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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三得三失-《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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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頵說芝蘭你當然可以用啊——“既云考試不問門第,則可馳商賈之家不得為吏之禁,若有才俊,試之可用,即授品秩。唯其它舊禁,不可廢弛。”

    裴該正色道:“延思,譬若貧瘠之土,不可為農(nóng),唯生稗草,那我是一火焚之,使其拋荒好呢,還是任由稗草生長,可以偶獲芝蘭好呢?若其滋蔓,自當剪除,使不為害;但若天然設限,過高者鋤,恐怕芝蘭永不會生啊。

    “歷朝所設禁令,是使富者不能貴,然而貴者獨能富,卓氏、程鄭,終不能與官商比類,由是遂生石崇……”

    市場就這么大,民間資本起不來,官僚資本就會進入,結(jié)果是催生出了石崇之類的官商,其對整個商業(yè)的破壞相當之大。

    “如卓、程等,終不如石季倫(石崇)害國之甚也。且農(nóng)耕之家,若止力田,不過小康,凡阡陌縱橫者,莫不因侵吞起家。于彼等而無商賈之禁,人不以為賤,難道百姓都會仿效,去侵占他人田產(chǎn)不成么?”

    ——封建時代,等級制度森嚴,是什么等級的人,就相應什么等級的衣食住行,否則便是逾制。不過對待大地主,卻沒有象對待商賈那樣,有特殊的禁令頒布——雖然也不能跟官吏等同就是了——而且一般情況下,管理得也不嚴格。

    裴該長篇大論,卻貌似并沒有說服陳頵,對方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二人當場辯論不休。旁邊兒熊遠瞧著大司馬的臉色有點兒不大好看,不禁心急,趕緊找個機會插話,問陳頵道:“所言一失,亦已闡明,不知其二失為何啊?”你別揪這個問題不撒嘴啊,還是先說下一條吧。

    裴該深知就工商業(yè)的問題,想要說服一個古代士人有多么困難,最關(guān)鍵他們毫無人人生而平等的概念,那么既然皇帝與人民不平等,官吏與庶民不平等,則對于商賈更不平等一點兒,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么?于是他也就坡下驢,對陳頵說:“請言其二。”

    人既然不打算就這個問題繼續(xù)跟你辯論下去了,陳延思也就只好閉嘴。終究上下有別,他也還不到一較起勁兒就九牛拉不回的犟脾氣——實話說倘若脾氣犟到那種程度,早在當小吏的時候就被人給偷偷宰了,不可能做到侍御史之職。

    啥時候可以說話,啥時候應該閉嘴,對什么人要直言不諱,對什么人要兜兜圈子,這點政治智慧,陳延思還是有的。

    于是豎指道:“其第二失,為民屯。”

    按照陳頵的意思,就應該立刻分給百姓土地,編戶齊民,開展生產(chǎn)。他對軍屯是支持的,對民屯卻意見多多,當下即將民屯的害處逐一道來。

    裴該點頭道:“我亦知之,不過權(quán)謀耳,比及三五歲,自當盡放屯戶為國家編民。此際軍用不足,不得以而為之罷了。”

    當然還有一點他沒說,那就是倘若直接任由流民返鄉(xiāng),很大可能性會在短期內(nèi)就變成豪門的佃客甚至于奴婢——江左方面就是最佳的例子——所以才要先用民屯圈一陣子,培養(yǎng)他們互助的習慣和對官府的信賴,進而再利用民屯的盤剝,去資助他們種穩(wěn)分給的田地。

    對于這一條,兩人根本就辯論不起來,于是熊遠便問了:“其三失為何啊?”

    陳頵乃道:“其三失,大司馬行臺制度,仿效朝廷,不知因何獨無諍諫之職哪?”

    裴該聞言,不禁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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