曾說過這息壤神草是個什么模樣?那弟子道:老柳大哥采到息壤之后首先帶回鎮上,鄰居們都是見過的,據他們所說,這神草鮮紅鮮紅的,拳頭大小,十分好看。弟子的外祖是山上砍柴采藥的,他曾對弟子言過,息壤神草通體鮮紅狀如佛心,又名紅日佛草。鄰居們的描述和我家外祖的說法完全一致,此事想是不假。王雪點頭道:好,你去罷。那弟子應了聲是,躬身走開。
王雪幼時便曾聽說世上有息壤神草,據說人服用此草藥后不但能益壽延年,氣血也會大盛,習武之人服用之后修習一年便抵得上常人數年。王雪幼時無時無刻不想著服用息壤神草,但她那時雖然年幼,卻也知此事只是傳說,世上絕不會有什么神草,即便真有,也決計必會讓自己遇到,何況自己不識醫藥,即便遇到,也認不出來。后來在勃子山上也曾問起李浩步子怡,李浩步子怡均搖手說不知。現下聽說有人找到息壤神草,王雪再也不能心地平和的練功,決心立時前去觀看。
她將陳偉喚來,囑咐他一會徒弟們來了便帶著他們練功,自己則動身向鎮外東山葛仁妮的住處而去。據那弟子說,老柳大哥今晨采到神草,帶回鎮子上與鄰居們瞧過之后才決心交與葛仁妮鉆研,算來不過是一個多時辰以前之事,現下動身去找葛仁妮,應該正是時候。
王雪快步走出鎮外走到東邊小山。她不知葛仁妮所住何處,但鎮外東邊的這片山林甚小,不多時便可找到。王雪走入林中,沿著小徑上山,只行了不足半里,便見前面一人慢吞吞地往山上走,瞧背影似乎便是老柳大哥。王雪閃入林中,繞到那人身前,伏在樹下悄悄看去,見那人身材矮小結實,胡子拉碴滿面皺紋,一副鄉農扮相,果然便是老柳大哥。
王雪知老柳大哥名叫柳大鶴,此人模樣瞧著甚是衰老,其實不過三十余歲,只因他邋里邋遢又常年忙農林中,模樣才顯憔悴。王雪初回梨宣古鎮時,曾去柳大鶴住處旁的水果攤買過兩次香梨,與柳大鶴閑聊過幾句。柳大鶴不會武功,卻與王雪侃侃而談天下武學及臨敵時的諸般招數法門,其中有幾個招數卻也有理可循,大多數招數卻盡是插眼踢陰等下三濫法子。王雪那時初回家鄉不久,與鎮上百姓大都不熟,明知柳大鶴的言語荒謬之極,卻也不便與他理論。后來聽筱扉提及,柳大鶴其人迂腐固執目光短淺,偏他又是個自以為是的倔強之人,明知有錯也抵死不認,此人平時不見也還罷了,若是見面說話,不論他說什么歪理,你只一笑而過便好,千萬不可與他爭辯,免得他發起脾氣來惹得大家難堪。
最初幾天王雪在街上偶與柳大鶴見面,也只與他點首為禮,后來有一次聽他與人閑聊,說王家拳法破綻百出,實是武學之末,王雪心中有氣,但若與他這等不會武功的狹隘之人強辯,不免有失身份,此話也只有裝作沒聽見,后來再在街上偶遇,連頭也懶得去點一下,兩人擦肩而過之時不免尷尬,此刻在山中見到,也就不好開口叫人。王雪見柳大鶴懷中抱著一個木頭盒子,料想便是息壤神草,又見他神色間略顯疲憊,想是他在山中轉了一圈卻未能尋到葛仁妮住處,但他倔心大起,不尋到葛仁妮住處堅決不回。王雪心道:如此正好,我悄悄跟在你身后,待你尋到葛阿姨住處,將神草交與她后離去,我再站出來求葛阿姨,要她將神草拿來與我觀賞。哪知柳大鶴步履極慢,明明是尋人,卻向老者散步一般緩慢,一條不足半里的小小彎路他走了近一炷香時候。王雪藏在樹后,見柳大鶴磨磨蹭蹭的,心中好生不耐煩,一個勁的在心里叫罵,好不容易見柳大鶴轉過山路,終于呼了一口長氣,急忙從樹后走出。她心里焦急,不及細查周遭情形,剛走出一步,左腳被橫生出的樹枝一絆,啪的摔倒。
王雪這一倒地,心中立覺不妙,山中甚是寂靜,自己這一摔雖只發出輕微響動,但柳大鶴必會察覺有人跟隨,當下不敢起身,將身子緊貼在長草之間,生怕被柳大鶴瞧見。果然,柳大鶴從山路轉回,厲聲喝道:哪個小王八蛋悄悄跟蹤我?你爺爺我內功精湛聽力極佳,早已發覺你了,快快出來!王雪心想:什么內功精湛聽力極佳,若非大姑娘我倒霉摔倒,你一輩子也發覺不到。仍是伏在長草間不肯露面。過了片刻,忽聽對面樹梢上一聲長笑,一人輕飄飄落下,叫道:柳大鶴,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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