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盤散沙-《勒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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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聞自并州東徙之晉人,軍民二萬有余,加之所附幽州晉人,不下四萬眾,若能同仇敵愾,匹磾必懼,不敢謀害大司空,乃可徐徐謀劃救出之。”
隨即他又問了:“但不知若救出大司空,又將置于何處哪?”
崔悅疑惑地望著盧志父:“卿此言是何意啊?”
盧志父乃道:“行前大司馬與我言道,盟既背,則無信,人無信,不可依。倘若大司空能得生還,不宜再居幽州,以免為段氏、羯奴兩向夾擊,如虎入柙,無處可逃。不如率部南下,到青、冀之間,與厭次邵嗣祖相合,則背有兗、徐為憑,進(jìn)退自如,方便展布。”
裴該是覺得劉琨即便此番能夠逃脫厄難,也不宜繼續(xù)呆在北邊兒了,因?yàn)樗谟闹菁儗倏蛯ⅲ旧系乇P兒都被段氏所據(jù),就連日常糧秣供應(yīng),都得仰賴段氏的鼻息,則一旦段氏不可靠了,你還能有發(fā)展的機(jī)會嗎?不如退到厭次附近去,同樣可就近威脅石勒,即便兵敗,尚可遁往徐、兗。
否則你若在幽州被段匹磾和石勒夾攻,那徹底是死局啊,跑都沒地方跑去。
——這年月的冀州東部,沿海地區(qū)多灘涂、鹽堿地,戶口非常稀少,因而地方政權(quán)的控制力也弱,完全可以沿著海岸線一路南徙——段文鴦南下增援厭次,就是走的這條道兒;溫嶠多次奉使中原,也是走的這條道兒。
然而盧志父才剛說出的裴該的建議,溫嶠就搖搖頭,說:“卿思慮得未免太遠(yuǎn),且待救出大司空后,再定行止。”
其實(shí)他心里明白,劉琨有九成是不肯南徙的。其實(shí)當(dāng)日丟失了并州,被迫東來依附段氏,就有人提出過類似建議啦,卻被劉琨當(dāng)場給否決了。想當(dāng)初劉琨坐擁一州,鮮卑為援,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結(jié)果一朝喪敗,棄州而逃……即便逃到幽州,那也屬于他三州大都督的轄區(qū)吧,不必為恥,可若是一口氣跑到冀州南部甚至青州去,他哪兒還有臉面歸見朝廷同僚、中原父老呢?
而且劉琨和祖逖雖是好友,相互間的競爭心理也很強(qiáng),想當(dāng)年祖逖攻入洛陽,消息傳來,劉琨就說:“不意祖某著吾先鞭了。”祖逖家世比劉琨低,起步也晚,如今卻立朝為驃騎大將軍、平尚書事,名位還稍稍高過了劉琨,那劉琨又豈肯輕易南下,要背靠著祖逖的兗州以求活命啊?劉越石心氣是很高的,他必然拉不下這個臉來……
因此,倘若盧志父說請大司空南下,是我本人的想法,溫嶠等人必加駁斥,但既然說是大司馬的意思,那三位就不便明著表示反對啦,只好說你想得太遠(yuǎn)了,咱們還是先謀劃怎么救援大司空為好——別跑題。
這些天來,溫嶠等人一直在各處串聯(lián)、游說,想要把人心全都聚攏起來,統(tǒng)一號令,共同進(jìn)退——別再象辟閭嵩他們幾個那樣,自行其事,不但自己事敗身亡,還把劉琨往懸崖邊又推搡了一步……
而且溫泰真也郁悶,心說盧子諒、崔道儒你們倆是怎么一回事兒?我急著跑洛陽去為段匹磾請官,好使其不敢遽害大司空,你們倆留在幽州,合著一個來月啥工作都沒干,就光大眼瞪小眼了?也是我走得急,沒來得及叮囑你們,可我本以為你們倆也是有腦子的……
一直等到溫嶠回返,才開始做統(tǒng)合工作。問題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把一盤散沙重新捏合起來,難度太大且不去說,這三位也都沒有足夠的名望促成此事。因而連續(xù)跑了好幾天,成果寥寥。
溫嶠說統(tǒng)合工作咱們還得繼續(xù)做著,但必須別謀良策,拖延時間,別讓段匹磾再起殺心。四人商議許久,最后總算是拿出了一個貌似還算穩(wěn)妥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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